第25章 名聲
宴之嫿微微頷首。
但想著丹鶴院離正門口還有些距離,太子走著必然會勞累。
她這念頭一起,就有人從旁邊抬了軟轎出來,康嬤嬤含笑道:「殿下身份尊貴,老夫人恐府上的路不好走,一大早就讓人備了軟轎。」言罷見太子面上沒有不悅之色,招了招手讓抬轎子的人將軟轎抬至太子跟前。
能坐著,太子也懶得走了,他就牽著宴之嫿的手上了軟轎。這丞相府的人就是不一般,一個嬤嬤都這般會說話。都知道他忌諱別人說他的身體,可他的身體又的確不好,這話一說得不好聽,他就極易動怒的。
宮中某些人,為了傳出他殘暴的名聲,明明知道他的忌諱,卻總有些人會時不時的不怕死的來招惹他。
康嬤嬤見他這隨時隨地都照看著宴之嫿的模樣,面上含笑,心中各種思量。
傳聞太子喜怒不定,極難相處,但無論是迎親那天,還是今日回門,她都沒有看出來。分明,不過是一個心智尚不成熟的小孩子罷了。
其實若是旁的府上,太子駕臨,家中眾人必然是早早的就到正門口迎駕了,但丞相府有丞相府的規矩,即便是三房眾人再如何想要早早的見到宴之嫿也不敢擅自道門口去,只能規規矩矩的坐在丹鶴院。
在宴丞相看來,既然太子娶了宴之嫿,也算是晏家婿,他們自然也就不用出門迎接,當然面對太子該有的尊重還是會有的。
等宴之嫿和太子到了丹鶴院的時候,雲夫人的屋子裡已經坐滿了滿滿當當的人。
太子下了軟轎,看著那一屋子人,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太子下轎,眾人看著後面出來的宴之嫿,三房四人的目光頓時就鎖在了宴之嫿的臉上,見她臉上並無憔悴之色,還是進宮前的那樣,均放心了不少。
宴丞相和雲夫人領著一眾人起身,恭迎太子,宴之嫿也沾著光,享受了一番他們的禮,只是看著父母親兄弟對自己行禮,她心中頗不是滋味。
太子淡淡的道:「免禮。」
宴丞相便上前幾步恭敬有禮的道:「殿下請上坐。」
太子點了點頭,拉著宴之嫿一道。
宴之嫿覺得當著自己父母親兄長的面,坐在高位上頗為不適,但她卻也知道即便是再如何不適,眼下也不應該說什麼,做什麼,入了皇家門,該守的規矩就應該守著。所以任由太子拉著,乖乖的坐在他身邊。
康嬤嬤在之前太子和宴之嫿上了軟轎之後,就讓丫鬟跑著跟雲夫人稟明了之前下馬車和上轎之時的細節,眼下雲夫人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番感覺。
不過,太子重視宴之嫿,於他們而言是好事情。
君昭與宴之嫿一併坐下,雲夫人這個「好祖母」就開始對宴之嫿噓寒問暖。明明在宴之嫿被定為太子妃之前,雲夫人幾乎沒有跟宴之嫿說過幾句話,即便是在宴之嫿被定為了太子妃之後,二人之間說過的話也不多,這個時候她關心起宴之嫿來,竟然毫無違和感。
問的問題不會讓太子覺得宴家對他的東宮,對皇家有任何意見和防備,也不會讓宴之嫿感到任何不適,也讓宴之嫿彷彿有一種錯覺,她的祖母是極為在意她,她在府中也是極受寵愛的。
宴之嫿看著自家祖母,只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還甚多。
雲夫人同宴之嫿說話,自然不好讓君昭一直坐在這裡,宴丞相開口邀請君昭去他的書房賞畫。
君昭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謝過宴丞相的好意:「本宮舟車勞頓,眼下有些睏乏,就不去賞畫了。」
「太子妃,帶本宮到你的住處去歇息一會吧!」
宴之嫿立即起身,把君昭扶了起來,歉然的同宴丞相和雲夫人道:「祖父、祖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雲夫人一臉慈愛的道:「殿下累了,倒是我們想的不周到,太子妃快快陪殿下去歇息就是,你的院子你父親母親一直讓人打掃著的。」
宴之嫿扶著君昭離開。
宴丞相看著門口的方向,他知道太子脾氣不好,卻不知道太子是這般的不知禮,就算身子在如何不好,也不應當直接拒了他的邀請,好歹走個過場也走一走。還是說他的身體當真就差到這個地步了,以至於給他一個機會拉攏他,他都不要,亦或是要走個過場的精力都沒有。
君昭和宴之嫿都離開了,其餘這一屋子人坐在這裡也就沒有意義了。
雲夫人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回吧!」
「謹姐兒留下。」
眾人起身應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晏家三房四人在退出去之後,四人都腳下飛快的往三房的方向趕,宴之擇嫌棄宴之棠小短腿兒掄起來速度慢,直接把人夾到胳膊肘下往三房的方向走。
其餘幾房離開丹鶴院后,宴五夫人在回自己的院子去的路上,扁了扁嘴小聲抱怨:「真是瞎折騰人,非要所有人都去,就算是不去個十來個,太子就能知道了!」家中的謀划,她雖然不全知道,卻也隱約知道一些,所以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給太子這麼大的面子,把皇帝哄好就行了。
她身邊伺候的老嬤嬤聽見這話,眉頭瞬間擰到了一起,壓低聲音小聲道:「哎喲我的姑奶奶噯,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些事情心裡清楚就是了,說出來作甚啊!
宴五夫人自然知道這些話是說不得的,但她不是忍不住么。
她出身名門望族,讓她跟一個庶子的女兒行禮,她這不是心裡頭不舒服么。
「嬤嬤放心,又不會有人知道。」
另一邊,一個長相老實的姑娘同另一個長相艷麗的姑娘道:「十三姐,以前有十五妹妹壓在你的上頭,現在又多了一個十七妹妹,早知道那個時候十三姐姐就應該好生表現,入了皇後娘娘的眼,嫁給太子殿下也還是不錯的。」
「今日回來,妹妹瞧著太子殿下也沒有傳說中那麼不堪,不過只是身子卻是有些不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