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良人
宴之嫿連忙道:「祖母這般說可是折煞我了。」
雲夫人點了點宴之嫿的額頭笑嗔道:「太子妃娘娘呀,就是跟老婆子太過客氣了,老婆子不過是說了一句玩笑話,瞧把你嚇得。太子妃娘娘乖巧孝順,如何會覺得我這老婆子無趣,不過是老婆子我不想拘著你,讓你跟自家姐妹點輕鬆話。」
宴之嫿僵硬的笑了笑。
她覺得她的道行,還需要多多修鍊才是。
方才雲夫人點她額頭的時候,她渾身都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席這邊不管在如何的虛偽做作,但整體而言瞧上去倒是十分和樂,可男席那邊就有些尷尬了,君昭不能飲酒,說兩句話都費勁兒,縱然有宴家這一眾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的老爺們兒在,也都沒辦法熱場。總不能,他們自己一家人談天說地,讓太子乾巴巴的聽著。
因為想著君昭還要回宮去泡葯浴,宴之嫿雖然想要跟父母兄弟再多多說說話,她還是用過午膳就跟家人請辭了。
回宮之前,她問喜鵲和大力二人,可要留在宴家不跟她進宮。
喜鵲和大力嚇得面無人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人一邊拉住宴之嫿的裙角,凄凄慘慘的問:「小姐,可是奴婢們做錯了什麼,所以你不要我們了。」
因為二人受驚過度,一時間稱呼都又變回了原本宴之嫿未出閣的時候的稱呼。
宴之嫿一手拉著一人的個胳膊,想要把二人拉起來。
但宴之嫿看著胖,那都是虛胖,手上沒有太大的勁兒,她急急的道:「你們說話就說話,這麼跪著幹什麼,膝蓋可跪疼了?」剛剛那麼跪下去,只怕是膝蓋都要青了。
宴之嫿十分心疼。
喜鵲和大力見宴之嫿還關心她們,知道宴之嫿沒有徹底厭棄她們,二人哭得越發的凄慘了:「小姐不要不要我們,我們會多跟童嬤嬤學習的。」宴三老爺之前只想著給宴之嫿找一個有上進心的就好了,沒有想過要往高門大戶走,宴之嫿自己也沒有那種想法。
所以宴三夫人也好,還是宴之嫿自己也好,對身邊的丫鬟都沒有太過約束,只是教導了基本的規矩,讓她們在府中不至於衝撞了其他主子。可這些基本的規矩,到了宮中就完全不行了。
雖然童嬤嬤過來之後,二人也跟著童嬤嬤學了許多,可到底跟清嬋、晴雅這種學了十來年宮規的有很大的差距。
她們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不足,所以已經在很努力、很認真的學習了。
宴之嫿嘆息著道:「我並非不要你們,是我覺得你們在宮中似乎不開心,所以想著不如就讓你們留在府中伺候母親。」
喜鵲和大力二人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奴婢們在宮中很開心的,沒有不開心。只要跟著小姐,怎樣都好。」她們怎麼能留了小姐獨自一人在宮中。
宮中那麼危險,雖然她們沒有清嬋、晴雅懂規矩,也沒有童嬤嬤老成持重,可以幫助小姐許多,但她們覺得,在對小姐忠心這上面,一定不會有人能越過她們的。
小姐對她們那麼好,她們怎麼可以只顧著自己享福。
宴之嫿有些懷疑的問:「當真?」
二人忙不迭的點頭。
宴之嫿又只得帶著二人一併回宮。
她倒是有心想在問二人幾句,但君昭已經等了她一會兒了,她也不好在讓他等著。
上了回宮的馬車,宴之嫿見君昭越發疲憊的樣子,小聲問:「殿下要不要靠著歇息一會兒?」
君昭點了點頭,就勢靠到了宴之嫿的胸口,心中滿足的嘆息了一聲。
宴之嫿一僵,她的意思是,讓他靠在馬車上歇息呀,不是靠在她的……
不過一想到應付宴家的眾人下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疲憊,更別說是君昭了,也就只有任他靠著。
君昭靠在宴之嫿身上,在順道把人的腰摟住,卻並無睡意。
宴之嫿見他動手動腳的,心中怕得不行,腦子飛速的轉動著,想把他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殿下可知道成國公世子?」
「知道。」成國公世子,是與宴家九姑娘成親了的,他們如今算是連襟,成琅勉強能算是他的堂姐夫了。
上輩子,成國公世子中了晏家的計,為了保護宴九而死,而宴九忍辱負重的活著,在殺了雲夫人之後,被亂箭射死,還是宴三夫人心軟,偷偷讓人替她收了屍,否則宴九隻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宴之嫿小聲的在君昭耳邊道:「聽說成國公世子喜歡男子,娶妻不過是為了遮掩,殿下知道嗎?」
君昭:「……」
他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宴之嫿的腦袋,笑罵:「這都是誰給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宴之嫿並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她能知道一定是有人主動告訴她的。
宴之嫿捂住被敲的地方:「十四姐姐告訴我的……」宴之嫿就把從宴之菱哪裡聽到的事情大概的跟君昭複述了一遍。
君昭經歷了上輩子,只知道成琅喜歡極了宴九。
上輩子成國公府雖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但他上輩子卻不是一個賢明的人,心思敏感怪異,根本就不會去關心下面的人感情上的心思,所以並不知道成琅竟然為了宴九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他抓著宴之嫿的手道:「你放心,成國公世子是個良人。」至少,上輩子成琅是一個比他合格的夫君。
不過說到這裡,他應該提醒一下成琅,讓他把宴九身邊那個雲夫人的眼下給拔了。宴九有了身孕,雲夫人比她先知道,就是因為那個丫鬟的原因。
只是他並不知道那個丫鬟叫什麼名字或長什麼模樣,當他後面查到的時候宴九身邊的人全都被處置了。
這些都是他在成琅死後才知道的,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宴家的心思了,有的時候甚至會遷怒宴之嫿。
可明明,宴之嫿曾經委婉的提醒過他,讓他不要太過信任宴家的,可笑他那個時候聽到宴之嫿這樣說,還覺得宴之嫿是個薄情冷心之人。
享受著家族的榮耀,卻一點都不為家族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