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奴隸
木離頓了一下，眼睛閃過一道亮光。
面板上又增加了技能一欄，多了一項——刺術，但這不是他目前所急需的。
多出的十點魂力才讓他心動，現在總共三十點魂力，不到常人的一半兒，遠遠不夠，生命猶如風中的燭火，隨時有可能熄滅。
但木離顧不了那麼多，眼前這具身體身上傷口縱橫交錯，新傷加舊傷，如同破裂的燈罩，再不修補，生命之火，稍微一股風就能吹滅。
「是時候改變自己了！」
意念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木離將得來的十點魂力加在了自己身上。
頓時渾身傳來一道熱熱的暖流，身上的傷口也快速彌合，痒痒的，但十點魂力還是太少了，轉瞬即逝，身上的傷疤依舊猙獰。
不過，與之前相比，感覺好了不少。
木離長長吐出口濁氣，這時候，肚裡傳來一陣咕嚕聲，木離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靈田中的嚙靈鼠，「吃了應該沒事吧？」
心裡還在猶豫，身體卻很老實，走了過去，將嚙靈鼠撿起，掂了掂，少說有二斤重，嘴裡的口水已經泛濫。
用石塊兒堵了嚙靈鼠破開的洞，返身回來。
在靈植洞對面，是他睡覺的地方，洞僅有一人深，放著一床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被褥，角落裡，堆著幾件破亂的衣服。
這就是他的家，他的全部。
木離彎腰進入洞中，將破被子捲起，拿出一把小刀，將嚙靈鼠的頭尾去掉，破開肚子，清理了內臟，將皮剝下。
做好這一切，木離折騰出滿頭大汗，割下一條腿，木離本以為自己會猶豫一番再吃。
事實上，聞著略帶血腥味兒的肉香，他一點也沒猶豫，一口咬住了肉撕下一塊兒，在嘴裡咀嚼了兩下，咕嚕一聲便吞了進去。
連吃兩大口，感覺肚裡有了充實感，他才放緩速度，這時候才品出味道來，肉質非常細膩，帶著一股清香，如果沒有血腥味兒，那就更好了。
嚙靈鼠，一種偷吃靈植的老鼠，其身上的肉飽含靈氣。
它的肉不光不難吃，而且還很肥美。
一條鮮血淋漓的腿，木離很快吃了個乾淨，打了個飽嗝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的血跡。
味道比想象中的要好，可以說美味。
木離起身到了靈植洞中，拿了一隻封靈罐進來，將餘下的肉塞了進去，將蓋子蓋好，這將是他日後的加餐了。
封靈罐本來就是用來保存靈植果實的，自身帶著保鮮的功用，而且還能保證靈氣不流失，不用擔心肉質變味兒、腐壞。
怎麼藏起來不被發現，卻是個問題。
木離想了想，將其放回了靈植洞內，和其它封靈罐混在一起。沿著洞壁，封靈罐層層疊疊少說有上千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於嚙靈鼠的頭尾還有皮毛，木離將其扔進了肥料靈液大缸中，只需一晚上，什麼也不會剩下，全都化成了液體。
打掃了洞中的血跡，通過小地圖監察了一番靈植洞，鋪開被子側著身子躺下，嚙靈鼠被滅殺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頭枕著胳膊，斜望著著上方洞口的夜空。
兩三顆星，
世界就這麼大。
成為萬花宗雜役整整六月零三天。
除了他，還有六名少年，困守在這片山谷中。
他們名義上是萬花宗雜役，實質上是執事裘萬川一個人的奴隸。
一天一頓飯，干一天活兒，沒有任何報酬，傍晚考核不過關，再吃一頓皮鞭。死去的雜役不知凡幾。
原主一直都想逃出去。
整個山谷周圍都有陣法籠罩，逃，是逃不出去的。
除非殺了他。
黑暗中，木離目光明亮如星。
只要魂力點足夠，他在小地圖上就可以為所欲為。
木離的目光不由地看向洞中的發光的靈植，每株靈植都含有大量魂力點，他早已垂涎已久，如何在裘萬川眼皮底下將魂力點吸收過來，木離隱隱有個想法。
翌日。
萬花宗，雜役區，甲子山谷。
包括木離在內七名雜役像土撥鼠一樣鑽出洞，打著哈欠聚集在山谷中的草廬中。
草廬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七隻木碗和七雙筷子，落了一層灰土，被霧水打濕了，黏在了碗中。
草廬三丈開外的地方是一道高大的石牆，有一扇門，石牆將山谷一分為二，牆內是裘萬川的精舍院落，面朝谷口。
雜役們圍著桌子，誰也不說話，目光不時地飄向那扇門，等待裘萬川的到來。
天還蒙蒙亮，谷中薄霧如輕紗，落在臉上略顯涼意，辛蕨葉和洗星草葉子上的露珠隨風吹落化作毛毛細雨，如煙似霧。
啪——
「都給我站好了！」
愣彪甩動鞭子，鞭梢炸起一團水霧，繞著眾人耀武揚威。
他是裘萬川選出的頭兒，管理他們六人。
幾人面無表情，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木離集中起精神，調出了小地圖，發現地圖範圍擴大了，模糊地顯示出了草廬。
就在他查看的時候，裘萬川從後門走了出來，滿臉紅潤，邁著方步，不急不緩地到了眾人眼前。
他穿著一件嶄新、得體的青色衣袍，發黃的眼珠子不含半點情感，視線落在人身上，彷彿毒蛇的凝視。
木離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寒顫，看了一眼，匆忙低下頭。
這時候，愣彪突然跪下，激動地大喊：「見過主人！」
木離聽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比見了自己的爹還激動，心中鄙視，他和眾人僵立著不動。
沒想到，愣彪話音未落，呼啦啦，眾人跟著一齊跪倒，「見過主人！」
結果，只有木離一人站立著，如鶴立雞群。
木離愣了，昨天還不是這樣的，情況變化太快，他都反應不過來。無論情不情願，他都不敢出淤泥而不染，跟著跪了下去。
心道：就當給死人下跪了。
「嗯！」裘萬川淡淡地哼了一聲，視線在木離身上停留了片刻。
木離頓時汗流浹背。在記憶中，裘老鬼十分變態，喜怒無常。
「起來吧！」
「謝主人！」
眾人這才起身，沒人敢直視裘萬川，木離低著頭從地上爬起，看到桌腿下一雙烏靴在眼前晃動，接著一坨黑烏烏的東西飛進了眾人的碗中。
這坨黑烏烏的東西，是由麵條、饅頭、糙米一類大雜燴的東西凝聚而成，看著就讓人沒多少食慾。
木離掃了愣彪的碗一眼，他那坨比較大，其中還有肉，而他們沒有。
「謝主人賜食！」
眾學徒躬身行禮完，才開始端起碗吃飯。
木離端起碗咬了一口，有點硬，但並沒有什麼餿味兒，當然也沒什麼味道，昨晚吃了嚙靈鼠的肉還不大餓，因此他吃得很慢，聽得他右手邊的人吧唧有聲，目光忍不住看去。
只見那人大口吃著，彷彿在拚命，大汗淋漓，一大坨飯很快見底，正瞟起眼睛看向木離的碗，露出貪婪的神色，卻和木離的目光撞在一起。
木離心中一驚，收回目光大口吃了起來，一天就這一頓飯，可不能浪費了，他要活下去，他要走出去修行！
粗糲的飯食劃過喉嚨，木離噎得脖子老長，手卻不慢，這具身體的記憶也在復甦，大口大口地吞咽，不一會兒，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