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386. 公主薨

當看到青娥的氣勢，齊天臉色忍不住大變，「那天是你？」

「不錯，」此刻青娥臉上再無半分溫柔，而是冰冷如鐵，「是我，你一個地仙小子也敢張狂，若不是牽扯太深，早一刀滅了你了。」

齊天只覺得一口氣憋得難受，此時不得不上，那晚她也不怎麼樣，一個仙人轉世的凡人，能有多厲害，這樣一想定下了心，一抬手，三層玲瓏塔散發著寶光落在手上，率先發動了攻擊，「去！」

寶塔瞬間變大，對著青娥的頭頂壓下，三重寶光交錯演變，分化出無數光圈，每道光圈兒都是天罡法則，具有封禁、攻擊的作用，重若千鈞。

齊天狂妄，但戰鬥一點也不粗大，反而心思縝密，寶塔祭出，飛劍也祭起，化作萬千劍光如細雨一般殺向青娥。

木離第一次見仙人出手，確實不同凡響，無論是術法還是劍術都已經爐火純青，仙力確實品質比靈力轉化成的法力好用多了，給人一種堂皇巍峨之感，在氣勢上就壓倒了靈力。

但和他的無量真氣比，似乎要差點。

「注意那五人，一旦有小動作，你們滅殺他們。」

木離一邊觀戰，一邊對唐晶和玄音道。

「是！」兩女應下，木離專心觀戰，青娥露出了她的剪刀手，實際上是一種掐訣術法，一把金燦燦的剪刀張開了它的大嘴，玲瓏塔的法則光圈還有劍光，如同一縷頭髮被一截兩段。

齊天連連噴血，臉色蒼白的像是個死人，彷彿驚嚇過度，實際上當他看到剪刀的時候，已經嚇得腿軟，「你是——是滅情仙子？」

對於空中的三層寶塔和輕鳴的飛劍，青娥不屑一顧，剪刀橫空，張著嘴對著齊天，「你輸了，將東西給我，別怪我下殺手，九目天儀人界碎片！」

齊天整個人如遭雷擊，連連後退，他身邊的人想反抗，不過唐晶和玄音一起出手，領域張開將幾人壓得動彈不得。

此時齊天才知道他從高處下來，卻小瞧了地處的深淵，木離身邊的兩名女子實力都不屬於他。

儘管如割肉一般疼痛，齊天還是一拍眉心，將一塊琉璃似的碎片抓出扔給了青娥，「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塊，再沒了。」

青娥驗過貨，點點頭，「好之為之，下次你沒這麼辛運了。」

齊天將法寶一卷，也不理七公主，對身邊五人道，「我們走。」劍光飛起，齊天帶人快速地離開了，只留下七公主一人。

「七殿下，有事去忙吧。」木離淡淡地道，七公主尷尬一笑，行了一禮，轉身追著齊天離開了。

大戰過後的青娥向著木離走了兩步，身子一軟就要撲倒，木離將其抱住，她渾身發熱，彷彿大病了一場，肉眼可見地在雖老，白髮像光影一般一點點略過，瞬間滿頭白。

「青娥！」

「給，夫君，拿著，退可守，近可攻。」

木離將碎片握住，上面還殘留著青娥的汗汁，濕濕的。

「我老了，夫君如少年，還認我這個妻子嗎？」青娥躺在木離懷中，難得的俏皮問道，木離聽了失笑，「怎麼會？你可是明謀正娶過來的，天地可鑒，我心裡也認你。」

「那我沒什麼遺憾了，」青娥眨眼道，「你出來吧。」

一道身影從青娥識海之中鑽出，淡淡如雲煙，青娥看著木離道，「放她去那裡找她，我便會回歸。」

「她會是你嗎？」

「是的，夫君，我一輩子結束了，雖然取巧，但也算是終老，全了父母恩，報了你的義，還了姐妹情，完整了。我的怨念將化為烏有，她會將我的靈和那裡的我結合，成為一個全新的我，只要你不計較我的過去，我永遠是你的青娥。」

「不會！」木離一抬手將青娥虛影送到了靈界，眼前的青娥嘴唇輕輕動了動，「謝謝，再會。」

就此逝去，木離抱著她在山頂坐了一天一夜，有些善意的謊言要相信，有些過去的不要追究，真相永遠令人奔潰。

且行且珍惜。

修士不講究死亡，但青娥是凡人，而且還是公主，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草率地埋葬了她，小雀和春玲尋來哭得死去活來，被心煩的木離瞪了一眼，兩人嚇得乖乖閉嘴，暗自垂淚。

木離親手做了一副棺木，將青娥放了進去，裡面放滿了靈物鮮花花瓣，她只是看上去有點老，卻依舊安詳美麗。

太監魏中德咳嗽著來了，駝著背爬過來想哭，被木離打斷，他不想聽哭聲，所有來的人，一旦有哭的舉動，都被唐晶和玄音逼了回去。

只是當木離父母帶著他的三個弟弟妹妹們來放聲大哭的時候，木離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特別是其母親過來拍打著木離哭喊著和他要兒媳。

這樣的場景令人唏噓。

公主薨，舉國哀。

全魏國茹素三天，白帆掛門，碎葉鎮，還有青山縣更是人人戴白以示哀悼，慰問者源源不絕，木離都擋住門了，只是在門口設了三大缸靈水，讓人自飲。

三日後，青娥公主葬於青山縣小爍山上，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沿路送行的百姓有數十里。

沒有女人的家，不是個完整的家。

小爍山，木離將其變成了書院和武院，供寒門子弟學習習武。

小雀和春玲，木離允許她們自去，但兩女不願意，木離只好將她們交給了父母。

一切安頓下去，魏中德又找來，說皇帝要見他。

木離到了皇宮，碰到齊天，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見了皇帝。皇帝乾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和老皮。

「我的女兒青娥真的沒了？」因為乾瘦，所以顯得他的眼睛特別大，渾濁而又茫然。他已不稱『朕』了，整個魏國基本是四皇子的了，只差名分了。

木離點點頭，「沒錯。」

聽了肯定的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下問道，「你還認魏國嗎？」

到底是皇帝，有些東西永不會改變。

「當然，我是修士，沒心思坐皇帝，而且我的事情一大堆，這個你放心，我只要青山縣和碎葉山。」

老皇帝突然笑了，「你還是你，真修士。」

木離只是笑笑道，「你擁有的只是眼前，而我擁有的是無窮無盡，你說，我會惦記你眼前這點東西嗎？」

老皇帝收斂了笑容，「明白了。」頓了一下，又問道，「我女兒真的死了？」

「千真萬確。」

老皇帝閉上了眼，一滴濁淚流出，不久響起了鼻息聲，睡著了。

木離跟著魏中德悄悄出了大殿，轉過一個角落，再次碰到了齊天，木離並沒有停頓，直直地走了過去，齊天被逼得後退幾步，又慌忙側開身，等他抬起眼，木離已經轉過一個角消失不見了。

齊天氣得咬牙切齒，哪怕青娥死了，木離也不懼他，剛剛他那氣勢根本壓不住對方，反而被對方逼得連連後退。

「你等著！」齊天只能狠狠地發泄一句離開。

木離在窗口中看著他冷笑，如果他敢動手，木離打算滅了他，可惜，對方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