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祭姜的條件
徐令則道:「既然你喜歡,那就收下吧。」
鄭錫道:「還有些大師留下的手札,我想如果大師在,也願意交給娘娘。大師生前對娘娘讚不絕口,視娘娘為往年交。」
顧希音點點頭,眼中露出緬懷之色,「後來大師一直喚我『小友』,其實我又何德何能?」
「娘娘過謙了,您是大師的救命恩人。大師臨終前還說,有生之年看到我們這些追隨他的人得到新生,他死亦瞑目。」
說到這裡,鄭錫難掩激動,撩袍跪下道:「皇上、娘娘對我等恩同再造,此生不敢忘懷。」
徐令則淡淡道:「你當知道,朕為什麼寬恕你們。不過是因為皇后心軟,朕最多愛屋及烏。」
「是,娘娘恩德,我等生生世世必銘記於心。」鄭錫重重叩首。
等他離開后,顧希音撥弄著兩條小魚,道:「九哥,這真是一對寶貝。」
「檢查過了?」徐令則不放心地問道,「有沒有東西?」
顧希音笑道:「九哥你這是杯弓蛇影了。鄭錫還是信得過的,我看了,沒問題。」
她站起身來,伸手先把冰藍色那條給徐令則戴上,塞進衣服中;然後徐令則接過橘紅色那條,替她戴上。
顧希音喜滋滋地道:「可能這是了塵大師放在身邊許多年,聆聽佛音也生了佛性的好東西。我戴著之後,覺得莫名心安。」
徐令則其實沒有任何感覺,但是見她歡喜,便也跟著歡喜。
顧希音翻閱了了塵大師留下的手札,認真地告訴徐令則:「大師可有言在先,這東西戴上了就不許摘下來。你可得聽話。」
徐令則哭笑不得:「棠棠什麼時候變得神神叨叨了?」
「寧可信其有嘛!這是一對兒,寓意不一樣,以後我們都不摘了。」
「聽你的。」
小潮傷勢漸漸好轉,已經能慢慢走路了。
這時候顧希音才得到祭姜的消息。
她是聽周夫人說的。
周夫人帶著嬌嬌進宮來陪她說話,說起嬌嬌,她難掩驕傲之色:「讀書天賦是極好的,認字比姐姐都多,學得快,又肯下功夫。」
嬌嬌被她誇得有些心虛。
她從來都不是聰明人,可是畢竟前世根基在那裡。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顯山露水,可是她著急學醫進宮,只能裝作讀書十分有天賦。
「這孩子還說想要學醫,日後像娘娘一樣妙手回春。」周夫人道,「說不定將來還得請娘娘指點她呢!」
顧希音笑道:「是嗎?那嬌嬌好好學,日後長大如果還想學醫的話,我收你為徒。」
她身邊的人,幾乎就沒有人對醫術感興趣。
她冷眼看著,薛魚兒和沫兒都是膽大的,可是這倆人都已經明確拒絕學醫,弄得她也很鬱悶。
顧希音甚至和徐令則說,「難道真的要我自己生個女兒繼承衣缽嗎?」
大河要學的東西太多,不可能有精力投入;無缺……傻呵呵,蠢萌蠢萌的,目前還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所以聽說嬌嬌對醫術感興趣,顧希音是真的高興,並且想好好鼓勵她。
嬌嬌心中十分激動,覺得自己想得果然是對的,她離大河又近了一步。
前世她蠢鈍,讓將軍一個人在感情里跋山涉水;這一世,換她不懈努力,向他靠近。
周夫人看了嬌嬌一眼,後者總覺得這個目光意味深長,幾乎不敢抬頭。
嬌嬌想,她娘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故意來幫自己探探口風的?
可是如果那樣……她這麼不孝順,娘卻為她想。
嬌嬌慚愧得幾乎無地自容。
周夫人又換了個話題,道:「祭姜那邊,我聽我家老爺說,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她只說要見您……」
徐令則不鬆口,一味去壓周疏狂,讓他逼供。
可是祭姜就說要見顧希音,否則一個字都不會說。
周夫人心疼周疏狂如此為難,所以特意來和顧希音說這件事。
顧希音也知道,所以當時並沒有說什麼,等晚上的時候才問徐令則。
「九哥,祭姜想見我?」
「你怎麼知道?誰在你耳邊嚼舌根子了?」徐令則道,「我不想讓你見她。」
「怕她傷害我?」
徐令則悶聲道:「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主要是,我不想你見南疆的人。」
顧希音:「……我都恢復記憶,你還怕什麼?」
「不怕什麼,就是心裡不舒服。」
顧希音哭笑不得。
她試探著道:「九哥,我去見見她吧。你不放心的話,就陪著我一起去。咱們總是這樣被動防守也不是辦法,我想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套出什麼話來。」
她軟磨硬泡,徐令則終於答應。
顧希音見到祭姜是在地牢中,顯然已經有人替她收拾過,至少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乾淨的。
可是她被鎖在牆上,奄奄一息,顯然是受過重刑。
「聽說你想見我。」顧希音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離她有一丈多的距離,聲音平靜地道。
徐令則坐在她旁邊,周疏狂則站在兩人身側,看得出來,他面上有疲倦之色,顯然這些天也累了。
「你來了。」祭姜睜開眼睛看著顧希音,一開口,聲音沙啞,笑聲桀桀,像個垂死的老嫗,根本不似之前少女清朗之聲。
顧希音冷聲道:「你想見我,我來了。有話現在可以說了。」
「讓他們都出去。」
「你以為你還能討價還價嗎?」顧希音不客氣地道,「酷刑加身都沒有吐露分毫,你以為我會相信,因為我來了,你就能和盤托出?你時日不多,我卻來日方長,怎麼會以身涉險?」
「膽小鬼,懦弱!」祭姜咒罵道,「皇上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我真不明白,除了那張臉,你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我一無是處,可是偏偏能讓你嫉妒。」顧希音冷笑,「這就夠了。」
「你——」
「祭姜,」顧希音傲然道,「不要和我比嘴皮子,你差遠了。」
祭姜狠狠地瞪著她,「你就不怕我把你在南疆的醜事抖露出來,讓你的皇帝夫君嫌棄你!」
「你覺得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