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次呼吸
黑煙,焦土,屍骸,戰場之中站著一個男子,靠著手上長刀撐起身子。
他的周圍全部是士兵,他的國家的士兵。
「戰爭已經結束,你們這些怪物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黑羽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嘲弄,作為帝國的英雄,在戰爭結束之後,自己的下場竟然是被處死。
而原因是,對方同意投降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將他處死。
而帝國那些愚蠢的貴族竟然也還同意了。
當然,他和他的手下肯定不同意,在發現被包圍之後,毅然而然的用命突圍,但最後,拼到帝國邊境,還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是在戰爭中誕生的,那就讓我在戰爭中消失吧。」
已經沒有了逃跑的想法,說完之後,黑羽再次提起手中的刀,回頭朝著後面的軍隊走去。
……
醫院。
生產室裡面,護士抱著一個男孩放在了一個有些虛弱的女子手上。
「是男孩呢。」
女子旁邊的男人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辛苦你了,唯。」
「我們之前說好了吧,男孩子的話,就叫真嗣。」
四年後。
一個不算大的房子裡面。
「真嗣,青椒也要好好吃啊。」
女子敲了敲真嗣面前的碗,示意真嗣碗里的青椒吃完。
「呵!」
黑羽,不現在應該叫他真嗣。
前世死亡之後,莫名的就轉生來到了這個世界,剛開始的時候還讓真嗣很不適應,但經過三年的相處,真嗣最後還是認可了這對夫婦。
以前自己是直接被軍隊養大,所以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父愛母愛的感覺,儘管後來長大,真嗣也依舊在內心深處有些遺憾。
所以現在成為這對夫婦的孩子,真嗣沒有反感的情緒,反倒是很是開心。
真嗣面無表情,將碗里的青椒夾給了自己的父親碇源堂。
「你吃。」
碇源堂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目光中的柔和卻是掩蓋不住的。
拿起筷子敲了敲真嗣的頭。
「說了多少次,要叫父親。」
話語嚴厲,手上的動作是接過真嗣的青椒。
碇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帶著笑容和留戀。
如果時間能一直這麼下去該有多好,曾經以為研究就是自己一切的碇唯,在有了真嗣之後,才明白家庭的美好。
這一對父子是這麼的讓人不省心,自己要是不在了,以後肯定會經常鬧矛盾吧,一定要好好對真嗣啊,源堂。
說話間,飯已經吃完,下午還有工作的碇源堂出門,而碇唯也換了一套衣服。
「去哪裡啊。」
被碇唯牽著小手的真嗣感覺有那麼一絲反常,和碇唯朝夕相處四年,她稍微有點變化,真嗣都能察覺出來。
「帶你去個好地方玩。」
有著逗孩子一般的語氣,真嗣聽在耳朵裡面,只是撇了撇嘴巴,碇唯早就知道他不吃這套,還是經常用這種語氣來逗他玩。
用她的話說就是,孩子小小的,就不要裝大人的樣子了。
真嗣也很無奈,自己表現的正常點,就是裝大人,難不成要他一個心理年齡快三十的大叔裝孩子,真嗣有點受不了。
走了有一點時間,好玩的地方也不算,這裡真嗣來過。
說真的,剛剛出生的時候真嗣沒有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是這麼牛逼的人物,雖然他們沒有和真嗣明說過,可是偶爾從他們的談話,和母親碇唯能夠隨便帶真嗣進自己的工作地點就可以看出來了。
「唯,你決定好了嗎?」
母親的老師冬月幸增有些嚴肅,讓真嗣的心裡愈發的不安起來。
「嗯。」
「碇唯,你去哪裡。」
碇唯鬆開真嗣的手,將其交到冬月幸增手上。
「真嗣,以後要好好聽話啊,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聽你叫上一句母親呢。」
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聽見真嗣叫過自己母親,這讓碇唯還是覺得有點傷心的,不過既然是現在才說出這種話,也代表她做好了覺悟。
眼見碇唯離開,真嗣撲了上去,被冬月幸增緊緊抱住。
「對不起了,真嗣。」
初號機,那台巨大的紫色機甲,自己曾經來這裡看到過一次,還問過碇唯能不能駕駛它。
只見碇唯坐上了插入栓,然後初號機啟動。
野獸一般的咆哮,讓真嗣有些害怕,碇唯現在怎麼樣了?
十幾分鐘后再次打開的插入栓中沒有任何東西,碇唯,就這樣消失了。
「啊!!!!!」
真嗣昏迷過去。
幾天之後。
餐桌面前,父子兩人對著前面的飯菜都沒有動筷子的心思。
真嗣已經餓了兩天了,期間吃了一包餅乾。
「明天,你離開這裡吧。」
真嗣只是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第二天真嗣就被送到了鄉下碇源堂老師的家裡,真嗣的沉默,碇源堂的冷淡,都讓這對父子之間產生了一道不可見的間隙。
晚上躺在床上,真嗣翻了個身,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己曾經沒有保護好手下,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與孩子,現在重生再來一次。
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
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的無用。
「你驕傲個屁啊。」
說著真嗣把自己的頭埋進了枕頭裡面,無聲的痛哭著。
沒有過幾天,碇源堂就收到了真嗣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聽上去完全不像是真嗣的聲音,有些懦懦怯怯。
「怎麼了嗎?」
「父親,我在這裡很不習慣,我可以回去嗎?」
「不行。」
說完碇源堂就掛斷了電話。
真嗣愣在那裡很久很久。
再過了幾天,碇源堂的老師,也就是真嗣現在的監護人突然發現,這個孩子臉上多了一副眼鏡。
因為是失去了母親被送來這裡,所以老人家也不知道真嗣以前是什麼性格。
但如果碇源堂在這裡的話,會嚴重的懷疑,眼前的這個男孩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看上去很是膽小的樣子,走路也是縮著身子,上課也是認真的記著老師的筆記,看不出身上有半點以前的樣子了。
甚至,相比於以前,現在的真嗣更加的像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了,只是稍微的懦弱點,對人對事害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