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佟寧氏眼眶泛酸，她忍著淚道：「我只求能跟佟田和離，讓我帶著她們一起離開。」

指了指佟玥姐妹三人。

休棄與和離是不同的，被休的婦人那是犯了七出之條，夫家才能休妻，而被休棄的婦人除了能夠帶走自己的嫁妝以外，夫家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帶走，更別說孩子了。

和離則是代表兩人感情破滅，和平分手，婦人也能爭取孩子，只不過是要雙方協商。

郁煥點頭道：「先來談談這封休書，上面說寧氏不孝長輩，這從何說起？我記得從寧氏嫁入佟家的那一天，佟老太就給寧氏立了整整一天的規矩，在外面的時候更是擺足了威風，生怕村裡人不知道她馭媳有道。」

郁煥這話一出，佟老太臉色微微有些僵硬起來，她沒少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佟寧氏呼來喝去，為的自然是在村裡那些老姐妹面前炫耀。

別人家的媳婦娶回來是打不得罵不得，更別說使喚她們了。

唯獨只有她家的媳婦，由她使喚，還很聽話，一言不合該打就打，還不帶還手。

曾經佟老太覺得倍兒有面子，如今這就成了鐵證。

誰敢說佟寧氏不孝順？

那整個東屏村就沒有孝順的媳婦了。

說完了這一條，緊接著郁煥念了下一條：「寧氏無子？佟田，難不成你家這三個丫頭不是人？」

話音剛落，眾人便哄然大笑。

佟田臉一黑，咬牙切齒道：「我要的是兒子，可不是這些賠錢貨。」

東屏村人沒有哪家不是重男輕女的，對他們家裡來說生兒子可比生女兒好處多太多了。

首先女兒長大了以後是別人家的，其次便是女孩子力氣小，只能做些輕省的活計，對於他們這些靠山吃山的人家來說，兒子力氣大，能上山狩獵，能下河摸魚，能下地耕種，怎麼說也比女孩子有用。

雖然他們都重男輕女，對女孩子沒有那麼重視，但是絕對不會跟佟家一樣，把人往死里打。

昨兒佟老太打佟玥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全村，越傳越邪乎，有些人還不太相信，如今見了佟玥那鼓著大包的後腦勺，他們才相信。

再看到佟瑤身上的傷時，大家便議論紛紛了起來，有幾個婦人還偷偷抹著眼淚。

太慘了，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可勁兒的收拾，這佟老太還是不是人啊？

有些人還想把自己親戚家的姑娘介紹給二房那兩個小子，此時見了佟玥三姐妹的慘狀，她們也都紛紛打了退堂鼓。

她們也都是看佟家供著那兩個小子讀書，聽說那兩小子的功課很是不錯，今年下場很有可能考中童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考上秀才。

秀才啊，整個白頭鎮的秀才公加起來一隻手也能數得過來。

更別說東屏村了，東屏村學識最高的也就是村長了，不過村長也只是童生而已。

她們是想先下手為強，搶到一個好姑爺，可如今看佟家的做派，可把她們嚇到了。

她們寧願自家的姑娘們嫁到一個溫厚人家，過著平凡的日子，也不願意把她們推進佟家這個大火坑。

佟家的根已經從上到下都腐爛了。

佟老太她們還不知道今兒這一出，不僅僅讓佟家聲名掃地，甚至還讓她們家後輩的親事愈發不順。

郁煥聽到佟田這話，狠狠懟了他一頓，女孩子怎麼了？在他看來女孩子也很好，也可以為家族做貢獻。

罵了佟田一番后，郁煥做主讓佟田和佟寧氏和離，佟玥三姐妹也判給了佟寧氏。

佟田不是不稀罕這三個丫頭么？那就一個都不分給他。

而且看佟家這番作態也知道他們不會善待佟玥三姐妹。

有娘在身邊的時候都敢這麼收拾佟玥三姐妹，更別說等她們母親離開以後了。

郁煥是明事理之人，果斷便讓佟寧氏把孩子帶走。

佟寧氏眼含熱淚，跑到郁煥面前，感激地拜了拜他。

郁煥擺擺手，表示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無足掛齒，而且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會這麼判。

佟寧氏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她是滿意了，可有人就不滿意了。

「村長，你是怎麼判的？三個孩子怎麼可以全都判給寧氏？這對我們家不公平。」佟老太往前走了幾步，提出抗議：「村長，你做事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

若真的是要講究公平，那麼佟家的家產也得拿出來分一分。

郁煥看了佟老太一眼，面無表情道：「既然你對我的處決不滿意，不知道你想怎麼判？」

周圍站著的人都察覺到了郁煥話語里的冷意，心裡紛紛為佟老太點蠟。

別看佟老太年紀大，算是郁煥的長輩，但是郁煥可不會講究這些，該懟還是得懟，連村裡那些老頑固都拿郁煥沒辦法，更別說佟老太了。

他現在這麼問，明顯就是挖坑給佟老太跳。

「三個孩子，我們家必須留一個。」佟老太看向了佟玥三姐妹，挑挑揀揀：「佟瓊是個傻子，我就不要了，佟瑤年齡小離不開母親，我也不要，就留佟玥吧。」

「還有她們母女三人這十幾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現在和離了，她們得把這十幾年的伙食費結算一下，我也不要太多，一年一兩銀子，給我十五兩銀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