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小偷
「呸。」車卓酒氣上臉,粗聲粗氣啐了一口,「不吃香菜……竟然不吃香菜!」
任真握酒杯的右手一緊,冰涼竄上脊骨。那人被車卓砸飛后撞斷兩根混凝土石柱,最後深深嵌入牆面不省人事,了無生氣的臉龐血肉模糊。
酒館里中空氣如同結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條醒目的直線貫穿狼藉一片的地板。
「香菜……」車卓依舊喃喃不停,昏頭昏腦地尋找酒罈,一不小心又壓碎一張木桌。
再待下去可能會死。這樣的念頭充斥每位客人的腦海,就連任真也動了逃走的念頭。自己雖然有自信擋下車卓砸飛客人的那拳,但是毫無疑問會被纏上。誰也不知道爛醉如泥的車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你竟敢……你竟敢對我們下手!」其餘姚鵬天的跟班再也坐不住,視線慌張地看來看去。
「嗯?」車卓緩緩抬起光頭,對方猛地抖了一下。
「你……要……」他的舌頭被酒精麻痹,搖搖晃晃地拋開酒罈。
「你還想做什麼!」姚鵬天的這位跟班慌了神,看著車卓推搡桌椅走來,再沒有替同伴打抱不平的心思。「我警告你!我們是姚鵬天小隊的人!碰了我你承擔得了後果嗎?你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獨狼!」
車卓腳步一頓,想伸手倚住身旁的客人,不料被對方躲開,一巴掌將木桌壓得稀爛,飛濺的殘酒差些噴在任真桌上。
搖晃著穩住身形,車卓醉醺醺地問道:「你說……你是誰的人?」
姚鵬天的跟班自覺名號奏效,舉起胳膊喊道:「我們是姚鵬天姚少爺的人馬!怕了吧!」
「怕個屁!」
車卓忽地掄起拳頭,暴風般的靈氣肆無忌憚宣洩而出,對方只來得及瞪大眼睛,下一刻便被沙包大的拳頭砸中面門。
「轟!」
又一具不省人事的軀體倒在了牆根,臉上慘烈的程度比起身邊的同伴有過之而無不及。
「哇啊啊!」三人里剩下的最後一人慘叫著退後,慌不擇路砸破牆壁逃了出去,留下一個大洞。
其餘的客人再不敢和車卓待在一起,紛紛湧向洞口與門窗,一瞬間便逃了個乾淨。
任真也怯怯挪向他們留在牆壁上的破洞,想趁車卓仰頭痛飲的工夫逃走,卻忽然感到一陣微風從身邊穿過。
低頭一看,手上的納戒沒了蹤影。
他猛地抬頭望向洞口,只見一道殘影飛掠而出,速度之快讓任真也嚇了一跳。
是小偷。任真連忙跟上殘影,右腳在地面踏過,電光一閃,身體如同閃電般射出。
營地狹窄的街道擠滿人群,他剛剛追出兩步便險些丟失蹤跡,堪堪瞟到一抹衣擺轉過街角。
眼前熙熙攘攘,任真輕輕躍起掠過人群,一步踏上酒館的后牆,緊接著腳腕一扭,如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
街道四折八拐,他死死跟在小偷身後,任由對方如何變幻方向總能瞬間跟上動作,全然是神魂強大的功勞。
任真腦海中飛快閃過剛才酒館中客人的容貌,自己太過大意,明明店主人特意提醒過,還是被輕易順走了手指上的納戒。
他眼睛一眯,盯向前方的殘影。這人不簡單,至少有煉虛水準。
兩人互相追趕,一炷香的工夫便穿過大半的營地,小偷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甩開身後緊追不捨的任真,最終停在了一處小巷前。
「我投降,我投降!明明不過是個元嬰中期,竟然這麼能跑。」
他舉起雙手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他舉起的十指上套滿戒指,也許是剛才趁亂從其他客人身上順走的。任真被偷走的納戒就戴在他中指上。
「納戒還我。」任真陰沉著臉。他只想要回自己的納戒,對於伸張正義完全沒有興趣。
小偷揚起眉毛,瞬間明白了任真的意思,喜滋滋地摘下中指上那枚納戒,「得嘞,還你。」
納戒在空中劃過一條曲線,但還沒落到任真身邊,卻忽然被一隻白皙小手抓住。
「曹帥?」
戴眼鏡的女人玩味地舉起戒指,一道輕蔑的視線掠過任真的眼睛。「這是你的納戒?」
任真輕輕皺眉,嗓音仍然克制。「你是誰?」
他其實認出了女人,正是那日在車卓身邊的同伴。他不清楚對方為何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眼鏡女沒有搭理任真的問題,反而扭頭轉向了小偷。「司空辛,你怎麼會被一個元嬰中期的小子追上?平時不是總自誇大荒第一飛毛腿嗎?」
被叫做司空辛的小偷尷尬一笑,「那是我沒用全力,如果使出真本事……」
「哼。」眼鏡女嘴角一撇,嗤笑道:「得了吧,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任真冷眼看著二人一問一答,暗自感知她們的靈力……被他追了一路的司空辛大概有著煉虛初期修為,半路殺出的眼鏡女靈力要更渾厚,或許已有煉虛中期修為……
若他們是同伴,自己勝算很小,任真盤算著。
眼鏡女拋了拋任真的納戒,嘆氣道:「你快去把東西賣了吧,趁光頭沒醒酒……」
「轟!」
話音未落,小巷一側的牆壁轟然破碎,一顆耀眼光頭從煙塵中鑽出。
「小子!你跑得挺快!」
車卓嚷嚷著踩過碎牆,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被酒紅襯托得鮮血欲滴。霎時間沉重的靈氣撲面而來,任真同時還聞到一股濃烈酒氣。
「說曹操曹操到……」眼鏡女喃喃著不知哪裡聽來的凡間俗語,娥眉因懊惱揪成一團。
任真本能向後退了兩步,雙腿緊繃,氣府中的靈氣一口氣涌至丹田,隨時準備迎敵。
身後的小偷與眼鏡女頂多讓他煩躁,眼前醉酒的車卓確實真真切切有可能要他的命。
「老子……追了半天才找到你!」車卓巍峨的身體晃晃悠悠險些摔倒,任真不由得可憐起沿路的店家。
趁他醉酒還有機會……任真眼睛死死盯著車卓,用餘光打量小巷中的環境,不停思考著逃跑路線。他可不打算和現在的車卓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