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無題

繞過了人群，一路悠閑地走在小道上，小系統看見了花枝招展，年老色衰的女人，也看見了行色匆匆的身強體壯卻布滿疲憊的男人，同時還有幾個尾隨在他們身後的羊頭人，豬頭人，地精等奇怪生物幼崽。

這些幼崽又有什麼懷心思呢？他們只是單純的跟在後面隨時隨地準備偷東西罷了，一旦得手，這群幼崽們就一鬨而散，彷彿之前拉火車一般的場景只是旅人的幻覺。

跟隨著莫楚辰，小系統踏上了一條狹長且陰暗的巷子。

他略帶不安的看了看周圍。

吵鬧的怪物幼崽在他們身邊眨巴著大眼睛，狹小的步道上躺著不少裹著毯子，面黃肌瘦命懸一線的生物。

之所以稱之為生物，除去因為病痛折令他們面目全非外，更重要的是，在這裡躺著的生物更為多樣化，除了隱約有人類樣子的怪物，更多是像是木頭怪物，魚怪，蛞蝓怪。

你那麼一對比下來，之前召喚神明祈求奇迹的狗頭一族在這個世界要正常許多了。

當全世界都布滿了不正常的存在，那麼唯一的正常人就顯得比較不正常了。

至少對於小系統來說，這一條狹長得彷彿地獄的路並不好走。

他能夠感覺到這一群怪物們探究或好奇的目光，彷彿擁有人類模樣的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怪物。也能夠看見因為被疾病奪取生命的可憐蟲，以及在貧窮面前苦苦掙扎的倒霉蛋。

穿過了小巷子，那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才消散了許多，小系統回頭一看，那一群怪物幼崽站在巷子的陰影下，一雙雙長相奇特的眼珠不甘的盯著旅人的背影。

似乎，沒能夠得手獲得財寶這件事讓他們倍感難受。

「他們，出不來。」

一身冷峻氣質在下界的煙火氣中逐漸地褪去，莫楚辰帶著從容不迫的輕笑，依舊踏著輕快的步伐漫步在大道上。

對於身邊的風景，無論是如何的變化，他似乎都沒有被影響到。

「因為主道，所以不敢上來？」

小系統有些茫然，這顯然不太可能，儘管那一群怪物幼崽渾身上下透著不懷好意的氣息，但也每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因為，他們是罪惡的一份子，在這裡，只要是犯罪者，後代兩代全都不被允許出現在尋常人的生活地區，他們身上被教會打上了詛咒，一旦踏入，那就會體驗到被烈火焚燒的疼痛，一直到縮巷子里。」

莫楚辰抬頭看向天空，黑夜正在一點點的輕吻白天，暮色在天邊逐漸嶄露頭角，尖腦袋的翼龍成群的在空中飛舞，不知疲倦的前往歸家的路。

「是，這樣嗎？」

小系統聽完恍然大悟。

「看完這些你有什麼想法？」莫楚辰在路邊買了一隻掛糖的烤土豆，一口下去，是糖衣的清脆和土豆的綿軟。

「上界的同事挺不干事的。」

周圍小吃攤逐漸地多了起來，辛辣的香料在街頭巷尾瀰漫。

小系統揉了揉鼻子，嘀咕道：「一路上我聽到不少祈禱，應該都是上界同事的信徒吧，就算不能下來，但凡投點什麼祝福下來，他們都不可能過的那麼凄慘。」

「實際上，他們主要爭取的還是有權有勢的，這些一般都是當做附贈品吧。」

說完，小系統也沒在說下去了。

仔細算起來，原主對於禱告和祈求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要不是偶然見碰見一個純潔的靈魂，他甚至已經近千年沒有降下一點點的神跡。

不過，小系統也能夠明白這些傢伙在想什麼。

相對於下界，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更像是這個世界的漂泊者。

他們有著與這個世界大多部分生靈截然不同的外貌，有著極為強大的武力值，有著能夠在上界創造一切，衣食無憂的能力。

但，他們卻又不得不收割下界的信仰，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這個世界留下屬於自己的一點點痕迹，不至於被當做沒有用的廢物，被世界遺忘，被世界拋棄。

在這種心態下，大家發自內心的追求速成，而不是真的愛護那些給他們提供信仰數值的韭菜們。

穿過小吃攤，莫楚辰便來到了廣場茶樓處，茶樓里人滿為患，來消遣娛樂的多半是精靈族，獸耳族，這一階的種族在這個世界屬於高等種族，也屬於有點閑錢，工作輕鬆的高薪階層。

他們有的時間來看戲，娛樂，看書，繪畫，品茶，插花……，一般，在晚上這個下班時間裡，很容易在娛樂場所找到他們的蹤跡。

小系統掃描了一下周圍一群人，很快地找到了那個丟失了古籍的精靈族少年，雖然說下班了，他依然穿著製紙廠的黑色工作套裝，一頭金燦燦的長發被高高盤起，雪白的脖子展露在光和影當中，那一雙極具特色的尖耳朵在髮絲中若隱若現。

「蓋爾！」

小系統大步走了過去，遠遠地喊了一聲。

嘈雜的人群中，那坐在茶桌邊的精靈族少年耳朵動了動，緩緩地看了過來，那極具精靈族特色的俊朗五官一下子映入眼帘。

名為蓋爾的精靈還沒開口，小系統就叭叭叭地將自己如何遇到白羊老太，怎麼得到古籍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蓋爾原本還想說兩句，這一會是真的沒話說了，只是怔怔地看著兩個畫風奇特的人，那湛藍色的目光波瀾不驚。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你會拯救白羊老太嗎？」小系統說完這才看向蓋爾，只見這個穿著工作服的精靈雙目盯著手中的茶杯，嘴角緊抿著，眉頭微皺，神態頗為冷然。

「謝謝。」蓋爾似乎也意識到這氣氛忽然冷下來了，他輕聲道謝，隨後緩緩地伸出手，觸碰那古籍。

在接過古籍時，他修長的手指碰到了小系統的手指，幾乎一瞬間，蓋爾就猛地將手縮了回去，冷然的眼瞳似乎又失去了幾分焦距，整個人看著更為沉默冰冷了。

「？？？」這個精靈族是怎麼回事？

小系統一臉困惑，他回頭看了一眼莫楚辰，見莫楚辰捏著甜點吃起來，小系統又將目光落在了蓋爾的身上，這不過目光切換的功夫，蓋爾原本雪白的臉居然已經一片通紅了。

「謝，謝謝你們，別這樣看我，我只是不太適應和其他人交流。」

蓋爾也注意到了小系統的吃驚，他臉色憋得通紅，明明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卻還是因為社恐的關係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彷彿整個人被放置在了極度缺氧的環境中。

「白羊老太，我知道她住在哪裡，我可以阻止她，畢竟為了那種敗類犧牲生命很不值得，這一本書，你們沒看嗎？」說完這些，蓋爾也再也綳不住了，雙手捧著茶杯，臉色漲的血紅，呼吸都帶著粗氣。

他大口的喝下茶水，微涼的水冷卻了他的緊張。

「這個倒是沒有，這麼危險的東西，隨便交給路人，白羊老太看上去也挺缺心眼的。」小系統若有所思地說著：「一般人應該不會把這種東西隨便交給路人吧！幸虧我們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