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顧唯和施雯帶了紗罩出門，這是她第二次進來，也是沒有那麼多魔教中人在的第一次。

「我可以認認真真的看看這院子了。」顧唯淡淡道了一句。

施雯有些奇怪她為什麼這麼說，「院子已經被人打掃過了，不過...是真的沒有什麼東西。而且…你妹妹也來過這裡。」

「牆都敲過了嗎？什麼空隙都沒有的？」

「呵。」施雯莫名的笑出聲來。「我本來也以為有些什麼，畢竟這裡也是陳臻楣藏身過的地方，怎麼著~也該得有點花紅。可卻真的是上下翻看，灶台都要敲掉了，卻什麼都找到。」

「那就把灶台敲掉吧。」

「什麼？」施雯一驚，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都說的出口，「呵。我以為，你至少想叫這院子原封不動的。」

「敲掉了沒用的東西，還可以砌上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那灶台有什麼吧。」施雯轉身看著那院里不算大的灶台，卻開始思量了這話，「要真有陣譜，豈不是當初他們住著的時候...燒菜用時，都燒壞了。」

「那就是沒有。」顧唯並不反駁，「可也許有別的什麼可以找到線索的。」

「你說來岷縣，來找東西。不僅僅是為了敷衍？」施雯驚詫眼前之人，「你說了那麼多無用的話，我以為只是為了能叫他們去見你，叫他們同意你來岷縣。」

顧唯淡淡的看著她，並不言語。施雯此刻覺得，這裡當是真有些什麼。

「離山到底告訴你什麼了？」

「你有沒有什麼可以敲敲打打的東西么?」

施雯見她真的不是在逗趣，認真的回她，「我叫人進來收拾。」

「不必。」顧唯回的乾脆，「我覺得，還是我們親自動手的好。你去砸灶台，我，去翻地磚。」

「啊？」

施雯看著灶台一籌莫展，扭頭看屋裡的顧唯真的拿著榔頭在敲地磚。嘆了氣，扭回頭，嘟嘟囔囔的道，「這哪裡是什麼商人家的大小姐，怕是赫璞璠都干不出這事。離山到底跟她說什麼了，她要做到這份兒上。看這不大不小的灶台，我還不能隨心所欲的砸了。」

而顧唯卻真的是在小心翼翼的敲地磚，離山是跟她說了一個東西在這裡。只是這個東西，並不是他們想的陣譜。

施雯敲掉灶台外的一些泥灰，嗆得厲害，再看屋裡卻沒什麼動靜了。施雯放下手裡的榔頭，進了屋，看見顧唯坐在一堆翹起來的青石中，手裡抱著一個細長的木盒。

「這是什麼？陣譜？」施雯有些吃驚她真的挖出來東西，可這木盒過於細長，並不該是放陣譜的東西。顧唯將木盒拉開，取出裡面的東西，「是軟劍。」她摩挲著劍柄上珠子凸，那處有些晶瑩，半鐵中好似嵌進去個紅亮珠子。

「雖然樣式不是完全一樣，左不過也只有這劍柄略微有些出入。」

「這軟劍...」施雯認得的，「離山不該已經給赫璞璠做生辰禮了。」

「你倒是真的認得。」顧唯笑了，「是舅舅叫母親的舊僕從她的嫁妝箱籠里給偷出來的。」

「呵。」施雯聽了也好笑，「給了就是給了還能叫人偷出來。」

「她不會用的。她自小用慣了長劍，連佩劍都沒用慣了是手，何況這軟劍。這可是，曾經在母親手裡的魂兵器。」

「你竟然…」你竟然知道的，施雯心裡緋議，可離山告訴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只不過...「她不會用，你也不會，你連功夫都不會。」

「那我也樂得抱著它在懷裡。聽舅舅說，再次鍛造，還是請聖女幫忙，才找到得到星峰堂留下的人去做了這軟劍。」

「是了，我也有幫著找人。」

「那位，是被人稱一句九姑娘的，只做黑市的活計。不過她是我舅母的師妹，怎麼都會樂意做的。」

「那你也知道，你舅母是龍長守間接害死的。那位九姑娘，一開始可並不怎麼樂意。」

顧唯沒有接話，施雯也沒想過自己話說著會說到此處。若說不樂意，離山也是被龍升衣和簡魚聯手所殺，她也不能篤定，這顧唯知道個幾分。

「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師傅說，今日她會來接你回客棧。」

「怎麼？」顧唯抬頭，「她也覺得我今日會找出來些什麼。」

顧唯沒有等施雯回她，她起身，打打衣襟上的塵土，將劍放進木盒懷抱在身。她先施雯出來，出來瞧見灶台她停下了，「怎麼了？」施雯見她停了便問她，顧唯搖搖頭，「你可在灶台里找到什麼了？」

「如你所料，沒敲出來什麼。離山根本就沒把陣譜留在這裡，現在，我卻是該認命，你是真不知道這二十世家的陣譜在什麼地方。」

「你施雯可不是認命的人。」

施雯嗤笑，「我也沒想過你會是這麼磨人的人。」

「我只是...耐心比你好。」

她們出來小院，天卻是漸黑，這個小道安靜的很，道上的幾戶人家燈火都是黑著的。「這左右的都沒點燭，想來已經許久無人住了。」

「要是有人住，就我們那樣的動靜，怕早就有人來瞧了。」

顧唯點點頭，「想來，聖女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施雯說不上了為何，卻總覺得她這話的語氣有幾分不對。

顧唯瞧見了遠處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身材小，是女子和孩子。她快走了兩步過去，施雯才察覺來人不對。「你要去哪裡！」她高聲阻止想伸手攔她，可剛剛一提內息，卻堵滯一般的難受，渾身都沒有力氣。

顧唯停在中間，回過身看著很是不適的施雯。施雯驚覺不僅僅自己身體不適，看見自己這樣，自己帶來的人竟然也沒出現。

「你也不是個聽話的人，不然簡魚就不會告知你她要親自來接我回客棧。」

施雯看著她，在想，莫不是師傅把自己的人…不對！

「你自小唐門長大，與簡魚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若不是因為你是溫蠱人，若不是因為唐門被人正派中人發覺，你如今應該還好好的待在唐門。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留下唐門的人，偷偷的養著。」

「你告訴了我師傅。」

「你喚她一句師傅，是敬她愛她，還是因為哄她懼她。我哪裡會告訴簡魚你私自養了什麼人，怕是她都根本不在意你養什麼人。只是我要走，你今日也攔不住。只問一句，這茉玉蝶翠散的功效如何？舅舅說，這東西是個故人做著玩的，只是後來發現卻很是有用，所以他才仿製了些。」

莫玉翠疊散？施雯並沒聽過這東西，她看著不過幾步之遙外的眼前人，

問她，「我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