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赫璞璠一行已經到了茂林,深夜跳柵欄,躲避守門衙役,再加上之前的疲累,幾個人都安靜的很。
朱樓看著大家不言不語,搖搖頭,嘆道,「茂林這夜裡也真是安靜的緊啊~」
葵兒白了他一眼,「朱公子,都過了宵禁的時間,人家柵欄都圍出來了,這時候,自然沒人在街道上走。」
朱樓本就是想活絡下現下的氛圍,葵兒話里雖然嫌棄,他卻並不當回事,「是是是,葵兒姑娘說的是。只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客棧也不會叫我們打尖兒了吧。」
葵兒睨了一眼朱樓,很是不想理他。河量仉也睨了一眼朱樓,主僕一體,自然也沒想理他。可他睨看朱樓,自然也好巧不巧的睨到了赫璞璠。
赫璞璠面色清冷,心不在焉。河量仉收回目光,不,他想,她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講。樣子清冷,可拳頭一直握的很緊,很不...舒服?對,那個樣子,似是很不舒服。
不知為何,心裡卻嘆了口氣,「我們早就在客棧住下了,只是還未見到信上說的我們要見的人,便又被人引到了林子里。所以朱公子不用擔心住宿的問題,今夜你同我住,赫小姐,委屈你同我丫鬟同住了。」
赫璞璠抬頭瞧著說話的他,葵兒撇撇嘴卻沒說什麼,赫璞璠她,也沒說什麼。她此時,好冷好冷,很不舒服。不只河量仉,朱樓也瞧出來她不舒服,替她答道,「沒有委屈沒有委屈,大丈夫能屈能伸,哪裡不能睡。」
「誰說你委屈了!」葵兒忙懟他,「不知所謂!」
茂林不大,客棧也不多,河量仉自是不知道。別人引他找的人,就在他進林子的時候進了茂林,或者說,就是為了叫這人住進來才故意將他引出去。
葵兒伺候河量仉洗漱,河量仉收拾好,漫不經心的擦著劍。接過葵兒倒來的茶,猶豫了下,說道,「今日你委屈下,睡屋裡的榻上,叫赫家大小姐睡床。」
「葵兒知道了。不叫公子為難,誰叫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兒。」
「不是。」
葵兒放下茶壺,什麼?她奇怪的看著自家公子。
「她好像…受了內傷。」
葵兒驚訝,「內傷?剛剛?可那幾個人還是我們幫她收拾了,哪裡見她受了內傷,皮外傷都沒有的。」
「唉,你別多話。公子說的你聽就是了,你這丫頭,可別去問了這話。」
「葵兒知道了。」
葵兒回房,見那赫家大小姐已經自己鋪好榻子準備睡下了。她也是沒想到公子的話真的有必要,這樣讓她喜歡不起來的大小姐還會自己鋪榻子,還會真去睡榻子。哼,果然是驕傲的緊,半點兒不肯累及他人的。
「多些小姐替葵兒鋪榻子,葵兒要睡了,赫小姐也趕緊上床睡了吧,今日大家都累了。」
「你…」看著葵兒那面上,她此刻,哪裡有什麼力氣爭,既然給她睡,那她就去睡,赫璞璠便沒再多言,轉身去床上睡了。
只是這夜她睡得似乎很冷,她一直在哆嗦,時不時的呼吸長促,這些動靜,反而驚醒了葵兒。葵兒起身,瞧瞧的走到床邊,蹙眉,覺得~「怎麼感覺,這床邊這樣冷?」
屋裡很黑,她想起公子的話,她不會真的受了很重的內傷吧,不會出事吧。她慢慢的摸了摸床邊,嗖的一下縮回自己的手。怎麼這麼冷,這床怎麼這麼的冷硬。
「她不會發燒了吧。」她趕忙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葵兒的舉動直接驚醒了赫璞璠,赫璞璠突然睜眼坐起,本能的抓住葵兒的手,反身就將她按在了床。
「啊呀呀呀,疼死了!赫大小姐!我是葵兒!」
赫璞璠清醒了,鬆了口氣,「你在床邊作甚?你摸我,的頭?你到底…」
葵兒一把打開赫璞璠的手,赫璞璠的臉很冷,臉龐掛著的像…露水。葵兒一嚇,自己在想什麼呢,「我看你哆嗦,以為你受了傷,發了燒,這才過來看看你。你要是沒事,你哆嗦著睡覺啊。這可真是奇聞了,好好的赫家大小姐,睡覺有這麼個怪癖。」
葵兒的話甚是囂張,可赫璞璠卻只是靜靜的看了看她,「我累了,你也去睡吧,謝你關心,我無礙。」
葵兒本以為她會同自己吵起來,不然也不該這般叫自己佔了便宜去才對。躺回榻上,葵兒自己小聲嘀咕,「明明我是好心,怎麼感覺像欺負她似的。」
次日一早,
赫璞璠和葵兒下樓的時候,河量仉和朱樓已經在樓下用早膳了。
「睡得可好?」朱樓問她們。
葵兒哼了一聲,回他,「自然好。」
「真的好?你看你…」朱樓的話停住,他猛然站起,看著那邊樓梯上下來的倆人。河量仉回頭也起身,他亦是瞧見下來的人。
「梁吟!」
河量仉徑直走了過去,「你不是說此事跟你毫無關係?毫無關係的人此刻卻出現在茂林?是你,這信箋都是你寫的!」
「河嗣子,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家小姐來此處跟你這信箋一樣。」跟在梁吟身後的男子拿出一個一樣的信箋遞給河量仉,同樣的字跡,同樣仿的梁吟的筆跡。
葵兒也是一臉不愉,赫璞璠雖然已經知道了一些因果,可這朱樓,怎麼也一臉不愉。「你與這梁小姐,有恩怨?」
朱樓恢復了神色,可卻很是正經的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彭家大姑奶奶彭宇琪和那位入贅的姑爺的親生女,梁吟。彭家與赫家,可也很不對付的。」
是不對付,但不是該你來說。
赫璞璠看著那旁劍拔弩張的模樣,河量仉手裡的劍都是戒備的狀態。她走過去,按住了他的劍,「不是說要找人的?河嗣子不也說過這信箋,本就是被人故意給的。目的,怕就是想要赫嗣子現在這個樣子吧。」
「這位小姐通透,敢問如何稱呼。」梁吟身後的人開口。
赫璞璠還未答話,那梁吟倒是先同她作揖問禮,「謝過小姐。」側頭餘光看看自己的隨從,又道,「是我的人失禮了。」她瞧瞧不遠處赫璞璠剛剛坐著的凳子上的長劍,問道,「長劍帶綢。如今江湖中用此兵器,又同河嗣子一道。敢問小姐,可是赫家的大小姐?」
「哼!」葵兒冷哼一聲,「梁吟小姐可真是本事,既然知道是何人,您不該問,敢問可是武林盟主的千金嗎?盟主家的小姐,怎麼只是赫家的大小姐嗎?」
「是我失言。」梁吟對赫璞璠又是一揖,「梁吟眼拙,見過武林盟主赫家大小姐。」
赫璞璠倒是沒想到,這小姐竟然這般的好脾氣,可現在這樣子,也只是依禮回了句,「小姐客氣。」
「既然如此,梁小姐怕是更加不該出現在茂林。你這一出現,別說河公子,我這樣的人都會多想想。」
梁吟看著說這話,走上前來與他們同行的那人,問道,「這位是?」
「在下不過江湖一個商人家的,叫朱樓,梁小姐肯定不知道,就不用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