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子溪的懷疑
「孫女初來乍到,看著大家都面善得很。」古雪瀾心思一轉,現學現賣誇了眾人一番,畢竟是祖母的人,得罪了誰都不好。
「不如祖母幫瀾兒做個決定吧?瀾兒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古雪瀾適時窩在老夫人懷裡撒了個嬌,那雙大氣明艷的眸子像是會說話,讓老夫人看了歡喜得緊。
「好好好,那祖母就幫瀾兒選幾個人。」老夫人含笑拍了拍古雪瀾白皙柔嫩的手,緊接著點了兩個老實本分的嬤嬤。
「溫嬤嬤、夏嬤嬤,你們兩位是府上的老人了,旁的不用老身多說,除了要幫瀾兒管好院子里的下人,也要多費心給瀾兒講講簡單的規矩禮儀。」
「瀾兒被認回來的時間終究是晚了些,已經十四了,不求讓瀾兒做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但規矩不可廢。」
「是,老夫人。」兩位嬤嬤齊齊上前一步俯身行禮。
老夫人點了點頭,還不忘安慰古雪瀾道:「瀾兒也不要多想,祖母讓你學規矩,不是嫌棄你的意思,權貴之家就是有這些講究,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早晚會明白的。」
「祖母放心,孫女都明白的。」古雪瀾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刷好感的機會,「瀾兒一定努力學規矩,絕不給侯府丟臉!」
「努力就好,努力就好!」老夫人喜歡努力上進的後輩,對古雪瀾又是一陣誇獎。
「然後就是貼身丫鬟了,青碧,你和瀾兒年紀差不多,做事又穩妥,就先去瀾兒身邊做了大丫鬟,等日後瀾兒培養出了自己的心腹,你再回老身身邊伺候。」
「對了,還有那個丫頭,是叫金枝吧?你是個忠心的,放在瀾兒身邊,老身比較放心。」
「你之前又是跟著瑾丫頭的,對京都各家各戶年紀相仿的小姐們的脾性比較清楚,日後瀾兒同她們見了面,你也能從旁提醒著些。」
「多謝老夫人信任,奴婢定會照顧好小姐!」青碧和金枝異口同聲的向古雪瀾行禮問安。
青碧的情緒很正常,她只是暫時去小姐身邊,過不了多久還會回來伺候老夫人。
倒是金枝簡直喜不自勝,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依舊是侯府嫡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叩首謝恩時格外激動。
古雪瀾斜斜的掃了眼金枝,眉頭輕皺一下,但很快就鬆開了,頗有嫡女風範的抬了抬手。
「快快免禮,今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瀾兒初來乍到,還需要大家多多提點哦!」
古雪瀾態度和善,因這些人都在祖母身邊做過事,剛剛老夫人又敲打過了,她就沒有再多餘的樹威嚴,而是走了溫情路線。
老夫人見狀默默讚賞的點頭,二兒媳性格綿軟、優柔寡斷,立不起來,孫女倒是個不錯的苗子,可以好好栽培。
而老夫人正想到周氏,周氏就碰巧開口了,「母親,您看瀾兒今晚住在哪個院子啊?」
周氏猶猶豫豫的拿不定主意,其實阿瑾的院子各方面就很合適,其他次一些的院子給瀾兒,無法彌補她對女兒的虧欠;可阿瑾剛走就清理了她的院子,周氏又不忍心。
老夫人一見周氏那樣子,心中便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有什麼可猶豫的?
「讓瀾兒住青華院吧,這院子環境很好,不次於阿瑾居住的青梧院。」
「瀾兒你先回去休息,晚上人到齊了,祖母辦個家宴為你接風洗塵!」
老夫人一錘定音做了決定后,周氏有了主心骨,也就不糾結了,「還是娘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吧。」
古雪瀾正好也不想住顧瑾住過的地方,俏生生道:「多謝祖母!」
…
另一邊,馬車不疾不徐的在街上行駛。
顧瑾觀察到二哥說話的時候,左手食指總是會有節奏的敲擊桌面。
看過書的顧瑾知道,這是他有話想問、但礙於有外人在場不得不按耐住情緒時的習慣動作。
正好顧瑾和古雪瀾攤牌后,也有話要對顧子溪說,便扭頭對玉葉道:「我記得這條街上有一家很好吃的點心鋪子,玉葉你去幫我買上一份吧。」
「雖然老夫人和夫人都為我的家人準備了厚禮,但我這個做女兒的還是該盡自己一片心意。」
玉葉把顧瑾的話當聖旨,連連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要買來最好的點心!」
邢嬤嬤是個聰明人,見顧瑾明顯是有話要單獨對哥哥說,頗為識趣道:「老奴記得那家點心鋪子紅火得很,每天都要排隊,未免玉葉丫頭煩悶,老奴去陪她說說話。」
說完,邢嬤嬤在馬車靠邊停好后,就和玉葉結伴出去了。
沒了外人,馬車中氣氛微變。
顧瑾倒是不慌不忙,開門見山道:「二哥可有什麼要問妹妹的?」
顧子溪微微挑眉,覺得這個半路認的妹妹越發有意思了。
「既然妹妹是聰明人,那二哥便不繞彎子了。」顧子溪也直接問道:「妹妹是否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世?」
「沒有,我是今天才剛剛知曉。」顧瑾乾脆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心虛。
顧瑾也的確沒有說謊,她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穿書,原身就更無辜了,直接在回府的路上嚇丟了魂兒。
所以這麼算來,她的回答沒有任何問題。
接著,顧瑾還趁著顧子溪消化她這句回答時,反客為主,意味深長道:「不過有人怕是的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這個『有的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顧瑾心中坦蕩,她也的確沒有冤枉古雪瀾。
原著作者為了突出女主『善謀』,特意著墨描寫了古雪瀾無意中發現自己與永定侯夫人容貌驚人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事,並成功引起了她的懷疑。
不過她沒有立刻聲張,而是破天荒的攬過了為在帝都念書的二哥送衣送飯的活兒,借著去帝都的機會慢慢打聽。
古雪瀾現在還不知道養父母家的二哥日後有大造化,所以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后,苦心設計與周氏見面,一步步引出了這次滴血驗親的事,並且毫不猶豫的投入了侯府的懷抱。
但顧瑾相信以二哥的智商與人脈,肯定早就看出了古雪瀾的反常。
不然此前古雪瀾被三夫人為難,他為何沒有替她說話?告別時態度也十分敷衍?
顧子溪可是個記仇的,顧瑾隱約記得,原著中的女主在知曉顧子溪的能耐和與男主的關係后,也是花了好大心思才重新將人籠絡住。
自覺摸准了顧子溪的心理,又覺得自己完全占理,沒什麼可擔心的,顧瑾坦蕩自若的直視著顧子溪那雙幽深得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