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關鍵時刻

第14章 關鍵時刻

我拿著石頭在切割室排隊,齊亮輸了錢,把怒氣撒到我身上,他說我不懂賭石,說我給他帶來了壞運氣。

其實,我是故意整他的。

我知道那塊料子有帝王裂,但是我就不告訴他,我就看著他輸。

我懂不懂賭石,郭瑾年看的最清楚,他看到齊亮賭出來帝王裂之後,立馬就問我這塊賭石有什麼難處,他要我買,是為什麼?

是因為知道我的眼光獨到,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投資我了。

我排了半個小時才輪到我。

我把石頭給切割機的師父,師父問我:「對切嗎?」

我說:「不行,莫灣基的賭石不能對切。」

師父瞥眼看我了一眼,小聲說:「內行啊。」

莫灣基的賭石是賭高色的料子,他容易出高色,但是有一個缺點,還是裂的問題,所以賭莫灣基的賭石,必須要開窗,如果開的窗口,能出高色,那麼這塊石頭就不用切,直接可以賣給下一個膽子大的來接盤。

一刀切,最容易見光死,高色帝王裂是沒用的,我賭石不求你一刀暴富,但求最大限度的贏錢。

我跟我爸不一樣,我不恨,不貪,但求一個穩字。

師父拿著鑽頭,準備給我開窗,我立馬說:「用t頭,這塊料子種肯定老,你用一般的鑽頭是不行的。」

師父說:「懂行。」

這個時候一直文文靜靜不說話的郭潔問我:「這有什麼講究嗎?」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郭潔居然會問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很想在她面前表現。

我說:「一般種水料子都是用t頭的,因為料子種老的話,很堅硬,你用其他的鑽頭,很難進去,就跟人洗牙一樣,都t頭刀,而達馬坎霧色料子一類,則用圓頭當然了,磨頭的選擇,看大家自己的習慣,這個東西沒有任何的規定的,行里懂的人就懂,不懂的人,就糊弄過去了。」

郭潔恍然大悟一樣,他笑著說:」我爸經常說神仙難斷寸玉,這說明賭石是很講究的,我知道你懂,但是我還是很奇怪,你怎麼知道之前那塊賭石是帝王裂呢?」

我笑了笑,我說:「這就要說打燈了,燈下基本上能看的清料子內部的情況了,詳說有太多的講究了,我就不細說了吧。」

郭潔點了點頭,他說:「有時間我們研究研究吧。」

郭潔的話讓我內心有一種振奮的感覺,她好像是給我一種接近她的機會,但是我現在又十分清楚,他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女神峰,她這種女人要的必然是堅定如一的愛情,我給不了,我也清楚,我現在沒有資本傷她。

所以,即便我內心有無數個念頭,我也只能先按下去。

我看著賭石,我這個時候迫切的想要贏錢。

對郭潔又多大的不甘心,我現在就有多大的渴望,我恨不得一步登天,直接走到跟郭瑾年一樣的高度。

這樣我站在郭潔的面前,就可以平視她。

石頭的窗口一點點被磨開,師父把石頭放在水裡清洗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抬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驚訝。

我也看到了,我心驚肉跳,呼吸都有些艱難,我看到那塊石頭在水裡面的顏色。

藍,像是大海一樣藍。

切石頭的師父說:「年輕人運氣不錯,雖然沒出帝王綠,但是這海天藍也是屈指可數啊。」

這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在我跟郭潔談話之間,石頭開窗了,我很想賭贏一塊極品料子,但是沒想到會出海天藍。

我趕緊把石頭拿過來,郭瑾年把強光燈遞給我,我趕緊打燈,打燈一看,簡直是「碧海藍天」啊!

這個料子肯定是漲了,未確定漲多少倍而己。

郭瑾年接過來石頭,他滿意的點頭,臉上掛著笑容。

郭瑾年說:「顏色實在是太美了。這個海天藍是比較罕見的,這麼藍種水還這麼老,整個通透。打燈看就像蔚藍的海水一般,看過這麼多的翡翠原石這種顏色真的沒見過。」

我知道郭瑾年懂翡翠,這塊翡翠沒有綠色,但是他的美不是在於色,而是在於地張跟種水。

俗話說的好,外行看色,內行看種水,郭瑾年是真正的內行,所有他懂這塊料子。

郭潔問:「爸,這塊石頭能上什麼價格?」

郭瑾年看了我一眼,他說:「高冰種,手鐲位有七八個,每一個二十萬計,大概能有一百六十萬左右,算是大漲了。」

郭瑾年的話,我不同意,我說:「擦漲不算漲,這才有一個拇指蓋大的窗口,不能確定裡面有沒有裂,也不能確定變種不變種,想要確定料子能值一百六十萬,還得來一刀。」

我的話,讓郭瑾年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不少人都圍過來了,看著郭瑾年手裡的料子,都覺得嘖嘖稱奇,或許,這些人也沒有遇到過這麼藍的料子。

老闆這個時候走過來了,他說:「郭老闆,這個小年輕挺懂行的,這賭石得切,擦漲,漲的再多也不算漲,現在這個窗口,大概也就四五十萬的價值,你要是不想切呢,可以出手。」

郭瑾年看了我一眼,他說:「你覺得呢?」

老闆立馬跟我說:「年輕人,要見好就收,這一刀窮一刀富,你現在能擦漲,賺個三五十萬,你就給賣了吧,我收你的料子,我出四十萬買你的,想想你爸,別學你爸頭皮硬。」

這個老闆的話,我只是不屑的笑一下,雖然他說的很中肯,賭石有風險,這塊料子還有變種的危險,但是他的話就是讓我不舒服。

四十萬,我能分二十萬,去掉本錢也就贏了十五萬。

我想買輛車,買一輛好點的車,開出去,能讓徐璐跟齊嵐那種女人主動往車上坐的,這怎麼也得個三五十萬。

我不貪。

但是也不想含糊。

我說:「我不賣,我切。」

郭瑾年對於我的決定很滿意,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點頭而已。

我把料子拿過來,我說:「中間來一刀,給我保鐲子位。」

老闆笑著說:「你小子,挺硬啊,這料子切開了,要是變種了,可就沒人買你的了,你別說二十萬了,就是兩萬別人也不稀罕看一眼,別嫌四十萬少,手高眼低的,我買你的料子,不是說我要佔你便宜,是我能賭的起知道嗎?」

我笑了笑,不跟這個老闆計較什麼,他心裡想什麼我都清楚,他那是賭得起啊,他就是買下來,然後掛在那,四十萬拿下的,只要遇到愣頭青憨貨,能賣八十萬。

就憑他的態度,我就不想把料子賣給他,這個錢,誰賺不是賺,我幹嘛給你賺啊。

我沒搭理這個老闆。

料子其實我沒看到裂,他也就是唬我,真以為我是憨貨愣頭青?

切開了就知道了。

切石頭的師父把料子給固定在切割機上,然後開了切割機。

所有人都站在邊上看。

氣氛是很緊張的,這塊料子現在值四十萬,算是大料開切了。

這一刀下來就是一輛車,一套房,不是普通人能玩的起的。

我本來很想風輕雲淡的,但是現在想想這四十萬的價值,我心裡也有點負擔,賭石有一種魔力,我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跟我爸一樣的程度。

之前我覺得一塊石頭怎麼可能那麼貴?我爸需要花一百萬去賭嗎?他肯定是被人騙了,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一百萬在賭石行了,根本不算什麼,有時候,掉進水裡,連個水花都沒有。

我現在這個程度,我才賭了幾次啊,這級別直接抬到了四十萬,當然,這是擦漲之後的價格,但是,如果我把這塊料子賣了,他就有四十萬。

我舔著嘴唇,我真希望他能賭贏,一刀下來,完美無裂,一百六十萬,我能分個八十萬。

我想買輛車,我想過荒淫無度的人生。

切割機一點點在切割著,我知道,這切割機是有魔力的刀。

他有可能把我的人生打磨成地獄十八層,也有可能把我打磨成天堂無止境。

一刀窮一刀富,這句話很折磨人。

我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抽著,我很想表現的淡然一些。

我告訴我自己,如果我輸了,也別像我爸那樣,我得扛著撐著。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輸了,我一定跟我爸那樣。

因為我已經入行了,在賭石行就沒有收手一說。

所以,我不想輸。

我看著切割機把石頭給切開了,這一刀是天堂還是地獄,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我沒有著急去接料子,而是抽煙,把我人生的這根煙給抽完。

不管輸贏,我得享受。

我看著師父把石頭遞給我,一百多萬的料子,他似乎不想自己開,想要我來開。

不少人都探著腦袋圍著我,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我把煙頭咬在嘴裡,然後捧著石頭,我知道揭曉命運的時刻到了。

我爸第一個一百萬,讓他走進了地獄。

我希望我也能有一個讓我走進地獄的一百萬。

至少我擁有過。

我拿著石頭,一點點的拉開,緊張刺激的情緒讓我額頭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動著。

開石頭的每一秒鐘都折磨的人汗流浹背。

只有親身經歷這種過程的人,才明白這一刀窮一刀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想。

這塊石頭就是一口棺材。

是埋葬別人對我的恥笑偏見與嘲諷。

還是埋葬我自己。

就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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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香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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