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大公主
選妃在即,太子失勢,皇子內訌。
如今宮門開的次數少之又少。
如今已經要進宮的李湘竟然出現在這裡。
實在叫人驚訝。
李湘笑起來,一身男裝,倒也瀟洒。
「小白。」
「李湘?」秋實驚呼。
李湘說,「最近告假,臨時出來逛逛,知道趙老闆喜歡古琴,特意把家裡的一把古琴拿了來,沒想到,趙老闆這琴藝……」
趙遮哈哈大笑起來,「李姑娘,我這琴技還不到一日,如今你送我這麼貴重的古琴,我怕是受之有愧啊!」
李湘點點頭,「我倒是覺得所贈之人該是最合適,相信趙老闆會好好對待我的古琴。既然小白來了,相信肯定是你們商鋪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行人也就不參與了。知道小白住在井府,那正好,我也不在這裡叨擾兩人談正事,等小白回去,我們再續。」
李湘不容秋實說話,已經出了屋子。
趙遮只望了一眼,就把古琴推開了放到一邊,繼續研究另外一把不起眼的破琴。
秋實看看趙遮,又瞧瞧李湘的背影,神秘笑起來。
「趙老闆。」
趙遮從古琴上抬起頭來,隨便播弄了幾根琴弦,然後說,「井危還是沒消息,但如果你想他了,大可直接書信幾封。,信鴿也是閑來無事整日在籠子裡面吃食,如今胖了好幾圈。」
周婷忍不住笑起來,「趙老闆也瞧出來了?」
趙遮嘿嘿一樂,「小白平日什麼樣子,我還不知道,沒事也不會到我這來,如今除了思念井危還能有什麼?」
秋實被趙遮一番話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奈蹙眉,滿肚子的話也不知道如何說出來。
但秋實只看著外面的鴿子,到底什麼都沒做。
趙遮也搭理她。
秋實安靜坐在那邊發怔。
趙遮繼續自己對破古琴研究的認真專註。
過了晌午,趙遮覺得肚子餓了這才抬頭跟秋實說話,「你可想好了如何寫信?如果沒有想好就吃了飯再想,我們去吃點東西?」
秋實抿了抿唇角,索性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思念井危?
倒也不是,只是非常擔心這人。
一去邊塞到如今一個多月余,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人不擔心別的,難道還不在乎家裡人了?
秋實也是生氣。
「走吧,今日我做東。」
趙遮眯了眼睛笑起來,扇子刷的展開,逍遙往外面走,一邊走一年哼唱最近花卉樓流行的黃曲子。
聽的周婷哈哈大笑。
秋實的臉色紅白相間,好不難看。
那思郎心切的小調,聽的誰人都是抓心撓肺,偏偏趙遮這人音律好,哼唱聲情並茂一樣,好似那個思念井危的不是秋實而是他趙遮。
到了酒樓,秋實終於忍受不住,給趙遮送了一把毒藥丸到跟前。
「再隨便唱曲,我毒啞了你。」
趙遮嘿嘿笑起來,扇子收好放在一邊,對著秋實做了個鬼臉閉上了嘴巴,可忍了沒多久繼續唱出詞曲,「狼心……娘子期盼歸……」
「趙遮!」
秋實氣的拍桌子,吹頭髮瞪眼睛,一張扭曲的臉。
趙遮跟周婷一起哈哈大笑。
笑聲在不大的雅間里震蕩不歇。
周婷說,「小白,你就寫一封信又有什麼?只問問他如何了,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
秋實不吭聲,可心裡早把井危跟眼前兩人罵了好幾遍。
趙遮也說,「其實沒消息就是好笑,如果哪時千里傳書回來,那就是誰打仗輸了,誰死了。你希望那樣子?你想他了,就寫一封書信問問,他沒送消息回來肯定是那邊忙的脫不開身。邊塞可不同京都城,那邊戰火紛飛,周圍都是廝殺,騰不出手來也是常事。田將軍外出這些年,可曾隨意送書信給田媚了?」
倒是這麼個道理。
但這心裡就是不甘心。
憑什麼他說走就走,交代都沒一下,然後這好好的一個人就消失了一般?
她才不想他。
他又想她嗎?
難保在那邊跟哪個姑娘糾纏不清,沒空搭理她。
秋實哼了一聲,「吃飯。」
趙遮還想再說,只看著秋實送來的毒藥粉,像是發光的毒刺,馬上刺穿自己的腦子,立刻驚嚇的閉上了嘴巴。
這一頓飯也是叫秋實吃的及其不順心。
但好歹是填飽了肚子。
晚上。
秋實跟趙遮交代清楚了最近要交的新品胭脂,預定了數量,趙遮預付了定金。
秋實拿了銀子就走,趙遮想說什麼話又不敢說。
可望著秋實那張臭臉,趙遮也是放心不下。
對著已經移動的馬車,趙遮還是追上去交代,「小白,實在不行我寫信過去問問如何?井危那邊情況如何我也是擔心的,要是等邊塞的書信傳過來至少還要等一個月,這不等死人了?」
秋實望著趙遮擔憂一張臉,深深吸口氣,「明日我去找你再說。」
「也好!」趙遮鬆了口氣。
井危早交代他,信鴿的事情絕對不能外漏,哪怕被人知道了也不能隨便送書信。
除非秋實要用信鴿。
趙遮這些日子閑出屁來,鼓搗那些玩意,還不是想打發時間叫自己忽略井危。
可這些年友情,哪能不擔心?
秋實倒是挺得住,到了今日還在堅持只等消息不主動詢問。
可趙遮等不及了。
望著秋實的馬車走遠,趙遮一直舒展不開的眉頭總算得到了放鬆。
馬車裡的秋實反而是提了一顆心,七上八下如何都收勢不住。
到了井府沒多久,她收拾收拾假裝回家取東西機會換了男裝,等到黑夜來臨,帶上方苦一起抹黑去了城外山莊。
河邊上,她蹲在草叢裡面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可始終沒等到山莊有人走動。
上次夜闖山莊與人交手,如今沒增加守衛,反而更加安靜。
漆黑一片的後山上,山莊里依舊亮如白晝。
周圍只有風聲,吹的草地沙沙作響。
秋實俯身在地上,抬頭望天是星辰,舉目四望是山莊。
周圍安靜的可怕。
但在輕微的腳步聲中,秋實辨認出了那日與她交手的人。
身後的方苦走近來,給秋實眼神示意,在前方不遠處的樹梢上有三個人影。
方苦伸出手指,東面三,北面二,正中三,後面六,然後對她輕輕搖頭。
不可輕舉妄動。
如今四面楚歌,周圍一共十四人,身手不凡。
秋實默默點頭,跟在方苦身後,兩個人一起躲進了附近的一顆高樹。
樹下,沒多久走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山莊的主人。
「賢侄,最近生意可好?」
那『井危』笑起來,「庄老,實不相瞞,最近生意實在不好。戰亂之秋,生意不好做,若非庄老幫扶,我怕也不會在京都城立足。只是……」
庄老低沉的笑聲在深夜裡久久迴響,「灰白胭脂店也不用畏懼,你該在乎的那背後的人。我這邊已經準備妥當,只等時機成熟動手,到時候,整個京都城的生意都會是我們的,呵呵呵,不急不急。」
「庄老,其實我還真有些著急,我們的人已經陸續進了京都城,如今喬裝也不過是暫時安定,想在這裡安身實在艱難。如今邊塞緊張,我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不早些想辦法,怕抵不過下個月底。」
庄老深深嘆息了一聲,推開了山莊的院門,停頓了會兒說,「暫時也只能先等一等,那小子如今到了邊塞支援,已經三次大勝,對我們打擊實在太大。對了,你可聯繫上了劉權?」
這一番話,聽的秋實的心臟緊張亂跳。
儘管沒提到關鍵人的名字,可也知道那庄老口中的『那小子』是誰。
井危支援才到,已經三次全勝,這對局勢有很大的幫助。
並且,她可以肯定,這個冒牌的井危就是敵國的人,如今不過是利用井危的身份在京都城混臉熟,打算吃了京都城的生意做塞外資源。
可他是誰呢?
周豈止?
庄老又是誰呢?
他們又與劉權是什麼關係?
這山莊的主人在戶籍部上卻是沒有登記的,只看這人外表真不好確認。
忽然,院子里又傳來了女子的說話聲。
「庄老,你們來遲了。」
庄老回頭笑起來,「大公主,你倒是來的及時,我與這小子在外面走了一會兒才進來,不想您已經到了。」
「呵呵,庄老,你們倒是小心,其實也不必如此,山中早已經安插了我們的人,就是蒼蠅也飛不進來。進來說吧,我這邊有一些消息給你們。」
幾個人一碰頭,繼續往院子裡面走。
腳步匆匆,很是焦急。
秋實眼巴巴的看著這隊人離開,卻做不了任何事情,打算找個機會跟上去。
腳步才動,身後方苦拽住了她的衣袖輕輕搖頭。
風聲很大,順風中能聽到那女子的笑聲。
「謝居安已經中了毒,如今生死不明,皇子內訌,宮內情況很緊張。我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實在不容易,切不可亂了自己的陣腳。你易容以後就不要用這個了,井危早在邊塞,這件事人盡皆知,你還這樣外出被人發現會被人發現。庄老,他初來,你要好好教教他才好。」
庄老呵呵笑起來,「小周啊,可聽到了?走,進去說……」
秋實渾身一跳。
繃緊的手上藥粉忍不住要散出去。
可見不遠處的樹梢上,人行微動,跟著曝起一陣亂響,有人衝天怒吼,「謝芙,身為公主,你竟然勾結外敵,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