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令人難受的肥料

林婧領著林大娘先回家，屎這個東西是好東西，但是這村子里估計家家的「生活用屎」也是自己留著要施肥用的，所以他們也只能自己「貢獻」。

她這調節肥總共可以分成三個步驟，第一步，屎尿分離。第二步，烘乾。第三步，搗碎成粉末，按照數據混合成最終成品。

林婧扛著鋤頭就在林大娘家的茅房裡用功，林大娘也是嘆為觀止了，沒想到林婧這麼能吃苦。

林婧眼裡是自帶濾鏡的，在她眼裡這些個屎尿都是碳氮元素，空氣里的味道就是氨氣。

林婧忙活了一個上午，滿園飄「香」，林大娘終於心裡覺得不太淡定了。容涵中午回來吃午飯，都不用進門，離得老遠就被這一股子大糞味道弄得夠吐一壺了。

「乾娘，這是怎麼了？」容涵捂著口鼻神色糾結的問了林大娘一句。

此時的林大娘已經躲到了院外去了，她一個農戶出身種了一輩子地的人都有點受不了林婧弄得這個肥料了。

「這孩子說要弄些底肥！」林大娘同樣捂著口鼻說道。

容涵頭往院里一伸，就看林婧手裡拿著個棍子，地上堆著一堆屎，周圍用柴火圍著，這股味道就是從那傳出來的。

「哎呦，林大娘，你們家這是茅房塌了還是怎地，怎麼這麼臭啊？」鄰居趙家媳婦捏著鼻子過來抱怨，旁邊還站著幾個鄰居，都是被這臭味給招來的。

容涵一看街坊鄰居都有了意見了，不能再讓林婧瞎弄了，就趕緊進院讓林婧先停停手裡的活。結果一進院，眼淚就給嗆出來了，他都納悶這女人是什麼構造了，這味道還能繼續在這堅持?!

林婧覺得這味道除了臭點沒有什麼，和2100年的空氣相比，有害成分沒有那麼多，何況她用布蒙著口鼻，還算可以接受。

「你快把火滅了，周圍鄰居都找來了！」容涵捂著口鼻說道，說話聲音就有些模糊了。

「你說什麼？」林婧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容涵沒辦法把手拿開，說道：「街坊鄰居都受不了這個味道，你快別弄了！咳咳……嘔！」

林婧嘿嘿一笑，說：「好嘞！」反正她也剛好完成工作，皮這一下就是為了讓容涵多聞兩口臭氣，誰讓他老和自己抬杠！

林婧把火撲滅，然後拿了一個木桶，把這些烘乾的大糞裝到桶里，慢慢的搗碎，然後就拎著桶和鋤頭去了林大媽的那塊地。

「污染源」一掐斷，吹了兩陣春風之後，這院子里的味道就恢復了正常了，林大媽趕緊去準備中午飯，等飯快好了之後就讓容涵去午後叫林婧回來吃飯。

容涵有些不情願，剛才吸了兩口臭氣，嚴重影響了食慾，罪魁禍首就是林婧。

「快去，一個姑娘家的若不是為了種那塊地，誰願意去碰茅房裡的東西？」林大娘對容涵說道。

容涵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去了屋后找人。

容涵到了屋后就看林婧正用鋤頭把地上的土堆和桶里的那些干糞的粉末混合到一塊去，有模有樣的完全不嫌臟不嫌臭這點讓他又疑惑了。

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現在又干這樣的臟累活，他已經不好判斷了。

林婧因為幹活出汗了，就脫了外面的衣服，裡面穿得是自己的短袖T恤衫，鎖骨和手臂都露在外面。容涵看著看著，忽然感覺頭腦有些發熱，手心也有些出汗，最後輕咳了一聲，就當是給林婧提個醒。

林婧聽到動靜就回過頭來，看到了容涵。

「吃飯了！」容涵直接喊了一句就先轉頭回去了。

林婧把工具先放這邊，套上衣服先回去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到了院子里，林大娘早就準備了兩大盆水給林婧，林婧好好的洗乾淨之後，端著飯碗就坐到一邊去吃。她手雖然洗乾淨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也熏了那股味道，她怕林大娘和容涵倒胃口。

「姑娘，過來一起吃啊！」林大娘招呼林婧一起過去吃。

容涵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林婧還是看到容涵的眉毛跳了兩跳，為了不討人嫌，林婧還是選擇坐一邊吃。

林大娘是越看林婧越喜歡，長的眉清目秀，而且像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可是又不嫌棄臟累會種莊稼，怎麼看都和自己這個乾兒子很相配。

「兒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娘家裡窮，沒能給你說上媳婦，娘痛心啊！」林大娘暗有所指的說道。

容涵的眉梢又是一挑，說道：「娘，不娶媳婦就不娶媳婦，兒子這樣挺好的！」

林婧在旁邊坐著，感覺林大娘和容涵之間的對話好像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她搞實驗習慣了，體內的科研之血驅使著她吃完飯趕緊就回歸土地。

忙活了一個下午，糞肥終於初具規模，剩下的就是和土混合到一起。不過在這之前她需要用儀器檢驗一下成分，是不是達標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林大娘就讓林婧把衣服先脫了她給洗洗，林婧沒有讓林大娘洗，自己脫了自己洗就行了。不過家裡除了她穿來的那套衣服，就是身上這一套，林大娘想了想，就把容涵的衣服拿過來一套讓林婧先對付一會兒。

林婧洗完了衣服之後，就和林大娘商量播種，林大娘拿出一小袋的種子。

林婧看了看種子問：「這是玉米？」

「是，原以為種不上，過些日子就要當口糧吃了。」林大娘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只是這種子不太好，種了也未必能結多少糧食。」

林婧抓了幾把種子，每一把里都能有十多顆是殘次的，的確像林大娘說的，這種子不好。

「明天我先種上再說。」林婧說道。

容涵這時候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小袋米，林大娘接過來，說道：「這次給的怎麼這麼少？」

「想要識字的學生越來越少，估計過些日子那私塾的學生會越來越少，能不能繼續辦下去都是個未知了。」容涵嘆著氣說道。

去年大玄國欠收，經過了一個冬天之後，存糧也越來越少，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人們對知識的渴望也就不是那麼強烈了。

林婧聽了之後挑眉一笑，這樣容涵豈不是馬上就要失業了？失業了的話看他以後還怎麼跟自己牛氣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