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命之恩,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吧!
葉靜安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眨著沉重的眼皮,朦朧中看到四面白的牆壁讓她覺得心裡堵得慌,她非常討厭這個地方,因為在這裡發生了她人生中最無法挽回的兩件事。
一是福利院院長的死,二是……
「你醒了?」近在咫尺的聲音讓葉靜安驚訝,她微微偏頭,視線逐漸清晰,發現病床前竟然坐了個男人。
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在……在哪裡見過呢?
牧子夜手撫著下巴,雙腿交疊在一起,嘴角撩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精緻如雕琢的五官,頓時讓葉靜安記憶回溯至腦海。
她很快撐起身體坐起來,手指著他翻了個白眼:「是你?」
「葉小姐,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長臂一伸,大手握住她指著他的手指,深眸含笑也帶著說不出的壓抑。
葉靜安蜷縮手指迅速抽回手,眼神警惕地望著他,腦海中努力回憶她昏過去之前模糊聽到的那句話,不是什麼好話,內容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能抿抿嘴作罷。
「這位先生,謝謝你救了我。」總之是被他救了,道謝是最起碼的禮貌。
牧子夜挑眉,唇側的笑意更深,看他不說話葉靜安也沒多話,她扭著脖子活動著身體,感覺沒什麼特別痛的地方,伸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按在床上。
「你有事?」葉靜安抬頭對上他那雙黑眸,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解。
若不是念著救命之恩,她早就一把甩開他的手。
「葉小姐,是打算就這麼離開?」低沉磁性的聲音甚是悅耳,可不知怎的,她竟然覺得危險。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所以,她最好不要和這個男人有瓜葛,更不能輕易得罪!
當即,她轉動靈動的眼眸,笑得乾巴巴的:「是……是啊,我還有事。」
距離她打下一份工的時間還剩下半小時,她現在要趕緊離開才行,否則……天啊,一想到刻薄領班的河東獅吼,她忍不住打個激靈。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這救命之恩葉小姐打算怎麼報?」
牧子夜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坐到她的病床上,和她之間僅隔了幾厘米的距離。
葉靜安向後退了兩步讓呼吸更加順暢,眼瞳微微轉動,心裡暗道這男人沒風度,救了她就打算讓她報恩?
她佯裝無辜,咬唇:「那個,先生,不是說好人都是施恩不圖報嗎?」
真能裝,就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難道她都不知道她那雙骨碌亂轉的大眼睛把她出賣得徹底?
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輕晃:「錯,我可沒說自己是好人。」
身體朝著她壓得更近,他那絕世美顏在她眼前定住,薄唇呼出的氣息讓她沒出息地覺得緊張,咽咽口水縮著脖子問:「那你想怎麼樣?」
「我看你這樣子,肯定沒錢。」
牧子夜垂眸向下打量,葉靜安察覺她病號服領口扣子沒扣好,手抓著被子往上提,聽他說話努力地咬牙微笑,可惡的男人,沒錢也不用他這麼審視。
「錢?你說個數,我打個欠條,以後一定還你。」她葉靜安可不是欠債不還的人,既然人家要求報恩,要錢也不算錯。
只是……
想想她乾癟的錢包,就覺得肉痛,甚至比食人鯊帶來的恐懼更可怕。
她臉上糾結的表情很是有趣,牧子夜看得津津有味,那瞬間腦海中甚至攢出一個可笑的念頭,他爺爺不會是因為這個表情包才看上這個女人的吧?
「談錢太俗,而且……」牧子夜頓聲,眼眸含笑,「你也還不起。」
「你……」
「別動怒,我們換個你比較容易接受的。」牧子夜大手挑起她細嫩的下巴,眸底深處流動著不易察覺的算計,「救命之恩,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吧,我勉強可以接受。」
讓她賣身,還勉強接受?!
這男人哪來的自信?
葉靜安扣在被子上的手指緊緊攥著,猛地偏頭錯開他的大手,笑得格外甜:「這位先生,您不用勉強。真不巧了,我是個有夫之婦,你換一個索恩方式吧。」
從來不覺得她結婚了這件事是個好事,這對她而言就是一樁交易。
可今天聽到這個男人自以為是的言論,她突然就想笑,原來結婚這個事也不全是壞的。
「沒關係,結婚了可以再離,這年頭離婚率那麼高,閃婚閃離很正常,葉小姐大學還沒畢業就結婚,難道是深愛你的老公?」
等等,葉小姐?
她現在才回味過來,這男人從一開始就直呼她的姓氏,現在還知道她大學沒畢業,調查她?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不對,剛才他說什麼,她很愛她的老公?
「你開什麼玩笑,我會愛上他?!」葉靜安一臉嫌棄。
雙手推開他,瞪著眼不耐煩地站起身,站在病床上居高臨下看著被她推地退了兩步扶著椅背站穩的男人,手指著他忿忿不平。
「這位先生,您試過領證當天,丈夫就跑了嗎?你以為我不想離婚?要不是……」看著男人期待的樣子,她沒有繼續說,「算了,你不會懂得!」
深吸一口氣,壓下她不正常的傾吐願望,葉靜安沉默著下床穿鞋,牧子夜雙手抱臂環胸睨著她,眸中期待逐漸化成怒火,燃燒在深不見底的深淵。
這女人,要什麼沒什麼,居然還嫌棄他?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易動怒的情緒輕易被挑起,他努力控制著。最後繞過床尾站到她身邊,笑得邪魅極了。
葉靜安穿好鞋站起身就看到男人魅惑眾生的臉,眨眨眼笑道:「這位先生,你的救命之恩我怕只能用錢償還,我現在沒錢。您願意我就給你打欠條,不願意……」
「你,很討厭你的老公?嫌棄他?」她最好說不是,否則的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
想他堂堂一個高富帥,別人巴不得嫁他,沒想到居然被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小妻子嫌棄,還真是人生特別的經歷,特別地讓他想掐死她。
葉靜安撩起臉頰散落的發掖到耳後,無所謂地聳聳肩:「也不是,他對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反正我們遲早……算了,這個不是您關心的重點吧。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再見!」
拎起床頭柜上她的雙肩包,她穿著一身病號服走出去。
空氣里淡淡的蘇打水味道夾雜著她身上的幽香在鼻尖縈繞,他琢磨著葉靜安話里的意思,回神就發現人不在了。
扭頭沖著病房門口大聲喊:「威廉,你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