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因為窮
劉夜幾人帶著許安折返回張廣平家裡的時候，張廣平明顯臉色一變，前一秒還在痛哭流涕為母親的失蹤而傷心，下一秒就變成了錯愕與悚然。
「小趙，小李，先讓街坊們出去。」蘇晴讓兩名同事維持秩序，把村民趕走，不然亂鬨哄的沒法辦案。
「進屋說。」
劉夜一把將許安推進屋，又朝張廣平使了個眼色，「進來吧。」
「你們幹什麼...」張廣平絮絮叨叨的說著，很不情願的進屋。
幾人坐定，劉夜道：「聽許安說，你欠了他兩萬塊錢，有這事沒有？」
「沒有！」張廣平矢口否認，「我怎麼會欠他錢。」
許安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嘿了一聲，「廣平，說話做人要憑良心啊，我媳婦不能白讓你玩一個月吧？老子睡沙發睡了一個月，腰差點沒斷了，你現在跟我賴賬？」
張廣平臉色扭曲，嘴上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不懂。」
「你……」
「這事先不提。」蘇晴是打心眼裡膈應這種村裡的腌臢事，「張廣平，我問你，你母親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又重大犯罪嫌疑，如果你從實交代，就有自首情節，法官會酌情予以輕判，可要是你死不認賬，等我們去查線索，查到的話，後果會非常嚴重。」蘇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而張廣平卻態度強硬，不管你怎麼說，他就一句話：「不知道。」
劉夜抽了口煙，圍著大廳轉了幾圈，「你看著他，我去外面看看。「
如果是兇殺案，那就一定會殘留犯罪味道，只要有味道，就不愁抓不到張廣平的把柄。
現在的農村不比幾十年前，都是二三層小樓，獨門獨院，還帶有池塘和菜圃。
劉夜先是在廚房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就來到池塘旁邊的菜圃里，各種蔬菜果實累累，倒是生意盎然。
劉夜嗅了嗅空氣，猛然間眼眸一亮。
他快步向前，走進麥田，低頭一看，只見深入麥田十幾米的地方有一片泥土被血跡浸透。
同時，天旋地轉，他進入幻境。
清晨。
「媽，跟你說點事唄。」張廣平來到母親身邊說道。
「啥事，你說。」母親道。
「我那個...急需用錢，你給我兩萬塊錢。」
「兩萬？我哪有兩萬塊啊！你幹什麼了。」
「哎呀，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拿給我就是了，我知道你還存著幾萬塊棺材本，你先拿給我應急。」
「不給，給了你肯定又要胡吃海喝，平子，你都快40歲的人了，該找份工作了。」
「什麼不給，憑什麼不給？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不就兩萬塊錢嗎？多大點事啊，你趕緊的。」
「你肯定又去找那個姓黃的女人了，平子啊，不是媽說你，你要是正兒八經的娶媳婦，別說兩萬，就是五萬，十萬，媽哪怕砸鍋賣鐵也要給你湊出來，可你去干那種事，多丟人啊。」
「丟人？我他媽丟什麼人了？我這麼大歲數不娶老婆因為啥，你心裡沒數啊？說了好幾個都沒成，因為啥？還不是因為咱家窮，連隔壁村的小寡婦和弱智都不肯嫁進來。我是個男人，也有那方面的需求，玩玩怎麼了。趕緊給錢。」
「不給，不給！」
「媽的，我讓你拿錢你就拿錢，你哪那麼多廢話，信不信我抽你！」
「哎呀，來人啊，救命呀……！」
劉夜冷眼旁觀。
就這麼看著這對母子在田中起爭執，最後張廣平邪火上腦，一鋤頭將老母親砸死在田中。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非得讓老子把你弄死。」
張廣平罵罵咧咧，扛起母親的屍體前往小池塘。
畫面到這裡便結束了。
「弒母...」
劉夜喃喃念叨一句，轉身折返回客廳。
此時張廣平還在跟蘇晴，許安吵架，一邊怨警方辦事不利，一邊罵許安不要臉，言語中只表達了一個意思，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張廣平。」
劉夜喊了一聲，來到張廣平面前。
「幹嘛？」
劉夜也不啰嗦，輪圓了胳膊，結結實實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這一下，勢大力沉，直接打掉了他兩顆后槽牙。
蘇晴大驚，「劉夜，你...」
「說吧，你把你媽屍體藏哪了，我找到殺人地點了，就在你家田裡。」劉夜話一出口，張廣平頓時面如死灰，捂著臉怔怔地出神。
蘇晴使了個眼色，兩名警察立刻過來將張廣平雙手反剪於腰后拿手銬銬起。
許安直嘖舌，「好你個張廣平，簡直是畜生，連自己親媽都殺，你是怎麼下得去這個手的？警官啊，我那兩萬塊錢...」
劉夜正拾到張廣平，聞言一笑，抬腳把許安踹飛，「閉嘴，還兩萬塊錢，沒追究你刑事責任就不錯了，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滾？找打呢是不？」
「我……這……他……」許安重重抽了自己一嘴巴，哭著就出去了。
媳婦被人白玩一個月，虧大了。
「你是配合一點，自己指認現場，還是讓我親自去找？」劉夜笑著問。
鐵證如山。
張廣平知道在劫難逃，只能嘆了口氣幾人前往藏屍地。
張廣平是個聰明人，竟然將母親屍體藏在池塘旁邊的管道里，然後用沙袋堵上了，相當於屍體就藏在眾人腳下。
幾人合力將屍體搬出，看著慘不忍睹的屍體，蘇晴心情無比壓抑，她接受不了這種劇情。
「你母親，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就這麼對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張廣平坐在地上，呵呵的傻笑，「良心...良心是什麼東西。老子從來沒讓她把我養大，既然養大了我，為什麼連給我娶媳婦的錢都沒有。這麼窮了，有什麼資格生孩子？」
「你放屁，你怎麼不說你自己不爭氣？你有手有腳，干點什麼不行？你怎麼好意思把錯都推到父母身上？」蘇晴勃然大怒。
「我不爭氣？」張廣平獰笑，「當初要不是家裡沒錢，我就去上大學了，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你知道這些年我受了多少村裡人的白眼？因為什麼，因為家裡太他媽窮了！」
「你簡直……」
蘇晴還要說話，被劉夜輕輕拍了拍後背，「行了，不要企圖說服一個傻逼，他會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樣的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