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苑命案
結結實實的一腳直踹在蕭河臉上，這下不光是流鼻血，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不多時，蘇晴和用床單裹住身體的胡瑩從洗手間出來，胡瑩已經不再吵鬧，因為整個人都處在半昏迷狀態下，脖子和臉上起了很多紅疹，很顯然是重度過敏。
劉夜一把拉住蕭河的腳踝將他往外拖，一邊對蘇晴道：「上車，去醫院。」
……
凌晨兩點半。
劉夜躺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正打瞌睡，搶救室的門開了，幾名醫生走出來。
「醫生，胡瑩怎麼樣了？」蘇晴急忙衝上去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輕吁口氣道：「幸好送過來的及時，要是再晚半小時，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蘇晴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落地，她感激地看了眼劉夜，後者打著哈欠坐起來，「沒事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
蘇晴叫住劉夜，「今天真是謝謝你，你救了胡瑩一條命，我該怎麼報答你？」
劉夜懶洋洋道：「報答什麼的，無所謂了。」
「那不行。」蘇晴認真道：「我不喜歡欠人情。」
「這樣啊，行吧。」
劉夜想了想，摸出手機：「最近抖音上有支舞挺火的，你給我跳一個，就當還人情了咋樣？」
蘇晴滿頭霧水，湊過來，臉騰一下就紅了，為難道：「能不能換一個？我不會。」
「那算了，走了，拜~」
「別！」
蘇晴狠狠一咬牙，「我……我跳！」
幾分鐘后。
醫院走廊，響起歡快的音樂，蘇晴翩翩起舞。
「草原最美的花~」
「火紅的薩日朗~」
「一夢到天涯~」
「遍地是花香~」
遠處，幾名值夜班的醫生和護士見狀紛紛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心可真大，親戚剛搶救回來就載歌載舞，太不像話了。
一曲跳罷，劉夜啪啪啪鼓掌：「蘇晴，你很有當網紅的潛力，什麼時候不幹警察了可以考慮一下轉行，我認識不少開工作室的。」
蘇晴臉通紅無比，平日里能說會道的她，此時愣是不敢吭聲。
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跳舞，羞恥心簡直爆棚。
「真走了啊，困死了。」劉夜夾著香煙，一路小跑離去。
良久。
蘇晴才忿忿地一跺腳，呢喃罵道：「臭流氓...」
……
臨近十二月中旬，天氣愈發寒冷，這本是計程車生意最紅火的時節，可劉夜出車的頻率卻越來越低。
之前至少還佛系出半天車，現在索性讓計程車躺在車庫吃灰，閑來無事就打幾把遊戲，要麼就是去老李那喝茶侃大山，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瀟洒自由。
這天下午，三點半。
劉夜喝了一下午茶，正跟老李商量待會是去吃烤肉還是火鍋，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警笛聲，正朝著花苑小區駛來。
「咋地了這是，這麼大陣仗，六爺，你是不是又犯啥事了？」老李捧著水杯站起來嘀咕。
「你給我滾，會說話就多說點，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劉夜怒噴了一句，擠到崗亭窗口往外看，正巧看到一個熟人。——三年前給他做筆錄的警察張亮。
「出啥事了？」
張亮也認出了劉夜，不過沒有跟他寒暄的意思，他指了指小區：「小區里發生命案了，把杆子抬起來。」
「噢。」
老李抬桿放行，嘀咕道：「眼瞅著還有一個多月過年了，咋還老出事呢。——六爺，幹嘛去啊。」
「去看看熱鬧。」
劉夜頭也不回地跟著警車進去了。
他不愛管閑事，不代表不愛看熱鬧。
畢竟，看熱鬧是每個華夏人應有的傳統美德。
花苑小區C座，6單元。
警戒線已經拉起。
四周聚集了不少街坊，有些人正在接受警察問話。
「阿嬸，出咗乜事啊？」劉夜用相當地道的廣市話詢問。
阿嬸嘆道：「出人命了，一家三口，全死了。」
「怎麼死的？中毒？」
「不是，被人殺了，聽說是入室盜竊，被發現了，然後兇手就把一對公婆和小孩都給殺了。」
「什麼時候的事？」劉夜凝眉。
「這就不知道了。」
跟阿嬸閑聊了幾句，在人群里劉夜看到了另一個熟人，他喊了一嗓子：「蘇晴。」
蘇晴正在給人做筆錄，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過頭來，「劉夜...」
「我們認識。」
劉夜對幾個攔阻的警察道。
「你表妹還好嗎？」劉夜笑呵呵湊到蘇晴身邊。
「身體恢復的還不錯，已經被阿姨接回老家去了，你怎麼在這。」蘇晴說不清楚自己對劉夜是什麼態度，感激當然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討厭。
「廢話，我家就住在這旁邊。聽說是入室盜竊殺人？」
「你這人消息還挺靈通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別影響我做筆錄。」蘇晴開始攆人。
劉夜笑道：「要是我能幫你們警方破案，有沒有獎金啥的。」
蘇晴眼睛一瞪，「你能破個……」
屁字沒說出來，猛然間，蘇晴想起之前在玉泉桑拿發生的事。
對了，劉夜是有超能力的！
「你真能查出兇手是誰？」蘇晴小聲道。
「那就看你們夠不夠誠意了，只要錢到位，就沒有我南苑六爺辦不成的事。」劉夜一臉痞笑。
「蘇晴，你來一下，我們找到了證物。——你，跟過來做什麼？」張亮打量劉夜，神色不善。
劉夜朝蘇晴眨了眨眼，後者猶豫了一下道：「亮哥，也許劉夜能幫我們快速破案。」
張亮氣道：「蘇晴，你是不是昏頭了，就算沒有他，我們也能快速破案。再說了，他就是一地痞流氓，能有什麼本事破案，他根本不懂刑偵。」
「張警官，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不懂刑偵，不代表不能破案。你要不信，咱們賭一下，只要讓我進犯罪現場，我絕對能比你們更快鎖定犯罪嫌疑人。」劉夜不是吹牛，而是他真有這個信心。
「你現在轉身，直行五十米，去十字路口待著去。」張亮嗤笑，「那涼快。」
「不讓進就算了，早晚你們有求到老子身上的時候。」劉夜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叼著香煙瀟洒離去。
張亮對欲言又止的蘇晴道：「蘇晴，沒事少跟這個流氓接觸。」
蘇晴嘴角動了動，最終沒有反駁。
……
暮色降臨。
劉夜和老李吃飽喝足回來時，警察已經離開，案發現場也被貼上了封條。
劉夜戴上一早準備好的橡膠手套，踩著一樓的空調外機支架，輕鬆爬上二樓。
老李站在樓下無奈道：「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嘛，小心又給自己闖禍。」
劉夜笑道：「瞅你那小膽，能闖什麼禍，我這就是好奇上來瞅瞅，你別廢話了，給我把風吧，一會我就下來。」
「行行行，你快點吧。」
推窗進入大廳，頓時有一股混合了空氣清新劑的古怪味道鑽入鼻腔。
劉夜揉了揉鼻子，打開手電筒朝四周照去。
牆壁，地面有明顯的濺射血跡，鮮血從大廳一直蔓延到卧室。
隨著燈光移動，在通往卧室的走廊拐角，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嚇了劉夜一跳，忍不住破口大罵：「我靠，你怎麼在這？」
蘇晴面無表情，「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來這幹什麼，你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你知道破壞犯罪現場是什麼罪嗎？」
「我就是好奇，過來瞅瞅，既然你在這，那我走了。」劉夜轉身就走。
蘇晴道：「來都來了，那就幫忙看看，我們現在沒什麼頭緒，很多地方不符合邏輯。」
「哦？不符合邏輯？」
這句話成功勾起了劉夜的好奇心，這不是簡單的入室盜竊殺人案嗎？怎麼還跟邏輯掛上鉤了。
蘇晴指了指劉夜身後的窗戶，「門窗沒有被破壞的痕迹，所以我們判斷，兇手是從正門進來的，換句話說，他跟戶主認識。」
「但我們查閱了事發當天附近所有的監控，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曾進入過這棟樓的一共有十三人，九人是住戶，剩下的四人是外賣員。」
「我們起初將犯罪嫌疑人鎖定在四名外賣員身上，但經過調查后發現，這四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停留時間都只有短短的兩分鐘，根本不夠他們行使犯罪。」
「這有什麼邏輯不通的地方，既然外賣員不是兇手，那進出這棟樓的九人里必然有兇手。」
「要是真有這麼簡單，我也不會在這。」蘇晴搖搖頭，「其餘九人我們也調查過，跟外賣員一樣，全都有不在場證據。換句話說...兇手根本『不存在』。」
「哪有什麼不存在的兇手，都是障眼法，跟魔術一樣。」劉夜饒有興趣地打量四周，「死亡時間。」
「昨天下午的四點到八點。」蘇晴道：「兇手在實施犯罪后，撬開了戶主的保險箱，將財物全部取走。我們的刑偵同事判斷，兇手連殺三人，再到取走財物，這個過程最少也要持續十到十五分鐘。」
「還有什麼信息。」劉夜問。
蘇晴道：「兇手用的是戶主廚房裡的菜刀，沒有留下指紋，顯然他對戶主家的格局很清楚，且刀刀砍向要害，非常準確，就算不是練家子，也經常跟刀具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