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紀府蒙難
金雨煙一看連個下人都敢和她過不去,氣得快暈厥,那車夫見她不動,竟動手將她從車上扯了下來,任她怎麼拉扯叫罵都不管用。
金雨煙只好自己走回相府,一路上周圍人都紛紛避她不及的讓開了路,彷彿她有什麼傳染病一般;有的人認出了她是誰,很快一傳十十傳百的將她的事傳了出去。
在人家眼裡,她金雨煙還未出閣。卻光天化日披頭散髮的光著身子被人家扔出來,堪稱京都奇聞。
紀笙歌和莫九塵心中也十分清楚,哪怕金雨煙再怎麼惡毒在前。他們如此對待與她都是必會引來右相的激烈報復。
果然右相回到家中,聽了自己女兒的哭訴,又想到京都泛起的漫天流言,氣得火冒三丈。
這紀笙歌和莫九塵太過猖狂,竟然敢這樣對自己的女兒!
又想到最近皇帝對紀家愈發器重的態度,似乎有頗有幾分準備新臣換舊臣的意思。他眼中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陰狠。
他等不到陸青山給他把名錄搶回來了,必須孤注一擲,現在就下手!
右相立刻叫人通知上官家一起動手,如同那時對待季左相一般,連夜奏疏彈劾紀家。
還好他留有這麼一手。
看著皇帝為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立刻出動的禁衛軍,右相眉目狠戾,上官廷站在他身邊不敢多做言語,眼中卻看著高大威武的皇宮正門,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垂涎。
「把你的眼神收一收,等收拾了莫九塵,這一切都是我們的。」
右相看也沒看他,冷冷的說道。
「在此之前你若敢露出破綻,我第一個殺了你。」
上官廷想到右相的心狠手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忙低頭連聲道不敢。
金忠元袖手站在宮門前,不知想到了什麼,陰沉的面容上難得的流露出一絲快意。
他在這一人之下的位置已經太久了。
等莫九塵一死。拱衛皇室的舊臣軍部全部死絕,剩下的將領被他買通的買通,殺掉的殺掉,武林中他也早已聯繫好,時機一到必定揭竿而起反對朝廷,他順勢而為,輕而易舉便可坐擁這天下。
好像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他竟然緩緩笑了。
要怪,就怪這皇上太蠢。自己借他之手除盡良臣他都不知,豈非親手將自己的朝代斷送了。
另一邊紀府此時正在水深火熱之中,紀笙歌看著禁軍從紀臣堯房中搜出的誣證,不得不承認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想到前世一家老小的結局,她不禁感到渾身冰涼。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擺脫這噩夢般的結局嗎?
謝劍寒身為禁軍統領,他反覆看了手中私通苻狄的書信,確認了這確實是紀臣堯的字體和私印后,眼裡漸漸漫上了寒意。
「來人,將紀家全府上下全部押到天牢。容我將罪證通報陛下,再做定奪。」
紀臣堯看著那些見都未見過的書信竟然出現在自己房中的暗格內,心知自己難逃此劫,他仰天長嘆,口中輕聲道:「沒想到竟是這樣……」
大房眾人紛紛喊著冤枉,紀老夫人也緊緊閉上了雙眼。並不想去看面前的一幕。
紀笙歌攙著老夫人,左手邊站著蘇琴,她以為蘇琴一向柔弱必定會哭,哪裡想到蘇琴卻是最堅強的一個,她裊裊婷婷的站在那裡,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紀笙歌只感受到一抹暖暖的溫度,原來是蘇琴牽起了她的手,而她牽住的另一邊,是面露灰頹的紀臣堯。
紀笙歌只聽到她溫柔的聲音:「我曾與我的家人生離許久。如今能夠死在一起,也算團圓了。」
紀笙歌眼角微微有些發酸,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家人會毫無怨懟的面臨這個結果。這讓她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溫暖。
紀臣堯似乎也緩過了神,他垂下了頭,看著蘇琴握著自己的手。微微紅了眼眶。
是他粗心大意,讓人鑽了空子,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謝劍寒見他們無意反抗,心中也有些不好過,但想到那份確鑿的證據,他又硬下了心腸,命人將紀府上下全部收押。
這是通敵賣國的大罪!連他都無法在皇帝面前說話求情。
他最後看了看安靜被縛的紀笙歌,眼裡閃過無聲的掙扎。
到了牢中,謝劍寒將紀笙歌留到最後,為她單獨準備了一個牢房,並下令獄卒一定要好好照顧紀家人,要知道天牢中的牢頭可都是慣會吸血的螞蝗。若見紀家人無人關照必然會讓他們過得很不好受。
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謝劍寒看著抱著膝坐在地上的紀笙歌,心中默默想到。
那時問她到底要不要放棄莫家,選擇與他一起,就是他對她最隱晦的表白和勸告了。
她一意孤行,他也沒有辦法。
紀笙歌看著眼前的牢門漸漸關上,面色卻沒什麼變化。哪怕沒有莫九塵,她也會選擇站在右相的對立面,她與金忠元和上官廷不共戴天之仇,謝劍寒又怎麼能理解呢?
想到莫九塵,她輕輕嘆了口氣,前世季家牆倒眾人推,遭遇的背叛數不勝數,此次紀家這個賣國的罪名太大,要是為紀家說話,說不好就要被打上同夥的標籤,被連坐到誅滅全族,莫九塵畢竟不代表自己一人,他身後是一整個莫家,她並不認為莫九塵會站出來,也不希望他站出來。
只是此次他們與右相門人皆保持距離,對右相一貫常用的栽贓手段也抱有極高的警惕,怎麼還會中招?
紀笙歌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想到了那日紀府後面看到酷似紀成軒的人影,聯想到他被帶離紀府前那個憎恨怨憤的眼神,紀笙歌心中已差不多有了答案。
她輕輕敲了敲監獄的牆壁,她記得隔壁關的就是紀臣堯和蘇琴,果不其然,那面很快傳來了紀臣堯的聲音。
「歌兒,是你嗎?」
紀笙歌應了一聲,低聲問道:「爹爹,最近紀成軒是不是回來找過你?」
紀臣堯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他說軍中太辛苦,他想棄武學文,我沒同意,我們兩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