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紀家開審
紀笙歌和莫九塵漫步在京都城內,此時已臨近新歲,城內家家戶戶皆點起了紅燈籠,貼上了紅對聯,整個街道都顯得極為喜慶。
坊市間很是熱鬧,紀笙歌走在其中,腳下不自主的就走到了映月樓前。
映月樓中說書的人正講到之前的那次廈關城大捷,說到激動處他將摺扇一收,用力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輕響:「話說那魔將軍戰至極酣,竟生生長出三頭六臂來,彷彿那佛祖座下怒目金剛。一劍便摧垮了敵軍千軍萬馬!」
紀笙歌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問莫九塵道:「這人說的有幾分真假啊?」
莫九塵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過紀笙歌很快就放棄了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拉著他便繼續向前去了。
兩人走在京都街頭,快到城門處時紀笙歌想到前世自己站在城頭眺望到的百家景色,面上流露出一抹悵然。
莫九塵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看她目光停留在高高的城牆上,便也心知她在想些什麼。
他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提氣便帶她縱上了城頭。
紀笙歌睜大了雙眸,沒想到男人竟然這般大膽,她扭頭看著莫九塵,見他正寵溺的望著自己,便也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莫九塵也看著她,冷厲的眸子里彷彿也化成了萬千春雪,他輕聲問道:「這裡好看么?」
紀笙歌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看著腳下的皇城,萬家燈火未滅,多麼巍峨的一座城池卻安安靜靜的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心中不免也生出了難得的豪情。
「我從前最喜歡在這裡看風景了,總覺得站在這裡,就能把整座城都放進眼裡一般。」
後來她從戰場回來后也是常常來這裡眺望,只是為了等他凱旋歸來。
莫九塵看著她歡喜,也緩緩綻開了一抹笑意。
天上突然飄起了細細的雪。
今年京都的第一場雪,終於如期而至。
第二天。紀家全家被押至刑場,由皇帝親自審問,隨後行刑。
為示對於此事的重視,皇帝叫來了文武百官隨堂聽審,右相和上官廷分別引領著兩班朝臣站在皇帝身側,隊列中的上官南看著紀家老小跪在下面,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惡意至極的笑。
他可沒忘記紀臣堯和紀笙歌給自己挖的坑,害他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還險些影響了自己家和右相的關係。
皇帝坐在正上方。他面色青白,用手握拳掩住口鼻,已經極力剋制卻也難以控制的傳來幾聲咳嗽,紀笙歌看著,眼中不由劃過一抹深思。
皇帝不過不惑之年,身體硬朗,如今卻突然身子不爽利,她作為藥師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皇帝眼中疲憊之意不減,他近日都沒有上朝。最近哪怕是吃了紀笙歌給的仁和丹也已經壓抑不了他的不適,宮中的藥師也對他的癥狀束手無策,朝中已經議論紛紛,各路大臣分別開始找勢力戰隊,眼下紀家又出了這事,他必須親身來處理。否則朝野人心惶惶,他也控制不住。
太子帶著眾皇子公主站在皇帝身後,他恭謹的低著頭,眼中卻寒意盎然。
皇帝微一招手,他身邊的心腹太監便會意的道:「紀家紀臣堯何在?」
紀臣堯跪在下面,當日被抓匆忙,他只是雙手被縛,聞言忙低身下跪道:「臣在,陛下。臣冤枉啊!」
旁邊有侍從將從紀府中搜出的書信呈上,白紙黑字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那太監繼續說道:「紀臣堯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從你家中搜出的書信,已經比對過筆跡。同你的一模一樣不說,上面落款處還清清楚楚的印著你的私印!鐵證如山你還有何可狡辯!」
紀臣堯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咬著牙沒有出聲。
一旁的紀笙歌看著父親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她知道父親是不想說出紀成軒,但是她卻清楚一家人的性命和一個白眼狼比起來孰輕孰重。
只聽紀笙歌開口道:「啟稟陛下,我父是遭賊人陷害的,他並沒有通敵賣國,而是有人造了誣證偷偷放到了我紀府之中!」
沈芸絡和紀紫萱聽到紀笙歌這樣說,也在旁邊瘋狂的點頭。
她們並不知道真相如何,但也心知紀臣堯一定是被冤枉的。
聽了紀笙歌的話,皇帝微微抬了抬眼看向她,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紀臣堯,這是要聽紀臣堯親口來說。
紀臣堯知道女兒是為了整個紀家好,他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紀家上下。知道不應該為了那個出賣自己的兒子賠上這些真心在乎自己的親人,他頓了頓,也沉聲開口道。
「陛下,臣確實是遭奸人陷害,臣絕沒有通敵賣國之舉。半月前我的兒子紀成軒從軍隊中逃出來,回到家中向我哭訴。而我不曾理會,他懷恨在心,勾結右相偽造了臣暗通敵國的誣證,趁此機會將那證據放在了臣的家中。」
右相聽他此言一聲冷笑,不用他開口,身後的上官南就已經大聲叫道:「混賬!紀老賊你自己死就罷了,竟還敢污衊右相大人?你說你親兒子出賣你,這話誰會信?」
皇上微微皺了皺眉,他也覺得此事有些荒唐,紀笙歌冷睨了那上官南一眼,開口道:「是真是假,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陛下,臣女請將紀成軒帶上庭來!」
皇上頷首,馬上就有侍從從殿下押上來一人,正是那面目頹唐的紀成軒,他這幾日受了不小的精神摧殘,整個人都有些木然。
他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紀臣堯,不顧場合便撲了過去:「父親!父親救我!孩兒不是有意的,孩兒錯了,我不該聽信了上官南的話去害你的,爹你幫我求求陛下,我不想死啊!」
右相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上官南在他身後卻嚇得不輕。
上官廷的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紀臣堯還沒有說話,他卻冷冷的道:「黃口小兒,你可知污衊朝廷重臣該當何罪?你既然敢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是不是身後有什麼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