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哥是真的牛
「你笑什麼？」
指路人恐嚇般揮了揮耙子，嚴肅的瞪著談無軒。
談無軒抬眸，眼神淡淡的掃過身後的平房，語氣中的嘲笑毫不掩飾：「這破房子沒有任何市值可言。」
這哥是真的牛。
古沐晴感覺空氣停止流通了好幾秒。
指路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古沐晴連忙站在談無軒的身邊，推了推眼鏡：「他的意思是，我們跟李富強不是一夥的，不是來要這個房子的。」
「離開我們村子！」指路人怒氣沖沖的揮動耙子，身後三人也虎視眈眈的盯著。
古沐晴沒有辦法，趕緊拉著談無軒離開了現場。
輝騰重新碾上泥濘的小路，古沐晴的眉頭緊緊皺著，讓她就這麼離開是不可能的，否則線索就在此中斷了。
何況老人的表現很明顯是知道梅傑的……
過段時間再來拜訪嗎？
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古沐晴盯著窗外，輕輕呼出一口氣。
村中小賣部的院壩中，村民擺了一張四四方方的麻將桌打麻將。
「停車！」
古沐晴突然急切的拍了拍車窗，在談無軒淡漠的表情中伸出了雙手：「給我些錢。」
談無軒抬眸，視線穿過她落在小賣部中。
古沐晴打斷他的打量，催促道：「快點給我點錢，當我借你的。」
「不用。」
談無軒輕嗤一聲，將錢包夾遞給了古沐晴。
充滿質感的某大牌錢包落入手中，古沐晴捏了捏，按照感嘆了一句談無軒這人是真奢侈，邊沖向了小賣部。
老闆將腦袋從麻將中抬起，抽空招呼了一句：「要買啥自己選啊。」
古沐晴雷厲風行的讓人拿大口袋搜羅了不少自己要的東西后，將錢結清上車。
看了一眼抱著一大口袋的古沐晴，談無軒收回目光：「村裡的月亮比市區圓？」
這是故意嘲諷她莫名其妙買一大通東西呢。
古沐晴不理會他，氣喘吁吁的抬手指揮：「調頭回去。」
談無軒瞥她一眼，古沐晴指了指擱在腿上的一大口袋：「這是都是我給那老人準備的，不能因為一次挫折就放棄這次走訪吧。」
她寫小說，在積累素材時也會經常出去走走，對風土人情進行採訪了解。
但跟破案的性質畢竟不同，何況老人看樣子對李富強積怨已久，不配合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臉皮厚。」談無軒輕輕挑了挑眉，突然下了這麼個定義。
古沐晴扯了扯嘴皮子：「走訪不就得臉皮厚么。」
她倒想知道，如果她沒有跟來，就談無軒一個人進行走訪，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將心中的疑問提出來，古沐晴好整以暇的盯著對方完美的側臉。
談無軒這人性格冷漠怪異，肯定干不出來厚臉皮的事情。
難道從抵達村子的那一刻，就開始在腦子裡進行推理？
談無軒的語氣不屑：「我有錢。」
神情囂張又不羈。
古沐晴：「……要是人家不要你的錢呢？」
談無軒冷冷淡淡的分出一個眼神給她：「那就是給的錢不夠，所給的砝碼不足以讓人心動。」
古沐晴拉了拉安全帶，不得不說，談無軒的話非常有道理。
不心動的原因只有一個，砝碼不夠。
兩人重新回到梅傑的家，院子里空無一人。
古沐晴艱難的提抱著一大口袋的東西，走進小院敲了敲門：「您好，您還在嗎？」
門從裡面驟然拉開，老人眼神不善：「怎麼又是你們？」
古沐晴在下車前對談無軒要求這次讓她來進行採訪，美名其曰是鍛煉能力，實際上是怕談無軒又說些氣人的話，老人上了年紀規矩遭不住。
古沐晴提起一口氣，露出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容：「我們沒走，剛剛是給您買東西去了，冒昧的跑來打擾您實在是打擾了。」
老人看著那一大口袋東西：「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是說了這裡不歡迎你們嗎？」
「我們跟李富強不是一夥兒的，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其他的什麼也不做，這些東西您看看，應該都用得上。」
古沐晴的態度讓老人的臉色緩和了一點，他的視線沒有挪開，卻也沒有伸手去接：「你們想了解什麼？」
古沐晴往上提了提口袋，提議道：「不如先把東西放了吧？挺沉的。」
「放裡面桌上吧。」
古沐晴心裡一席，總算是鬆口了！
老人走到一邊拿了桿葉子煙緩緩點燃，一股濕潤老茶被火點燃的濃重焦味立馬在房子里散開。
「這房子，早幾年梅傑就轉賣給我了，和梅傑一份半點關係都沾不上，你們倆回去轉告李富強，以後不要再來鬧了，也不要再找些七七八八的人來打擾我的生活。」
被指桑罵槐成『七七八八』的古沐晴沉吟道：「他不會再來鬧了。」
「最好是這樣。」老人吸煙，低低的哼了一聲。
「因為他已經死了。」
「咳咳……」
咳嗽聲伴著白濃的煙霧騰騰的往上蒸，老人扶著桌子咳嗽了好幾聲才停下，渾濁的雙眼看向古沐晴，語氣微顫：「死了？咋就死了？」
「具體的死因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但目前的檢查結果為非意外死亡，這也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古沐晴將桌面中間的茶水推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眉間刻著深深的皺紋：「這麼說來，你們真是警察？」
「真是。」古沐晴這次沒有否定，越解釋越亂，不如暫時認了下來。
老人悠悠的嘆了口氣：「李富強那挨千刀的，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有這個下場，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據我們了解，死者除了經常家暴之外，還熱衷借高利貸和賭博，這件事您知道么？」
「這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在這個村子里，我們都看著長大的，李富強何止做這些事情，欠了一屁股高利貸，還不上就成天賴著自己的老丈人，三天兩頭的翻進屋子裡面來偷錢，偷東西去賣，連家裡養的雞都偷去賣，你們說這狗東西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