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春獵上的誓師（上）

()奧博古族的女巫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是整個綠洲大部分的家族都得知了消息，只是王帳依然平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是，那張大網已經漸漸開始收攏，康丁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將這一切完成，而這個時機即將到來。

女巫們離開的第二天，整整一個白天，沒有任何人知道尊貴的綠洲王去了什麼地方，空曠的王帳前，克拉一整天都疲於應付前來似乎覲見康丁的人。這個活並不輕鬆，儘管他被所有人認定為康丁最親密的心腹，然而面對著包括老巴薩在內的核心大佬，以及搬出某些似乎已經懷有王族血脈的姬妾的新貴心腹，克拉真的快抵抗不住了。

「各位大人，你們就不要再問了，大王他今天有特殊的安排，不會見任何人，你們都請回。」克拉這麼個身高才半米多的殘疾地精，在一大群五大三粗的牛頭人，半人馬，屠殺者的包圍中，幾乎都要被壓迫的說不出話。

只是這些人卻不依不饒，而且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除開那些新貴心腹，還來了不少聞訊而來的生面孔，局面漸漸的有些失控。

這個時候，倒是科拉厄這個老滑頭看出了端倪。

「這似乎又是大王的一次試探？莫非對於我的調查他並不是全部信任，還要用自己方法探查一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科拉厄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而且他有種感覺，康丁就在附近看著！

科拉厄悄然從人群中退出，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遠遠的看著。

「用你的眼睛好好看，辨別出那些懷有異心的傢伙，讓我看看你的眼光是否和我心意？」

身後突然傳來那熟悉而威壓的聲音，科拉厄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他幾乎本能的想回頭，卻聽見身後那聲音又道：「鎮定，你可是未來我建立獸人王國最得力的大臣，別讓我對你失望，我會在暗處看著的。」

科拉厄生生止住了自己轉頭的衝動，在惶恐與喜悅的矛盾心情下，再次看向不遠處的人群，而康丁卻已經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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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出兵已經迫在眉睫，可是康丁完全沒有調動兵力，因為他根本不需要，王帳軍的整編已經結束，他已經能通過索拉亞，哲別，珈統，胡比特等人初步掌控住，至於更多的兵馬會有合適的借口用以調集。

但是各家族並不這麼想，特別是那些心有反意的家族在知悉奧博古族的曾來過的消息，康丁卻依然毫無動靜，這種明顯的反常已經讓他們坐不住，急切的想要弄清楚情況。所以，康丁就在這個敏感的時節上，來了一個突然消失，給了這些家族打探虛實的正當理由，這樣的安排終於也讓一些隱在暗處的家族忍不住了。

康丁突然消失，也並非完全為了這件事，畢竟他的那些心腹不是吃素的，科拉厄這個極其不像勇敢屠殺者的老滑頭，在這些事情上很有些眼光和手段，康丁自然讓科拉厄來解決，不過為了不讓科拉厄這個滑頭有假公濟私的可能，康丁還是很隱晦的敲打了他一下。

「我會在暗處看著！」

直到康丁隱身離開了許久，科拉厄的耳邊還在迴響著這句話，這個善於琢磨康丁心思的老滑頭自然要將康丁每句話的意思都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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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甦節剛過去，春獵又即將到來，綠洲上到處洋溢著熱鬧的氣息，各家族都已在春獵的人員確定下來，已經準備起來突擊訓練，而在綠洲劃定的坊市內，精明的地精不停的尋找著商機，綠洲的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雖然獸人一族面臨著聖堂的又一次軍事行動，然而距離決勝堡頗遠的綠洲，與這一切似乎不相干。

康丁是第一次來到綠洲的坊市，這是綠洲唯一的坊市，由康丁直屬掌管，不過平日間都是由勃勃爾那個老傢伙代為管理，而坊市內駐紮有一營兵力，是由王帳軍輪換執勤。

新的行伍編則規定，每五個人為一伍，每五伍為一隊，每十隊為一營，每十營為一校，每五校為一鎮。一營就是二百五十人，用來維持坊市的日常是足夠了。

獸人族群中並沒有貨幣一類的東西，還處於最原始的以物易物，不過奴隸時常作為硬通貨而體現相應價值。

坊市設於綠洲的中部，規模並不大，四周用柵欄簡單了圍了一下，並不具備任何防禦效果，執勤的一營王帳軍，將執勤時間分為五段，每一段時間都分出一隊來在坊市內巡邏。

康丁隱著身從坊市正門進入，他發誓這是他見過最簡陋最原始的交易場所，坊市內連一頂帳篷都沒有，只簡單的搭設了數十個檯子，有需要換取東西的人就走上去，展示出自己的貨物，然後等待感興趣的人到來，而每做成一筆生意，需要給出巡邏的王帳軍對應商品價值十分之一左右的食物作為保護費，或者叫做最原始的稅金。

坊市今天很熱鬧，整個坊市內竟然顯得相當擁擠，而那數十個檯子無一空缺，上面都站滿了商人。讓康丁略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商人竟然不全是地精，竟然還有人類和精靈，康丁認得這些人，他們正是因為賞賢令而脫離奴籍，成為奴隸主的那些人。

康丁看的出來獸人對於這些異族商人多少有些排斥，好在並不嚴重，而他之前想象中得那種上等族或者中等族依仗身份，看重貨物直接強行買賣，甚至搶奪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別以為這是無稽之談，之前的獸人一族都是這樣，所以曾經的坊市基本都是家族之間交易的場地，而且是實力相差不大的家族。

現在這種欣欣向榮，有規矩的現象自然不是憑空出現的，那一營的王帳軍自然功不可沒，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杜拉的立法初有成效，康丁針對獸人一族的混亂制定了幾條對應性的律法，正好讓坊市的交易安全得到了控制。

當然只是幾條簡單的律法，完整的《地母經》還要很長時間，不過康丁卻在頒發這幾條律法時，無一不借用了大地之母的名義，比如：「大地之母對行走人間的大地之子囑託，若獸人一族要中興，則必須……」

這是標準的神權形勢，而且拉上了中興的大義名分，這是披著神聖榮光的律法，幾乎是大地之母親訴的口吻，這讓綠洲所有見過大地之母顯跡的獸人根本無法違背，每當他們想用以前的方式，衝動的想佔有一切看上的東西后，腦子中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

當然，強佔並非沒有發生過，只是等到王帳軍連續半個月砍下了上百個頭顱，吊在坊市的柵門前，雙管齊下的效果，讓所有綠洲的獸人開始接受新的一切。

這樣的氣象讓康丁感到由衷的欣慰，畢竟這是他一手做成的，從無序到有序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在他的構想中，未來的獸人王國同樣是一個有文明傳承，有規則有制度的地方，而現在這一切僅僅剛開始！但眼前的這些給了康丁莫大的信心，甚至給予了他擊敗任迦，絕不能失敗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