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在暗心向光
面對比自己高一階的修道者，燁瑾的師父常告訴他：有勇有謀之人當審時度勢，抓准機會一擊必殺，當然在此前提是——活著！
所以燁瑾立刻做出選擇，轉身飛一般的逃跑。
燁瑾一躍而起跳上身後的房檐，仇楓見此臉頓時一冷，抄起一旁的掃把同樣一躍而起追了上去呵道「小子休走！」
燁瑾不敢有所停頓，從房檐跳到另一個房檐，身後的仇楓看出燁瑾速度飛快，舉著掃把追著他打來，燁瑾背後猶如長了眼睛一般一一躲過。
幾次攻擊落空仇楓臉色陰冷，看著燁瑾行動的軌跡突然將手上的掃把投擲出去——燁瑾躍起準備跳到下一個落腳點，誰知腳下踩到了圓滾滾的東西，正是那仇楓的掃把，害得他身子踉蹌差點兒摔倒。
「受死！」
忽然背後傳來駭人的掌風，燁瑾急忙下腰閃躲，誰知腳下一滑竟是朝下摔去。
「糟了！」
燁瑾身子下墜，見仇楓抬掌一躍而下朝著自己打來，掌風駭人，燁瑾頓時冷汗直流——就在仇楓的手掌將要拍在燁瑾身上時，突然一把紙扇飛來阻礙了仇楓的攻擊，燁瑾見此抓住機會迅速板正身子平穩著落，然後退到安全的範圍之內。
一切不過眨眼之間，燁瑾冷汗直流，剛剛也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仇楓在其後幾乎同時落地，臉色陰冷的可怕「誰在暗箭傷人！」
燁瑾也是好奇是誰救了自己，當下看向一旁，只見那庭院涼亭一位身穿白衣，發色如墨的男子背對著他們，除此人之外此處沒有他人，二人可以斷定剛剛那「神來之筆」是此人所為。
白衣男子端坐在涼亭，當下手上的茶杯不緊不慢道「風雅之地打打殺殺不好，還請兩位道友安分一些！」
燁瑾微微一愣，感覺這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
一旁仇楓冷冷的開口「你是誰？居然敢管我仇楓的事？」
男子笑了笑站起身然後轉過身，只見他嘴角帶著笑意神采飛揚，劍眉星目氣質脫俗。
闊步來到庭院中央同燁瑾二人對立，忽然抬起右手——
刷刷——
只見之前扔出的紙扇竟是猶如長了眼睛一般飛回他的手中。
「嘩」打開紙扇，只見那上面寫了龍飛鳳舞的「墨」字。
「墨陽關墨家！」
看到那「墨」字，燁瑾和仇楓腦海中同時閃出一個名字。墨陽關墨家以機關陣法聞名，號有一墨當關，萬夫莫開之名，乃是王城境內十大家族之一。如今眼前這墨家子弟，展現出的手法修為定在凝脈之上！
仇楓臉色頓時變了變暗道「這墨家子弟怎麼會在這鳳凰城境內出現？」
「不知在下能否管此事？」墨書臉上掛著笑容，笑眯眯的看著仇楓。
仇楓拱了拱手，一臉訕笑道「原來是墨兄，在下還有事不打擾閣下清修，先行一步！」
說完急忙離開，生怕墨書會留他。
墨書看仇楓轉身就走也沒有留人的意思，撇撇嘴一臉鄙夷道「真是個膽小鬼！」
將目光轉向燁瑾，後者急忙拱了拱手「多謝道友相救。」
聽燁瑾的話，墨書頓時笑容極其厭惡的瞪了眼燁瑾「你可真是個麻煩的傢伙啊！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的比較好！」
燁瑾感到他話裡有話，不過面對他厭惡的目光並沒有多問，而是欠身一禮準備離開。
「我的意思是讓你儘快離開青丘！」忽然墨書再次開口。
燁瑾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道友何出此言？」
墨書合上紙扇，冷冷的瞪了眼燁瑾「你覺得我什麼意思？」
燁瑾怎會明白他的意思，正準備開口詢問忽然聽到欣喜的聲音「墨書哥哥！」
只見白裙少女提著裙角從燁瑾跟前跑過……她猶如萬花叢中的白蝴蝶，翩翩起舞從眼前掠過，燁瑾看傻了眼那張俏顏不正是狐小漓么？
她此時怎麼看起來，如此美麗？
狐小漓來到墨書跟前二人相對而立，同樣是白衣的墨書站在她的對面，二人竟是形成了一道美麗的詩畫，而他們便是詩畫中那對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
「墨書哥哥。」狐小漓聲音嬌弱輕柔，說出的那句「哥哥」更是讓人骨頭都酥了！
燁瑾獃獃的看著狐小漓，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刁蠻任性狐小漓么？
狐小漓猶如沒有看到燁瑾一樣，來到墨書跟前嬌羞的開口「墨書哥哥，漓兒好想你！」
墨書嘴角微微上揚抬起手拍了拍狐小漓的頭「漓兒妹妹，許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狐小漓頓時羞澀的臉紅，低著頭乖巧的不知所措。看到此燁瑾眼皮不由一跳，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不知為何看他們這般親昵心有些發堵。
「墨書哥哥已經多年沒有來青丘了，不如多留些時日？近日我學會了做魚你可要嘗嘗！」狐小漓含情脈脈的看著墨書開口。
「是么？那我得好好嘗嘗才行。」墨書笑著點頭。
燁瑾臉色有些難看：如何做魚是我教她的！還有，魚也是我一個人吃的！
墨書忽然將目光轉向燁瑾，剛剛表現出的厭惡已經蕩然無存，而是溫和的下了逐客令「這位道友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狐小漓一愣這才注意到一旁還站著一個人，看清那人模樣后，臉上的笑容全無一臉慌亂起來：「燁瑾這混蛋怎麼在這兒？呀！糟了！剛剛我那羞澀的模樣一定被他全看到了！真是羞死人了！」
燁瑾聽墨書這般「男主人」的作態有些不悅「我想去哪裡便去哪裡，用不著你管吧？」
墨書微微眯起眼看著燁瑾，不過還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狐小漓生氣的開口「燁瑾，你這傢伙什麼態度？墨書哥哥可是我家的貴客！可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燁瑾聞言心口竟是微微一痛——呵，我原來在你眼裡算不得客人啊！
燁瑾看了眼狐小漓不再說什麼，直接轉身。
見燁瑾離開，狐小漓還是有些生氣「哼，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本小姐好吃好喝供著，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爺了！墨書哥哥，你別和那傢伙一般見識，他就是個齷齪的小人！」
墨書笑著點頭「恩，可以看的出來。」
還沒走遠的燁瑾腳步一頓，握了握雙拳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快步離開。
燁瑾回到房間后便開始收拾東西，其實除了面具之外便沒有其他，戴上面具，他就要走了……
「嘩啦」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燁瑾忽然聽到水桶裡面裝的魚在動，走過去發現在狹小的空間里魚兒根本無法伸展，更是無法脫離這「牢籠」，蜷縮著身子在不斷的掙扎——
「池魚思故淵……」燁瑾呆了呆忽然心明悟「復得返自然！」
「凝脈本意原來是這個意思！」燁瑾心中大喜，也不急著離開而是盤膝坐在床上。
他靜靜的思考著如何進入凝脈境，時而皺眉，時而欣喜，時而疑惑，最終他不再猶豫，而是一臉決然的合上雙眼——
煉體，築基，這兩個階段只是在身體本質上的強化，而凝脈不同，則是由內到外的力量爆發。
燁瑾不是劍修，不是靈修，而是體修，但同體修又不同，他的經脈沒有開竅此生也無法開竅，可以說這輩子也無法凝脈融體，匯聚內力，凝脈境很可能成為他一生的障礙。
所以，他追求不了肉身上的力量，防禦，唯有天生的速度成為他僅存的修道方向。
而速度的之本就是在於心神精力身體極限同時的集中反應，如果說鍊氣和築基只是在身體強化的速度，那凝脈便是在心神精力上面飛躍的體現。
燁瑾無法在身體上加上，只能從心神精力進步發展，所以他師父從培養他的心境，只有心境上感悟才能帶動心神精力極限值。
燁瑾清楚的記得他師父教過自己，如何練習心神精力——專註某一點將心神精力集中那一點上，無限的放大，放大，直到極限！
而他今日就要突破這個極限！
燁瑾睜開眼，那琥珀色的眸子突然亮起豎瞳，只是這一次豎瞳有半個眼那般大。
「集中注意，專註成一點！」燁瑾心神集中眼前的視野只有一個點清晰起來。
「無限的放大！」
燁瑾瞳孔猛的一縮，那豎瞳竟是變成一條細小的線，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看到。
那一瞬間燁瑾的眼刺痛無比，忍不住流淚，但他堅持不讓自己閉上眼若是如此定會前功盡棄。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一定要成功！」燁瑾咬著牙，眼淚順著他眼角流下，眼睛傳來陣陣刺痛引起他頭疼欲裂。
「啊！」燁瑾慘呼一聲，死死的咬著牙關呵道「永夜之瞳，現在成為我的凝脈之基吧！」
那條豎瞳突然破裂，在燁瑾的眼裡炸開！
「啊！」
巨大的痛苦衝擊眼球，燁瑾痛苦的慘叫頓時滿臉血淚——
不過他可以感覺到天地靈氣從他的眼中匯聚，流向四肢百骸，眼睛痛苦的同時，是身體的歡愉。
燁瑾感到體內的靈氣欣喜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是哭了「師父……你看到了么？我成功了！」
「我以永夜之瞳作為凝脈之基，成功的進去凝脈階了！」
此刻的他即便閉著眼，也可以看清這世間百態！即便身在黑暗，心卻指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