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黑夜將至

「秘密基地是存在的，但是當我們過去的時候，是那裡已經沒有人了，而且很可能已經撤離了一段時間。大概是在你們開始調查之前就已經撤走了。」

貓女警備希娜正在將情況告訴蘇祈和諾艾爾。

「之前是不是有人遭遇過綁架或者失蹤？」蘇祈又問。

貓耳娘小姐嘆了口氣：「這種事情在舊都實在是太常見了，所以就算你這麼問我，我唯一能說的就是一直有，而且之後還會有。」

「和『探尋者』有關的消息，警備有沒有收到過？」蘇祈又問。

「我可以幫你們調查一下，但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沒有關係，只要能找到一些情報就行。」蘇祈說。

「那我盡量。」貓耳娘小姐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份資料，「這是和探尋者有關的情報。之前洛長官讓我整理出來的，你們應該用得上。」

「太感謝了。」蘇祈接過了資料，就翻看了起來。

這是與探尋者相關的情報。

探尋者最初和弦都沒什麼交集，所以弦都這邊的情報很少，而且這本身就是一個已經覆滅過一次的組織，資料就更少了。

根據資料來看，探尋者在覆滅一次之後，行動準則似乎就改變了不少，似乎變得激進了許多，但因為弦都的管理十分嚴格，所以在被教做人之後，他們就蟄伏了起來，之後也沒有出現過什麼事情。

「這一次的事情似乎和探尋者有關，警備局裡也大吃了一驚，現在正在調查，過幾天應該有更多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十分感謝。」

和蘇祈這邊交流了一番之後，蘇祈和諾艾爾就離開了這邊。

「我們要繼續調查？」諾艾爾問。

但蘇祈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之前沒有消息，但是現在卻又有消息了，這隻能說明……儀式可能早就已經完成了。」

很可能的確已經有人被獻祭了。但那恐怕是之前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甚至如果惡意的猜測，那兩個襲擊者，很可能就是被對方拋出來試探的棋子。

蘇祈自己的身份不重要，但是蘇祈作為聖女的助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代表著聖女尤利婭。

那這樣的話，情況就好說了。

「抱歉，我沒幫上太多的忙，如果我也能夠稍微正常一些的和其他人交流的話，恐怕也不會變成這樣。」

諾艾爾有些自責。

「不用在意。」蘇祈倒是不在意這方面，他說道，「今天我們就先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其實還是能繼續調查的，但蘇祈顧慮到諾艾爾的狀態，還是不要繼續討論比較好。

「嗯。抱歉。」

諾艾爾也知道自己這樣不行。

如果不將情緒穩定下來，自己在外面的時候，身體之中泄露出來的力量，很可能會造成一些可怕的後果。

諾艾爾不想殺死任何人。

蘇祈順便還聯絡了一下蘇夢，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和對方繼續交流一下——蘇夢和諾艾爾之間的關係好像是挺不錯的樣子。

至於蘇祈自己，他則回到了家裡，然後取出了水晶星燈，然後漸漸沉浸到了夢境的世界之中。

「嗯……」

在夢境的世界之中醒來之後，他的身上傳來了溫暖的感覺。

夏洛特正貼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一片純粹潔白的世界，除了空間之外，這裡什麼都沒有，兩個人身上也什麼都沒有。

夏洛特伸出了手指，然後含在了嘴巴之中，最後伸了出來，輕輕的塗抹在了蘇祈的手臂上。

魔法的紋理從中顯現了出來，那種微妙而奇特的觸覺，從身體之中漸漸包裹到了身體的全身。

蘇祈的手指動了。

並不是自己在移動，而是被操縱著活動了起來。

人偶惡魔爬了上啦，控制著眼前的人偶在進行著活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蘇祈才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但身體之上傳來的餘韻還存留著。

蘇祈對此毫不在意。因為這本來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在對抗鏡中惡魔的時候，蘇祈和夏洛特進行了一場交易。在夢境的世界，蘇祈需要開放自己的身體，成為人偶惡魔的人偶一段時間。也正因為如此，蘇祈才能夠驅動樂園，從鏡中惡魔的身上將愛麗絲的命運剝離出來。

「你知道『淺眠聖杯』么？」蘇祈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人偶惡魔有時候會連意識一起剝奪，有時候則會選擇讓蘇祈保存著自己自身的意識，然後來進行自己的人偶遊戲。

當然，這其中也是有限制和時限的，不然和惡魔進行交易，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沒有限制的契約，意味著把自己整個都送給了惡魔。

「聖杯和惡魔無關。」夏洛特依然注視著蘇祈的身體。

「也就是說，你們對此不知情？」蘇祈問。

「就算知道，也不會有惡魔關注。祝聖的器物，惡魔不會在意。如果你要去詢問的話，應該找天使或者神靈。而且，你應當知曉聖杯。」

「我對聖杯的了解，僅僅停留在課本上而已。」蘇祈說。

「不，你擁有資質。你也曾化為天使，而且，你也接觸過聖杯。」

——！！！

蘇祈對於自己接觸聖杯什麼的，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前面半句話，卻讓蘇祈在意了起來。

「……在毒氣星球，沾染了虛空氣息的時候？不會吧……」

然而蘇祈看向了人偶惡魔之後，惡魔卻是沉默不語。

這是惡魔，惡魔決然不是讓人百依百順，也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存在。它們是世界的污穢，是整個世界之中最異質的存在。

而且蘇祈隱隱約約覺得，惡魔很可能是真的對此知之甚少。

不過也不完全。

「聖杯和神靈與天使有關。我覺得惡魔不應該會這樣的忽視吧？」蘇祈說。

「的確。但惡魔會想辦法規避、毀滅，那種力量，無法利用。」

「沒有什麼邪惡聖杯之類的東西？」

「有類似，但和聖杯，有本質不同。」

還好，這說明希望並不是完全不存在。

蘇祈思考了一下：「那聖杯這東西，是不是可以偽裝成別的什麼東西？」

「看本身性質，有些可以。」

夏洛特沒有繼續說，她只是這樣接近了蘇祈，並且想要將眼前這個男人，再度變成自己的傀儡……

「……」

醒來之後，蘇祈揉了揉眼睛。

夢境中度過了許久的時間，但是現實世界也不過是過去了一個小時而已，這看上去也就像是小憩了一會兒而已。

看看時間，也不過下午六點半。

「我曾經接觸過聖杯？」

蘇祈思索了起來。

聖杯。

自己什麼時候觸碰過聖杯？

蘇祈對此全然沒有印象。

按照審判天使的說法，對於能夠觸碰聖杯的人而言，在見到聖杯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已經能夠理解什麼是「聖杯」了。

但蘇祈之前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我沒有觸碰聖杯的資質。而另外一種則是聖杯是被什麼偽裝了起來。」

將一粒鹽混入了一勺糖內，再想要發覺到鹽的味道，一般人恐怕真不會知道。

「先吃點東西去吧。」

蘇祈站了起來。

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他決定去吃牛排面。

可惜遺憾的是，當蘇祈來到了牛頭人廚師的餐廳之後，卻發現這裡今天沒有營業。

蘇祈還是挺喜歡這家店的，雖然牛頭人做牛肉有些感覺奇怪，但這家店的味道是一流的。別的飯菜，紅葉亭的都不錯，但若是和牛有關的，果然還是要來這邊。

「唉。那就去紅葉亭吧。」

紅葉亭的夏季菜單，蘇祈還有好幾個沒有品嘗過呢，既然吃不到牛肉，就繼續去紅葉亭打卡好了。

然而當蘇祈來到了紅葉亭之後，卻發現也沒有營業，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人，正氣呼呼的站在門口跺腳。

「供電那邊究竟是幹什麼吃的！兩次！兩次了！一周兩次了！」

「請問，這裡又停電了？」蘇祈走了過來。

暴脾氣的廚師聽到了蘇祈的話，然後就轉過了頭來，可看到了蘇祈之後，他脾氣卻又消退了下去。

「抱歉啊，這裡停電了，沒法做飯。」

對方的態度有些奇怪。

「您……認識我？」

這人居然還真點了點頭：「我是這裡的廚師長。常客我都知道做一些。你每次來都會點不一樣的菜，不會有特別的要求。這裡的客人都比較挑剔，所以我注意到了你。」

蘇祈還真不知道這事。

「因為我想要吃到最原汁原味的味道。」蘇祈說，「而且這裡總是能給我驚喜。」

「可惜今天不行了。又停電了。」廚師長又搖了搖頭。

「和前幾天一樣？」蘇祈又問。

「對。停電了，而且手機也打不開了，真是見鬼。轟的一下就停電了，然後我出來一看，外面也開始停電了，然後就擴散到了周圍。」

廚師長越說，似乎就變得越來越暴躁了。

而蘇祈看著廚師長，倒是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這位廚師長主動觀察過蘇祈，這讓蘇祈想到了一些微妙的想法。

「如果不是我接觸聖杯，而是聖杯接觸了我的話……」

不是自己主動靠近，而是自己被聖杯接觸了。

如果是這種情況，蘇祈覺得似乎就能夠說得通了。

蘇祈四處張望了一下。

「服務生呢？」蘇祈問。

「哦——」廚師長似笑非笑了起來，「是希爾吧。」

「？？？」

「哈哈哈，那個小姑娘可是很在意你的呢。」

對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蘇祈的肩膀。

希爾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被對方誤會了？

不只是對方，按照蘇祈之前來到紅葉亭的情況來看，好像誤會的人也不止一個……

稍微有些微妙了。

「她之前急匆匆的離開了，不過衣服還沒換，等一下大概還會過來吧。你在這等等就好了。不是我說啊，這追女朋友，還是要稍微主動一點才行啊。」

這個是真的誤會……

但蘇祈覺得，還是有必要通過希爾這邊好好聊一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夠通過這裡的地方，想辦法和市長進行當面的交流。

他總覺得整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

而且，這周圍似乎也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蘇祈皺了皺眉頭。

這裡的停電，似乎和之前一樣，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同。

對了。

的確有些不對。

因為之前根據蘇祈這邊的消息，停電是自外而內的，先是外面停電，然後從外面逐步朝著內里停電。

但按照剛才的廚師長說法……這一次，是內而外的。

同樣是停電，但有些地方，卻不一樣。

「恐怕是有什麼地方……真有問題。」

……

「嘖。」

黑色頭髮的少女，在城市之間穿梭著。

她的身影飄零，如同鬼魅一樣閃現著。

但是，身後的追蹤者卻窮追不捨。

「不能讓她跑回新界，芬里爾衛隊不好對付。」

「不對，她不是要去新界！」

少女走到了另外一邊，那裡是通往舊都的高架。

少女從空中一躍而下，跳到了一輛貨車的頂上，暫時甩開了身後的人。

「呼……」

少女鬆了口氣。

希爾抬起頭看向了前面。

因為是高架，所以汽車的速度還很快，但是在過了高架之後，速度就會慢起來。

「暫時安全了。」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在後面的追蹤者，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蹤影。

但毫無疑問，他們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為什麼我非要遭遇這樣的事情不可……」

她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現在是夏天，雖說已經接近七點，但天色卻還泛著透亮的色澤。

但是毫無疑問的，黑夜將至。

很快，貨車的速度開始下降了。

希爾從車上一躍而下，整個人彷彿化為了黑色之蝶，悄然的飄落到了下層。

這裡已然是舊都。

蝴蝶化為了人型，另外一隻蝴蝶則化為了斗篷，被少女披在了身上。她迅速的用斗篷裹住算身體，然後迅速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幾個人影才姍姍來遲。

這些人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的也鑽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