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成親,饅頭叫爹

64.成親,饅頭叫爹

不多久,魏青言就被火速召進了宮,孫鳳白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和魏青言上輩子到底是造了多少的孽,這輩子才這麼提心弔膽,還如此的多災多難,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這個福他壓根連影子都沒見著。

低頭恭敬地站在一邊,魏青言一聲不吭地看著眼前的地面,等著皇上發話。

「這個諸葛智,朕敬他是太傅,曾經對朕有恩,對他好了些,誰知道這些年來得寸進尺,殘害忠良已經是死罪,如今竟然還勾結麗人,謀我崇國江山!」

身穿明黃色皇袍,年約三十的男人厲聲喝道,因為怒極隨手就把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房間里響起茶杯摔碎聲,魏青言依舊低垂著頭,他知道這是上位者的刻意發泄,如果此時接話,反倒是愚蠢的行為。

「青言,邊關加急報說麗人的大軍正在迅速地向我國趕來,並且還拉攏了玉龍雪山的那幫蠻人。」

聽到皇上叫了自己的名字,魏青言這才抬頭,只是悄悄掠了一眼皇上的神色,便又立刻垂下眼帘。

「回皇上,麗國與我國之間有百卡塔河,就算速度再快,過那河也需要不短的時日,而且糧草也是大問題。」

「朕當然知道你說的這個,但是你看,諸葛智那個老傢伙到底都做了什麼!」

一本奏摺隨著皇上的怒聲被扔至眼前,魏青言彎腰撿起一看,臉色也凝重起來。

諸葛智憑藉自己這麼多年來搜刮來的錢財,暗地裡大量收購江南的糧食,又依靠他在官員中的影響力,那批糧草此刻竟然已經被運出了關外,就等麗國那些人來用了。

「而且就朕的探子最新送來的急報,麗人已經過了百卡塔河,駐紮在河邊修正。」

這一個又一個的情況抽緊了魏青言的神經,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現在才送來,這簡直就...像是刻意而為之的。

疑惑地看了皇上一眼,發現對方正凝重地看著自己,

「朕現在唯一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皇上!」

雙膝跪地,魏青言雙手捧著剛才那份奏摺,激動地叫了一聲。

「這次,你一定要幫朕把這崇國的江山給守住!朕,真不能讓老祖宗打下的江山到朕這裡丟了!為了崇國的老百姓,青言,辛苦你了!」

上前親自將魏青言扶起,崇國的皇帝趙靖又重重在魏青言肩上一拍,聽到對方說出承諾之後,這才滿意地走回書桌后,大筆一揮,寫下了命魏青言為威武大將軍,明日帶兵前往邊關抵禦外敵的詔書。

「青言,朕一定會替你陳家報仇!你這次打了勝仗回來,朕會把諸葛智的人頭作為你的賀禮。」

「謝皇上恩典!」

從皇宮裡出來,魏青言臉上並無任何喜悅,他知道這次的戰爭兇險異常。

一想到諸葛智那個人,竟然還和麗人有勾結,魏青言的拳頭就握的咔咔作響,真恨不得立刻去取了對方的項上人頭。

孫鳳白一直在屋子裡坐著,等魏青言從皇宮回來一起吃晚膳。

華燈初上,外面的燈籠都被點亮,魏青言的身影才終於出現在院門外。

「青言!」

從凳子上站起,孫鳳白激動地叫了一聲,現在每次魏青言要出門,他都緊張的很。

「外邊冷,快進去!」

魏青言使用輕功,腳尖輕輕幾點就來到了房門邊,拉著孫鳳白迅速地進了屋。

「我哪有那麼金貴!」

孫鳳白嘴上雖這麼說,但是魏青言的行為仍是讓他窩心不已。

「晚膳還沒吃?不用等我的。」

看著一桌子的菜,魏青言邊拉著孫鳳白坐下邊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去那麼久。」

孫鳳白的肚子早已經餓了,見魏青言也開始了,就不客氣地大吃起來。

「那皇上和你說什麼了?」

正在和一個豬蹄奮鬥,孫鳳白突然想起了正事,粘了一嘴的油問道。

魏青言夾菜的動作一頓,接著便又繼續吃飯,隨口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邊關那有人來襲,讓我去應戰。」

「喀!」

這是今天魏青言第二次聽到的破碎聲,第一次是皇上發怒時砸碎了茶杯,而這次,卻是孫鳳白在驚愕中摔碎了碗。

「應,應戰?」

也不去收拾破碎的碗,孫鳳白愣愣地看著魏青言,喃喃地重複他剛才的話。

「鳳白,皇上命我明天啟程。」

放下碗筷,魏青言迎著孫鳳白的視線,說的異常艱難。

「呵,呵呵呵呵,還真的不是大事,真不大。」

孫鳳白突然低笑起來,蹲□去撿瓷碗的碎片,被刮破了手也像毫無知覺一樣。

「鳳白,你不要這樣。」

魏大將軍拉起孫鳳白的手,心疼地看著他指尖的冒出的血珠,忙含進嘴裡幫他止血。

倏地抽出自己的手,孫鳳白看著魏青言笑道:

「既然明天就要走了,將軍大人還是去收拾一下行裝吧,這裡我去找人來收拾。」

說罷也不等魏青言反應,轉身就要往外走。

拉住孫鳳白的手臂,將人緊緊地環在懷裡,魏青言一直低聲說著,

「鳳白,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恩?將軍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呵呵,快鬆開我,我去找人來收拾。」

伸手將魏青言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孫鳳白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落在原地的魏青言痛苦地蹙眉,坐上矮榻上握拳重重一錘。

找人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后,孫鳳白又令奶媽把小娃兒們全部抱回南廂房去,這次連翎兒也一併給帶走了。

房裡只剩下魏青言和孫鳳白,而孫鳳白則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書桌后拿著炭筆,畫著要給李大富的新圖紙。

魏青言站在他身邊,視線就沒離開過孫鳳白,可是無論他說什麼,孫鳳白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這樣的孫鳳白讓他擔心,更讓他害怕。

「鳳白,我非去不可,如果這次麗人攻破了邊關,那麼我們國家就要沒了,百姓們也會流離失所。」

「恩,你去,我又不攔著你。」

孫鳳白依舊在畫著,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炭筆其實已經被他握斷了,而他畫的一直都是一個圈,腦子裡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剩下的就是魏青言去邊關打仗的信息。

「鳳白!你看著我!」

魏大將軍終於忍不住了,拉著孫鳳白起身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我非去不可,皇上已經下了聖旨,明天我就得啟程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么?」

「說?我有什麼好說的,呵呵,呵呵呵呵,魏大將軍你無所不能,需要我說什麼!你那麼有本事,你要去打仗,你要去拯救崇國,要去解救黎民百姓!我孫鳳白算什麼,翎兒閔兒和萱兒算什麼,我們就是個屁!」

孫鳳白終於發|泄出聲,伸手推開了魏青言,大步走出書桌往矮榻走去。

「鳳白。」

魏青言忙快步跟上,只是一抓住孫鳳白的手,就又立刻被甩開,也不知道今天那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魏青言,你別碰我!」

怒吼出聲,孫鳳白被魏青言用力抱住,這次無論他怎麼動都沒能掙脫開。

「鳳白,我愛你!我也愛翎兒,閔兒和萱兒!你們就是我的全部,怎麼會不重要,怎麼可能不重要!」

雙眼泛紅,魏青言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邊笑邊流眼淚,孫鳳白的聲音充滿了頹喪和自嘲,

「你要是真的愛我們,又怎麼會把出征這樣的事當做小事,你要是真的愛我們,你又怎麼會如此若無其事地說出那句話。若是我不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然後明天一聲不吭地走掉,讓我和孩子們像傻瓜一樣地從別人那得知消息?」

「魏青言,你真是狠心,真是狠心。」

心痛地吻去孫鳳白臉上的眼淚,味道鹹鹹澀澀的,魏青言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我也捨不得你們,可是卻不能違抗皇命,更何況這次是攸關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鳳白,你帶著孩子們在這等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如果,如果我真有什麼不幸,你就帶著孩子們離開,找個愛你的人...」

「魏青言!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說找人我就要找人了!憑什麼,你憑什麼替我決定,你算什麼,你忘了么,我們連夫妻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拔高了聲音,孫鳳白對著魏青言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嘴裡出現了血腥味,對方卻仍是不鬆手。

「鳳白,你知道,我愛你。」

沒有解釋,沒有辯駁,魏青言只是,堅定而又真誠地說了這句話,卻打破了孫鳳白的所有防線。

拉著魏青言的衣袖,孫鳳白哭的十分慘烈,他沒有親身經歷過戰場,但是他知道那一定危險至極。之前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今天臨時把人叫去,這樣的突然,肯定是因為事情很嚴重,所以這場仗肯定是九死一生!

「青言,你能不能不去,難道這麼個大國就只有你一個將軍?為什麼別人不去,偏偏要派你去!這個將軍我們不當了,我們帶著孩子們隱居,我開店有賺了不少錢,我們什麼都不要想,去隱居好不好?」

孫鳳白不傻,他知道魏青言不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但是他卻恨,恨魏青言的自私,為了他的心安,居然不管自己和小傢伙們。他更恨那個該死的皇帝,無德無能,國家治理不好,總是要讓手下去送死!

溫柔地摸著孫鳳白的長發,魏青言抱著孫鳳白躺在矮榻上,無奈地道:

「好好,我們去隱居,只要等我這次回來,你要做什麼我一定都滿足你。」

儘管知道魏青言這次非去不可,孫鳳白卻仍是絞盡腦汁,拉著他不想讓人離開自己,只是這又怎麼是他能拉的住的。

「鳳白,我一直沒有和你成親,一開始是因為我對你沒感情,那時候的你還是子祁。後來我是想等你生了孩子后,再娶你過門,可是你生了孩子后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的事,總是打亂我的計劃。現在,我就要出征了,不知道是生是死,你可還願意嫁給我?」

魏青言問的小心翼翼,問完了就屏息等著孫鳳白的回答。

「願意又怎麼樣,你要什麼時候娶我?」

眼淚還在不停地湧出眼眶,孫鳳白用手擦了又擦,卻是怎麼都擦不幹凈。

「如果你願意,我想現在就娶你過門,只要你不嫌棄簡陋,讓我們在天地的見證下,正式成為夫妻。」

「我介意!」

打斷了魏青言的話,孫鳳白十分大聲地抗議。

感到身後那人身子一僵,孫鳳白開口道:

「我當然介意!我一生就這麼一次婚禮,而且還是嫁給男人,你難道想讓我這麼委屈么!」

「是,是這樣么。」

魏大將軍的聲音低了下去,手指也在不自覺地相互掐著。

「不過我願意委屈一下自己,這次就先和你簡陋地成親,但是等你,等你打了勝仗回來,一定要給我辦一個最隆重,最盛大的婚禮!」

「好!我一定會的!」

明明方才還低落的很,只因為孫鳳白的這一席話,魏大將軍就又雀躍了起來。

激動地拉著孫鳳白下床,蹲□子幫孫鳳白穿好鞋子,魏青言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卻怎麼都沒找到大紅色的布。

他和孫鳳白的衣服顏色都挺素的,大紅這樣的顏色是誰都不曾嘗試過。

看著魏青言激動卻又無錯的模樣,孫鳳白走到另一邊的柜子前,拉出小饅頭的一床紅色棉被。

「我們兩個男人,也不用蓋蓋頭,你拿著棉被這端,我拿著那端,這樣就可以了!等你勝仗歸來,你要給我買最好最貴的綢緞來當我們的牽繩!」

狂喜地點頭,魏青言依言抓住棉被,和孫鳳白兩人出了屋,也不管地上有多冷,兩人雙膝跪地,沖著皎潔的明月磕了兩個頭,又相互對著磕了一個頭。

「鳳白。」

看著孫鳳白被冷風吹白的俊臉,魏青言居然流出了眼淚,回到屋裡,一人拿著一個酒杯,手臂纏在一起喝下了他們的交杯酒。

這杯酒甜甜的,又苦苦的,更多的卻是又咸又澀的味道,直直地麻上了心。

明明是新婚大喜的日子,孫鳳白和魏青言卻都哭得眼睛紅腫,沒有喜房,沒有喜服,沒有別人的道賀,沒有熱鬧的氣氛,甚至沒有任何祝福,兩人就這樣輕易地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那一道禮。

魏青言之前策劃了那麼久的婚禮沒有成行,他卻也從未想過會這樣委屈孫鳳白。

「青言,我既然已經成了你陳家的人,這一輩子我都會是!下輩子我也會是,下下輩子也是!」

雙手環著魏青言的脖頸,孫鳳白紅著一雙眼睛,堅定地說道。

「鳳白。」

感動地將人抱上床,魏青言低頭看著孫鳳白,他這一輩子最愛最放不開的人。

伸手將孫鳳白身上的衣帶解開,魏青言慢慢地褪下了對方的衣衫。

屋裡的炭火盆在下人們退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加了新碳,就算燒一晚上都不會滅。

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盡數除了乾淨,魏青言輕輕覆上孫鳳白的身子。

纏綿的唇舌間溢出透明的津|液,魏青言鬆開了對孫鳳白的糾纏,輕輕地吻上了對方的脖子,每親一下他就會低聲念一句:我愛你。

「我也愛你。」

胸前的小紅點被魏青言輕輕一咬,那酥|麻的感覺惹得孫鳳白微微顫抖,下|腹的熱氣正在漸漸地散遍全身。

像是膜拜一樣,魏青言從脖頸處一路吻下,沒有落下每一處地方,直到來到了孫鳳白的小腹處。

.......

可是不管怎麼糾纏,不管如何纏|綿,分別的時刻卻總是要到來的。

緊緊地抱住孫鳳白,魏青言看著屋外已然亮起的天色,不舍地道:

「鳳白,我起了。」

「恩,我伺候你穿衣。」

兩人昨天夜裡雖然荒唐,但是事後還是洗了個澡,畢竟魏青言不能帶著這一身歡|愛的痕迹上戰場。

這是孫鳳白第一次看魏青言穿戰甲,那暗色的金屬好像還帶著血腥味,孫鳳白伸手摸了又摸,看向魏青言的眼裡滿是不舍,語氣卻是十分的鑒定。

「我等你回來,小娃兒們也等著他大爹從戰場上凱旋歸來!」

「恩。」

魏青言摸了摸孫鳳白的臉,沒有多說什麼,拉開房門,牽著孫鳳白往外走。

「等一下!」

孫鳳白突然停住腳步,惹得魏青言疑惑地看過去。

甩開魏青言的手,孫鳳白迅速地往南邊的廂房跑去,直接推開房門,抱起躺在搖床里的小饅頭,在奶媽的驚呼聲中又跑了出來。

「小饅頭,快叫爹,快,你爹要走了,你快叫。」

「鳳白。」

寵溺地看著孫鳳白抖著才剛睡醒,還茫茫然的小傢伙,魏青言拉著依舊在對小娃兒說話的孫鳳白,往大門方向走去。

翻身上馬,魏青言低頭看著孫鳳白和他懷裡的小娃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保重。」

放棄了對小饅頭的刁難,孫鳳白仰頭看著魏青言,滿心的話變成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魏青言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出發,卻聽到了一聲糯糯的爹。

也許發音還不那麼標準,也許聲音小的可能會被馬的嗤鼻聲蓋住,但是魏青言和孫鳳白卻都聽到了。

驚喜地對望了一眼,皆都興奮地看著小傢伙。

「一爹..爹一..」

小饅頭黑圓的眼睛看會魏青言又看會孫鳳白,嘴裡無意識地叫著。

「我走了。」

激動地看了孫鳳白一眼,魏青言揮起馬鞭,往城門方向馳去。

看著魏青言遠去的身影,孫鳳白深吸了口氣,便也頭也不回地往府門走去。

魏青言,我等你!就算等一輩子,我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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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癱將軍求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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