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安靖的謀算
策劃好了一切,安靖又特意約了幾位朝中重臣,都是些能說得上話的,包括寧承燁在內,一起去那客棧吃酒。其實之前安靖陞官大家都多少有些表示,今天安靖就藉此機會請客,大家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在客棧大廳里選了一個極佳位置坐下,幾人吃得倒是很同興,酒過三巡,寧承燁偏過頭來低聲問安靖:「你到底作的什麼打算?」
安靖不說話只抬頭看向門口,寧承燁跟著望去,只見吳氏一身鮮艷華服怒氣沖沖的進了屋來,別人不認識這個女人,寧承燁自然是認識的,吳氏,呵呵,這是唱大戲啊。
吳氏顧不得其他,自然也不管廳里那幾桌吃飯的人,只徑直往樓上去,直指信上所給的那間屋子,客棧的跑堂出來相攔,卻被他帶來的兩個打手給一拳呼地上了。
眾人被這動靜嚇到,齊齊望去,一位大人搖頭:「如此河東獅也不知是哪家的婦人。」
「真是沒教養。」
一人一句,不過吳氏並沒有聽到,她轟然推開那門闖了進去,然後一眾客棧的人便聽到那屋裡傳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吼叫,一陣噼里啪啦的打砸聲,接著又是吳氏的嚎啕大哭,然後是耳光聲,嘶吼聲……
光是聽著動靜便是混亂不堪,客棧的人想上去勸阻卻礙於屋裡不時飛出來的東西而作罷。
好一會子才見吳氏罵罵咧咧的從裡面出來,還手抓著一個光著上身的男子,寧承燁眯眼,那不是張俊光又是誰?
緊接著吳氏又連打帶罵又從屋裡踢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婦人,這回安靖這一桌的各位大人坐不住了,這吳氏跟張俊光雖是不識得,但那忠義侯夫人卻都是認識的。
「那,那不是忠義侯夫人嗎?」
「嘶,真是她。」
「沒想到面上那樣的端莊,私下裡竟是如此放浪的婦人,真不要臉。」
「哎呀,忠義侯府的臉都被這女人給丟光了。」
寧承燁抬眸看向安靖,安靖只溫和一笑,有這些大人作見證,想來出不了今天太陽落山之時,事情便能傳進宮裡太后的耳朵吧。
吳氏大吼一聲:「大家都來看看這對姦夫淫婦,看他們乾的好事,勾引我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如此行徑,是要浸豬籠的啊。」
吳氏那大嗓門又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客棧里一下就沸騰了,熱鬧之情景可以想見。
……
安茯苓在屋裡聽得前仰后翻的笑,要不是寧承燁攔著給她順氣,指不定就要笑岔氣兒了。
聽說最後那忠義侯夫人抱著衣服一路鼠躥回的府,而張俊光也是臉面全無,被吳氏拎回了家。
「你這個大哥,現在是越發本事了。」寧承燁也笑了,「如今出了這事,太后就是個傻的也不再不能把長樂公主許到忠義侯府了。」
「太好笑了。」安茯苓道,「早知道我也該跟你們一道去瞧瞧那光景的。」
「瞧什麼?」寧承燁挑眉看向他,「忠義侯夫人不過一個年過四十的婦人罷了,身姿是比不得我家小娘子的,要說那張俊光嘛,倒是有兩塊腹肌,可跟你家夫君比實在差之甚遠。」
「所以你瞧我的就好了。」寧承燁說著突然脫了上衣朝安茯苓撲將過去——
安茯苓一個不防就被色狼撲倒了,她嘻笑:「你別鬧了,我都快三個月的身孕了,大夫說是最關鍵的時候。」
寧承燁失落的嘆了口氣:「記住,又欠我一次。」
哪有這樣算賬的,安茯苓錘了他一拳,隨之又道:「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接下來只要哄好了太后就行,承燁你幫著打聽一下太後有什麼特別的喜好沒有,比如愛吃什麼,愛穿什麼花色之類的。」
寧承燁知道她的打算,點了下頭道:「放心吧,這事擱我身上,我也急著喝喜酒呢。」
安茯苓點頭:「我得走一趟相府了。」
以前她進不去相府,但是現在不同了,她好歹是世子妃,相爺還是要給寧承燁這個大紅人面子的。
寧承燁去打聽太后的喜好,自然她也不能閑著便去尋沈小蝶說說話,正好也問問他看能不能知道些。
第二天,安靖便得到消息,張俊光跟吳氏這對奇葩夫婦竟然雙雙死在了自己家裡,聽聞現場一片混亂。
不過安靖只皺了一下眉便沒有管了,張俊光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只是這一回吳氏不管不顧犯到了忠義侯夫人的頭上,讓那位夫人丟了這麼大的臉面,自然這忠義侯夫人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如今她已淪為全京城的笑柄,整個忠義侯府的名聲也算是敗壞無幾了,她自然是不能甘心的,男人她私下裡有錢自是要多少有多少,一個張俊光還不在意,所以這讓她丟了裡子面子的事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會下此狠手倒是在安靖的意料之中,只是不曾想這麼快速罷了。
事情一經傳開,幾乎一瞬之間什麼樣的版本都有了,最主要是好些朝中大臣那天也親眼見證了,因此忠義侯府閉門謝客了足足半月之久,這樣丟臉的事自然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臉色的。
太后怒得摔了杯子,她料想過忠義侯府不那麼乾淨,但也只想著那個嫡子不爭氣罷了,倒是不曾想忠義侯夫人竟是個這般……不是東西的東西。
不過安靖倒確實是有兩分本事,這樣的秘辛能被他搬到台上來一鬧騰,如今賜婚也只能作罷了。
怒過之後太後面上倒是又閃過一絲欣賞,慕容珍的眼光倒是不錯的。她伸手招過一個嬤嬤,笑道:「去告訴長樂,說從今天開始解她的禁,她愛出宮出宮,愛往哪兒跑往哪兒跑,只消記住一件事,給哀家記住分寸。」
太后自然也不會立刻就同意了她跟安靖,只是接下來安靖的表現也極為重要就是了。
卻說另一邊,慕容珍解禁這天也是慕容馨出嫁和親的日子,忠義侯夫人的事情雖然搞笑又荒唐,但一瞬間還是被和親的事情給壓下了風頭。
慕容馨在宮中辭別眾人,然後皇上親自目送她上的花轎,一路長隊相送出了京城,她倒是乖巧沒有再鬧騰。
就連安定王夫婦也覺得奇怪,慕容馨就只鬧了一夜,第二天就沒事人一般,只是每天夜裡都早早就熄燈歇下了。
眼見著儀仗遠去,寧承燁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安茯苓拿手肘捅了他一下:「不會又是你的手筆吧。」
寧承燁笑著掐了一下她的細腰:「給她一個好歸宿不好嗎?」
和親向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嫁得遠沒個撐腰的,舉目無親那種感覺有多痛苦,非自身體驗不能明了。
更何況還嫁的是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番怎樣的凄涼景象。
「倒是可憐她竟然不吵不鬧。」安茯苓一時奇怪。
寧承燁笑笑不說話,他自然不會告訴安茯苓大皇子這中間插的一手,大皇子這個人他是了解的,對一個女人的興趣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若是有些手段的綁得住他半年便已是極限。
慕容馨傻兮兮的把希望全綁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遲早也只會是個悲劇。
但寧承燁要的也無非就是她此刻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接受了這和親罷了,其他的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慕容馨若始終不能醒悟那也怪不得他。
而慕容珍終於出宮了,安茯苓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便約了沈小蝶在安府見面。
他們好久沒有碰到一起了,三個女子在院子里有說有笑風趣盎然。
秋風掃地,黃葉飄零,漫天的織錦紅雲卻又散發著一些冷氣,院子里各色品種的菊花開得正盛,反倒是給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安靖記得上一回見慕容珍還是春天的時候,他們在院子里相倚著說了好半天的話,極捨不得離開。沒想到這一回再見竟就是秋天了,他心裡一揪緊,他得加緊腳步把慕容珍娶回家才好,再不要跟她分開了。
見安靖走過來,安茯苓笑了:「看大哥那樣子,小心翼翼的,怕是走提近了你會化掉一般。」
沈小蝶跟著笑了起來,慕容珍就不好意思了。
安茯苓又道:「對了珍兒,之前我還讓承燁說幫著打聽太后的喜好,如今你親自來了我倒不必瞎打聽了,你給我們說說太后的喜好吧,也好讓大哥可以早就把你娶回家來啊。」
慕容珍低頭一笑,安靖已進了亭子在她身旁坐寧,身下的手輕輕遊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慕容珍混身一顫,也緊緊與他握到一起,她道:「太后沒什麼奇怪的愛好,真要說的話就比較喜歡吃甜食吧,她宮裡的點心喝的這些一概都是緊著甜的做的。」
沈小蝶笑了:「那茯苓倒是拿手了,信手拈來啊。」
安茯苓揚了頭看向安靖:「哼,大哥,你想娶得美嬌娘回府,還不趕緊的來給我捶捶腿?」
安靖笑了,當下也不多話當真過去給她捶腿,只道:「好妹妹,你哥哥這輩子的終身大事可不都在你的手藝上了,想要嫂子要當姑姑的話你可得趕緊著幫幫我啊。」
慕容珍聽得臉上一陣臊紅,沈小蝶只在一旁拿帕子捂著嘴樂。
說罷了這話雙轉頭看向慕容珍,只道:「珍兒,你也別跟你這小姑子計較,等你過了門,她孩子出生了我們就叫這小東西給我們端茶遞水,你說好不好。」
眾人一時都沒忍住,竟都笑作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