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馬威

蕭亦宸將手裡的小竹筒收起，轉頭看向管家，眉頭輕微一蹙，不知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管家道：「是正王妃。」

池風瞬間就笑了，好像聽到大笑話，「正妃……你說那個傻妃季凌雪，哈哈，她不是一直呆在那偏院里，怎麼今天出山了？！」

管家滿頭黑線，不知該說什麼好，傻妃是傻裡傻氣的，可畢竟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來的。

蕭亦宸的眸子微眯，一甩衣袖背在身後，大步朝前走去，「走，看看去。」他倒要看看那傻女人又要做什麼。

花廳里，季凌雪已經換了一套清爽的淡藍裙子，長發綰成時下流行的髮髻，只簪了兩支碧玉簪子，沒有金燦燦的步搖晃眼，將那張臉襯得清秀。

季雨晴在洞房裡等了整整一夜都沒有等到蕭亦宸回來，獨守空閨的她心裡一陣忐忑，既困惑自己花千金買來的毒藥一點用都沒有，沒有讓那個占著王妃之名的傻子去死；又擔心蕭亦宸突然同情起季凌雪，會查出自己的那番心思，到那個時候自己要怎麼面對。

在這樣的忐忑中，天還是亮了，想了一夜沒想出所有然來的季雨晴坐在梳妝抬前化妝，用厚厚的脂粉掩蓋眼底浮現的黑眼圈，心裡卻將季凌雪那個傻子詛咒了千百遍。

出門時，她臉上展現親和力十足的笑容，步步朝著花廳走去，她是側妃，本該去給正王妃晨昏定省，可那個傻子姐姐，她從來不將她當回事，以前之所以親近她不過是為了可以多看蕭亦宸一眼。

身邊的丫鬟紫蘇道：「王妃，你別生氣，奴婢早上打聽過了，王爺昨晚雖然沒有懲罰那傻子，卻也很討厭她的，這會是被那傻子氣狠了才去書房呆了一夜靜靜心的，論才貌您才是宸王妃的最佳人選，王爺捨不得冷落您，定是王爺昨晚有事耽擱了。」

聽著安慰的話語，季雨晴卻依舊心裡堵得慌，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昨晚那傻子為什麼沒死？

花廳盡在眼前，季雨晴臉上努力堆著的笑容有些僵，因為她看到坐在花廳里的不是蕭亦宸而是她最討厭的傻子季凌雪。

季凌雪在侍女墨香的伺候下滿足的吃著早餐，她吃飯的動作很優雅，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哪裡是一個傻子該有的樣子。

季雨晴的心咯噔一跳，卻還是抬步走進花廳，很自然的在季凌雪的對面坐下，「姐姐，你今天起得可真早！」

季凌雪抬眸一雙黑眸在季雨晴身上一掃，明明只是一眼，她卻感覺背後發涼冷颼颼的。

季雨晴試探的問：「姐姐……你怎麼了？」該不會那毒藥太猛，她直接吃失憶了吧？

季凌雪問：「我聽墨香說，側妃也只是個妾，為什麼看到本王妃不下跪行禮送茶，一點規矩都沒有？」

季雨晴騰地站起身，指著季凌雪的手指有些顫抖，「你……你到底是誰？」面前的人哪裡是個傻子？說話邏輯如此清晰，與以前跟她的說話方式完全不同。

墨香上前一步擋在季凌雪面前呵斥道：「晴側妃，這就是你對待王府當家主母的態度？」

季雨晴聲音有些顫抖，「墨香你是不是瘋了，面前的哪裡是姐姐……分明是有人冒充的。」那個傻子才不會說這麼長的話，眼神如此銳利。

季凌雪不生氣，將手裡端著的飯碗一口氣吃完，然後擱下碗，拿出一方帕子擦乾嘴，好笑的看向如見鬼般盯著自己的季雨晴，慢慢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妹妹對我曾經做過的事，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你借看望我的名義進宸王府，目的是為了偶遇自己的姐夫，撬自己姐姐的牆角，還自甘墮落願意做妾，結婚前一天，你還很有閑情來找我，說有好東西給我吃……結果我吃了就昏迷了過去，我的好妹妹，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