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玩壞了
樂錚背著書包急匆匆趕到了青山街。
「NEWTIME」網咖剛剛開門，大廳里沒幾個客人。網咖的經理楊沖翹著二郎腿坐在收銀台後面，滿臉倦容，不住打著哈欠。
「沖哥，我來了。」樂錚把書包放進監控室兼卧室，換了一身工作服出來。
「你遲到了。」楊沖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然後將登機牌丟到桌子上。「十點半關門，老闆來了叫我。我去睡了。」
說完長身而起，徑直朝網咖二樓走去。他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網咖里的女客人差不多都是沖著他來的，見他去休息，幾人頓時就沒了呆下去的興趣，紛紛結賬下機。
樂錚忙過一陣子，就陷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不由得對自己打工的這家網咖產生了幾分疑問。
在寸土寸金的青山街租下這片兩層獨樓開網咖也就罷了，上座率這麼低，每天的營業額都在負數。那麼他們到底是靠什麼賺錢呢？或者說，這一切全部都是那位令狐大小姐的一場遊戲？
他想了半晌都想不通，不多會就到了關門的時候。他照例關上機器和大廳里的燈光，準備回卧室休息。經過收銀台時，目光落到楊沖留下的登機牌上，就再也移不開。
這和下午在電競社見到的那塊牌子幾乎一模一樣。卡片背面一樣寫著「CESHI」五個字母。下面的編號是：00099——比電競社拿到的那幾個賬號早多了。
他想起大廳另一側放置的主機，儘管在第一夜值班時，已經試玩過，但這時想起來還是心癢難耐。
在放學的路上，跟寧越聊天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未來電競的方向。這對於一個立志在電競行業有所建樹的少年來說，是多麼巨大的誘惑？
但是……這是楊沖的私人物品。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私自動用的話，恐怕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少年的手已經觸到了卡片的邊緣，想起了這個，又觸電似地縮回了手。
「也沒什麼……」他自語著朝前走去，大不了明天去電競社試玩好了。想必那位孔維輸在他手上，心裡一定非常不忿才是。
他才剛剛走出幾步，就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抬起頭，忽然發現楊沖面無表情的站在樓梯上。
樂錚不知道自己剛才的糾結是不是被對方發現了，總之自己沒有拿，這一點他是問心無愧的。
「把那張卡拿來。」楊沖抬手朝收銀台指了指。
樂錚依言拿起那張沉甸甸的「登機牌」，走到樓梯上，把它遞到楊沖的手裡。
楊沖端詳著那張「登機牌」，陰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算是員工福利，拿去吧。」
意外之喜！樂錚不敢置信的接過登機牌，感激的望著楊沖。
「你挺有天分的，為什麼不去傲雷俱樂部試試？」
樂錚搖了搖頭，沒回答他。
楊沖知道自己問不出答案，他擺了擺手，「去吧，注意早點休息。」
「謝謝老闆……呃，楊經理。」樂錚頓了頓，把稱呼改了過來。
楊沖朝他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二樓，關上了房門。
這是樂錚第三次拿到「登機牌」，直到這時候才有時間仔細的端詳它。如果把它放在燈光下，立刻就會發現，透明薄膜下方覆蓋著的，是如同巨大城市地圖一樣細密的紋路。它的厚度也差不多有半公分那麼厚，難以想象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容納了那麼強大的功能。
該試試了，為未來做準備。他走到一台主機前，按下開機按鈕。
「TS0079號自檢完畢，請登機。」柔和的女聲發出提醒，樂錚站到萬向基座上，戴上半遮面式頭顯，輕輕將登機牌插進卡槽中。
「檢測中……」
「晚上好，測試者99號。」
樂錚發現自己依然站在藍色的懸浮空間中，只是這歡迎致辭跟下午有些出入。
「第三次詢問，是否進行個人信息綁定？」
『個人信息綁定？』樂錚歪著頭愣了幾秒鐘。為什麼7431號沒有這個提示？也許是被孔維跳過了，或者乾脆他拿到的是個閹割版本。少年想著，在懸空界面上尋找「否定」的選項。
面前確實有兩個選項：「yes」「是」
……
樂錚看著那兩個選項，滿頭黑線亂冒。這是什麼操作？程序錯誤么？
訓練要緊，綁定了以後大不了再解綁算了。他伸出手指，在那個「是」的按鈕上按了下去。
「咚……」電子提示音后，合成女聲再次響了起來。「測試者99號，個人信息綁定倒計時10，9，8……3，2，1……啟動！」
「虹膜掃描，掃描中……虹膜鎖定完成。」
「指紋掃描，掃描中……指紋鎖定完成。」
「血型掃描，掃描中……血型鎖定完成。」
隨著話音落下，樂錚感覺到自己的指尖一陣針扎的刺痛。他抬起手，透過頭顯半透明的玻璃視窗，看到一顆血珠從指尖冒了出來，尖銳的針頭從環形控制台上縮了回去。
他心中一陣驚慌，如此正式的身份綁定，怕是解鎖的時候要更加的麻煩。該怎麼辦？
少年心中亂成一團。他想中止這行動，可又擔心自己的操作會造成其他不可逆轉的問題。
僵立在萬向基座上，直到耳機中的提示聲將他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歡迎，開發者99號。個人信息綁定完成。請進行下一步操作。」
稱呼從「測試者」變成了「開發者」，那麼這個「開發者」對自己而言有什麼好處呢？樂錚仔細觀察著藍色空間內的圖標，愕然發現，綁定前能夠選擇的選項全部都變成了不可選擇的灰色。
出錯了吧？
樂錚如此想著，嘗試著調出一個選項。面前騰起四個大字：許可權過低。
WTF？！！！
測試者變成了開發者之後，許可權反倒沒有測試者的高了！這是什麼反智設定！樂錚心中火起，不信邪的伸出手，強行將一個灰色選項拉到面前。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滴——」的一聲長鳴，樂錚眼前一黑，緊接著就被系統從空間內踢了出來。耳機中倒還是在發出聲音，不過那聲音讓他冷汗瞬間涔涔而下。
「錯誤！請使用專業修復工具解鎖。」
樂錚這下徹底沒轍了，他摘下頭顯，沮喪的坐在萬向基座上。朝依然插在卡槽里的「登機牌」望了過去，這下該怎麼跟楊沖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