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原因
而後五年，帝王一人凄涼背影，修建道路……
為百姓減免賦稅，治理朝政事務果斷絕情，成一代明君。
五年後的某一天，東闕國皇帝忽然間下了傳位詔書，他膝下無子嗣，卻是將皇位傳於前台太子歐陽軒之子。
那一道傳位詔書無異於在安穩的朝堂局勢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只可惜當時帝王執意讓位。
還在滿朝大臣前說出原因：「朕自小體弱，早有御醫在朕還未繼位前揚言朕活不過三十歲。」
「現如今，能活到三十二歲已經天賜恩，現如今也已經是大限將至，與歐陽皇室，朕已經儘力。」
「能做的也只有這些，餘下的時光朕要寄情山水，為自己活一回。」
第二日，皇帝走了，一襲黑衣斗笠遮面，腰間佩著一把殘劍。
滿朝文武大臣皆出城相送，百姓跪了一地。
那一日，哭聲在城中回蕩。
……
再然後，東闕帝王銷聲匿跡，百姓中再沒有人知道帝王去了何處。
只知道皇帝大限將至，說不定出了王城沒多遠便已經仙去。
後者還有百姓傳言，百年之後見到了以黑衣白髮蒼蒼的老者。
那一年，王城中話本子賣的最火，尤其是《先皇秘史》這本書。
……
風晚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聽完這整個故事。
她怔怔的聽著，看著面前那說故事的男人。
想著那個在自己記憶中總是揮之不去的黑衣斗笠少年，她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他至死都在護著自己。
風晚清忽然間笑了。
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砸落，白玉的桌面上染了一灘水漬。
歐陽逸……是你，一直都是你。
為何，我沒有早些記起來，為何，我沒有早些察覺是你？
她呢喃著搖頭，又跌坐在椅子上，她就那麼哭著，久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哭的嗓子都啞了，她這才背對歐陽容，將自己臉上的淚珠擦乾淨。
紅著眼睛盯著歐陽容，心口起伏不定。
「我想知道更多。」
歐陽容捏著自己面前的白玉茶盞，微微一笑，目光一順不順都盯著風晚清。
「你難道不恨我？」
風晚清笑了：「恨你什麼？恨你前世一直在算計我，還是恨你借著雪煙蓉的手將風雪同歸佔為己有？」
風晚清忽然間仰頭一笑，笑得有些癲狂。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我對你，一點也不恨，畢竟都是前世的事情。」
「既然已經重新活了一輩子，我就不想活在過去的陰影中，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記得這些事情。」
「還有……還有，我為何會重生在十六歲？」
歐陽容微微挑眉：「你倒是讓本王寫的很是意外。居然不恨我。難不成你真的如此善良？」
「不過不恨也好，畢竟是往事，往事不提，不提也罷。」
「至於你問的這兩個問題，本王倒是可以告訴你……本王只是在一個月前去了趟城外菩提寺。」
「寺中有一位方丈，他點化了本王，只道本王十世無殺孽，本是純凈之人。」
「卻因一世犯下過錯，以至於悔恨終生不得好死，這一世，他叫本王放下執念一心悔過。」
風晚清抿著唇。
「你……悔過了？」
歐陽容搖頭，笑得也十分肆意。
「悔過倒是沒有。只不過……本王記起來了，將這一切事情都記起來了。」
「不過……」他忽然間笑了，笑著湊近風晚清，「本王現在倒是十分的想要知道小清兒當時帶著記憶重生。」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風晚清垂著腦袋，恨過嗎？
確實恨過，曾翻來覆去睡不下想要讓雪煙蓉償命，恨不得大卸八塊。
但後來，心存善念，終究無法讓自己指尖沾染血腥。
她也只是較勁腦汁想了幾個法子，給雪煙蓉使絆子而已。
讓她原先的計劃落空，嫁了自己原本不想嫁的人，用她一世的野心許了她一生安康而已。
感激嗎？
很感激，直到今日，她還在日日夜夜感念上蒼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歐陽容似乎是不想看到她如此糾結，又道：「本王可以告訴你，你重生的原因。」
風晚清忽然間來了興趣。
他卻頓住話語，也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眼底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沉沉的看著風晚清。
風晚清一眼便看出來他心裡的想法。
「你又想逼著我做什麼？」
歐陽容這次開口倒是十分利索，道：「安安心心陪本王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本王放你離宮。」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決定權在你手裡，是留在這宮中當皇後娘娘還是安安心心離去尋你的情郎。」
「總之這一個月里你我二人需要像平凡夫妻那樣心平氣和的對待對方。」
風晚清當下變諷刺勾唇：「如此說來，王爺還當真是給我留來條生機。」
「不過……」她淡淡一笑，「王爺，我寧願去死。」
「你想歐陽逸去死？」她冷冷開口，一句話將風晚清定在原地。
風晚清抿緊了唇瓣，臉上毫無血絲。
「現如今前方的戰報你也看到了，你知道嗎？我方將士現在急需援軍，而陛下對我十分信任器重。」
「他離去時將兵權交到了本王手中，若本王不願派兵援救，歐陽逸必死無疑——」
風晚清冷冷一笑，無措又茫然。
現如今，只能任由他擺布了嗎？
她笑了……
「歐陽容，我猜那菩提寺的方丈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就你這種人還是十世無殺孽的人？」
「歐陽容……我可以答應你，但你我二人之間以枕為界，你不許對本宮動手動腳。」
「一點越界行為都不可，倘若你如此，本宮願先走一步……」
她這句話什麼意思很好理解，歐陽容只是低低的笑了。
歐陽逸若死了，你便也相隨？
「你當真如此真心相付？」
風晚清不再看她：「本宮生是歐陽逸的人，死是歐陽逸的鬼，兩生兩世，也只願與他真心相待。」
說完這句話，風晚清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