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心事重重
凌墨寒從母親房裡出來的時候,心情還很沉重。身上就好像被壓著千金的擔子似得,壓得他有種要垮下去的感覺。
「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夏晚風一眼看到他,朝他跑了過來。
凌墨寒並沒有很快就反應過來,而是夏晚風跑到面前他才回了神,只聽到她有說什麼,但具體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進耳朵里。
「什麼?」他問。
「我問你去哪了,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剛剛在想點事情。怎麼,找我有事?」
夏晚風看了他兩眼,發現他自從回來之後,對自己總是不瘟不火的,一點也沒有在山上那股親熱勁。他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你在媽房間里呀?」夏晚風這才注意到他是從母親房間那邊走出來的。
「是。」凌墨寒頷首。
「有什麼事嗎?」
凌墨寒實在是不想再去想剛才的事,目光落在她包著的頭髮上,「怎麼又不吹頭髮?」
「哦,給忘記了。」她總是有忘記吹頭髮的習慣。
「這麼冷的天,當心感冒。」凌墨寒牽著她的手,上樓。
夏晚風跟著他,從身後覷了他一眼。他這幾天好像都不太對勁,不是心事重重,就是心不在焉的,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精明的人。
回了房間,凌墨寒拿出吹風機幫她吹頭髮。兩個人都無言。
等頭髮吹好了,凌墨寒將吹風機收起來。夏晚風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凌墨寒折回來,發現她在出神。
夏晚風猛地回神,搖搖頭,「沒什麼。」
「早點回去休息吧。」凌墨寒揉了揉她的頭。本來就亂的頭變得更亂了。但是夏晚風也沒理會,心裡總覺他不對勁。
兩個人感情才剛開始,不應該像在山上那樣如膠似漆嘛?怎麼回來突然就變質了似得!
還趕她走……
夏晚風還是忍不住要問出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望著他,「凌墨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凌墨寒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后,才反問她,「你指的是什麼事?」
夏晚風想了一下,總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反悔跟自己在一起了吧?
所以,她盡量問的委婉一點,「為什麼你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或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凌墨寒凝望著她,將她攬進懷裡,抱緊。夏晚風沒有抵觸,只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幾天,確實有點煩心事……」
夏晚風頓住。
他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有些沉悶,又有些倦態。夏晚風心底一下子就不安了起來,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事,但是能從他口中說出『煩心』,一定是很嚴重的事吧?!
「什麼煩心事?能跟我說說嗎?」夏晚風輕聲的問他。
之前發生那麼多的事,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像這樣煩心,現在又會是什麼事呢?
「跟你有關的事。」凌墨寒將她從懷裡推出來一寸,垂首看著她。
只是比起剛才那樣的沉悶的他,這會他面上掛著淡淡的笑痕。
夏晚風一愣,「跟我有關的事?」
「只有跟你有關的事,才能左右我的心情。」凌墨寒又重新將她摟進懷裡,摟的更緊了。
她的身體嬌小又柔軟,他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這樣就不會分開了。
夏晚風偷偷的笑了。
剛才那所有的擔心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開心和悸動。她咬咬唇,發現自己真的是沒救了,情緒那麼輕易就被他一句情話給掌控了。
……
兩天後,凌墨寒帶著夏晚風來到一座墓園。
天空烏雲密布,很快就飄起了零星細雨。兩個人手捧菊花,繞過兩個路口,來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一男一女的合照,看上去很年輕,大約二十幾歲的樣子。
男的胖胖的,很帥氣;女的笑容燦爛,也沒漂亮。
凝望著女人的那雙眼睛,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很像,真的很像。
夏晚風心情原本沒那麼傷感的。但是,當她看到墓碑上人的時候,鼻尖泛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儘管沒有給她太多美好的記憶,但是血濃如水那份骨肉之情是無可替代的。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腦海里會忍不住去設想,那短暫的兩年時光里,她也曾是幸福的孩子。她也曾在媽媽的懷裡嬉笑,啼哭過;也曾在爸爸的肩頭自豪,得意過。
曾經的一切,都是那麼,那麼的美好……
雨下的越來越大,淋濕了她的頭髮。
最後,她將手裡的花送上去,在墓碑前鞠了三個躬,離開前,還深深的看了眼照片中的人。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們是她的至親!
……
回去的路上,夏晚風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凌墨寒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所以也沒有逗她說話。
兩個人,一路都無言。
回到家裡,凌墨寒讓廚房煮了薑茶。
今天外面特別特別的冷,小丫頭又淋了雨,在車上就打了兩個噴嚏,只怕是要感冒。必須用點薑茶預防一下。
正如凌墨寒所料,晚上的時候,夏晚風就出現了發燒的癥狀。顯然,薑茶的預防並沒有起到理想的作用。
凌墨寒匆匆的下來找體溫計。剛好凌奶奶端著杯子出來倒水,看到他柜子亂翻,就問:「老二,你這麼晚找什麼呢?」
「媽,我們家醫藥箱放哪了?」凌墨寒問。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晚風。她今天出去淋了雨,現在好像是發燒了。」
「醫藥箱你問問管家看,我也不清楚在哪。」
「好。」他才著急了,居然忘了去找傭人。
幾分鐘后,凌墨寒找到醫藥箱,折回來的時候發現母親還在客廳里。
「媽,您怎麼還不去睡?」凌墨寒問。
「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晚風。」
「不用了,我一個人照顧她就行。您這兩天也不舒服,早點回去休息吧。」凌墨寒知道母親因為小丫頭的事,心裡也沒好受過。
其實,這件事雖說對誰都有一定的傷害,但事實上,母親才是最大的受害人。
「要是很嚴重的話,就去醫院吧。」凌奶奶叮囑道。
「我知道。」
「那你上去吧,不用管我。」
凌墨寒頷首。隨即就匆匆的上了樓。
房間里。
夏晚風蜷縮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蠶蛹似得。她冷,冷的渾身發抖。
「晚風……」凌墨寒看她的樣子,眉頭擰的緊了緊。
夏晚風抱著自己在發抖,兩排牙齒『嘚嘚嘚』直響。聽到有人叫自己,她才抬了抬眼,「哥,我好冷。」
「過來量個體溫,我把暖氣再打高一點。」
夏晚風朝他身邊挪了挪。凌墨寒將體溫計放入她腋下,「夾好了,別掉了。」
夏晚風點頭。
凌墨寒將房間的暖氣又調的高了一些。但是他心裡很清楚,不是溫度的問題,是她身體的問題。
他折回來,坐到床上,把她抱在懷裡,希望能給她點溫度。
男人的體溫很高,夏晚風蜷縮在他懷裡,緊緊貼著他,這樣似乎真的要好一點。
五分鐘后,凌墨寒取出體溫計。看了下溫度,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39.6度。
「晚風,你發燒了,而且很厲害。」凌墨寒跟她說話。
「我很難受。」夏晚風覺得自己要死了似得。渾身一點溫度都沒有,還頭昏眼花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凌墨寒將她放在床上,去衣帽間拿了一件羽絨服包在她身上,然後抱著她下樓。
凌奶奶還是不放心,倒了杯水準備上樓看看。結果在樓梯口遇到他們匆匆下來。
「怎麼樣,很嚴重嗎?」凌奶奶一看夏晚風那燒紅的臉,就知道肯定不輕。
「快四十度了,得馬上送醫院。」凌墨寒道。
「那你等一下,媽跟你一起去。」凌奶奶匆匆的準備回屋換衣服。
但是陸續卻道:「不用了媽,我送她就行。」
「你一個人能行嗎?」凌奶奶不放心。
「沒事。如果需要人過去,我打電話回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