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丟人玩意兒
這天晚上,司情妄睡的極好,是那麼多年來,睡的尤其安穩的一次,她甚至一個夢都沒有做,彷彿將軍府還在,而她還是司家上下疼愛的嫡女。
次日清晨,司情妄醒了又吃了解毒藥,心口上的箭傷沒有那麼容易好,上輩子花了三個多月才好的差不多的。
她自己上了葯,換上了外衣和鎧甲,洗漱后便接到了陳繼川送來的密函。
上邊兒是再熟悉不過的字了,看著那字,她的手指緩緩收緊,臉綳著。
陳繼川看見了半句話都不敢說,也不知道司情妄是怎麼了,總覺得少將軍隱約要生氣。
「班師回朝。」司情妄放下手裡的信函,上邊只寫著:「平亂有功,放了蠻王。」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她其實也猜測到了。
「這就走了?」陳繼川瞪大了眼睛。
「通知下去,回朝。」說完,司情妄把這封信撕碎,讓她放了蠻王?不可能!
「是,將軍!」
軍隊拔營,浩浩蕩蕩的返回,司情妄身上有傷,坐在了之前載著糧草的馬車裡,其餘有傷的士兵們自然是不和少將軍一車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麼現在殺了我,如果我活著,日後一定會讓你們人頭落地!」
「嘖嘖,這蠻王還真是話多,嚎了一路了。」陳繼川騎著馬跟在司情妄馬車邊上,司情妄在馬車裡喝著水。
她也聽見蠻王叫喚了好一陣子,叫的她確實很是心煩,一想到上輩子慘死在他們手中,她就感覺憋了一肚子的氣。
「停車。」司情妄忽然張嘴說道,陳繼川立馬讓人勒停了馬車,司情妄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穿著玄色鎧甲,玄色衣衫的司情妄,烏髮盤成了髮髻,用暗紅色的髮帶隨意綁著,眉目青秀,瞳仁漆黑,不苟言笑。
她踩著戰靴,走到了緊跟其後的俘虜面前,為首的那個便是蠻王成豹。
成豹十六歲,高出司情妄一個頭,還穿著昨日的戰袍,只不過已經是髒兮兮,有些破爛了。
司情妄斜著看成豹,微微眯了眯那雙漆黑的眼睛,眼前成豹稚嫩的面龐,不禁讓她感覺五味雜陳。
成豹心狠手辣,那雷霆手段她現在想著都感覺有些發顫,可現在這人是落在自己手裡的。
「叫什麼?」司情妄抬了抬下巴,問他。
成豹劍眉一凜,十分生氣,「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司情妄當然知道他是誰,只是想羞辱一下他罷了,「算了,我也從來不記手下敗將的名字。你別乾嚎,吵到我了。」
成豹氣得冒煙,「你個臭小子!囂張什麼!」
司情妄本來已經轉身要走的了,一聽成豹這一番話,便轉過去,冷笑了一聲:「你一支毒箭刺穿我的心口,我仍然把你打下馬生擒,你說我囂張什麼?倒是你,你有囂張的資本嗎?」
司情妄這話實在是太氣人了,成豹當下雙目起了殺意,身上雖然被粗繩捆著,雙腿卻是可以動彈的,只見他飛起一腳,朝著司情妄就踹了去!
可司情妄又不是十四歲的年紀,反應能力很快,躲過了那一腳並順利抓住成豹的腿,另外一腳朝著成豹站著的腿踹了去!
成豹失去了平衡,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劈了個叉,疼的他慘叫出聲來。
司情妄看著滿地打滾的成豹,心情分外愉悅,嘴角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她拍了拍手,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成豹只覺得胯下疼痛,好一陣子才緩過勁兒來,咬牙切齒的叫喚道:「卑鄙小人!有本事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啊!」
司情妄是靠在馬車上閉幕養神,馬車帘子還沒放下去呢,聽見成豹這樣說,她便睜開了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滾得一身塵土的成豹,似笑非笑的說:「沒本事。」
成豹驚的睜大了眼睛,這廝是怎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那麼沒有骨氣的話來的!
司情妄把帘子放下來,眼不見為凈。不過或許是因為剛才疼的狠了,一路上成豹也算是消停了一些了。
司情妄身上的毒素沒有完全清掉,靠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他們軍隊分為了四個行軍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當初駐紮在營地百裡外的部隊,於昨日已經返程了。
司情妄為首的,多是傷殘士兵和主要俘虜則是第二部分。
傍晚時分,部隊暫停向前,駐紮營地,伙房開始做吃食,那食物的香味飄散開來,可把餓了一整天的西國俘虜們饞的口水直流。
這些俘虜多是年輕男性居多,一頓不吃都受不了,更別提從昨天被俘後到現在滴水未進,滴米未見了。
「分發一些水給俘虜,不要給他們吃飯。」司情妄讓陳繼川去辦。
她們這部分多是傷殘士兵,雖然也有不少精兵,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司情妄還是要謹慎。
不給他們吃飯,沒力氣逃走也就沒有那麼多事端了。
天氣十分炎熱,在野外蚊蟲又很多,帳篷是他們北國的傷殘士兵們才有資格進去的。
剩下的人都在外露宿,可偏偏只有北國的士兵才能得到驅蚊草,那些餓急眼的蚊蟲盯著好幾天不洗澡浸泡了一身汗水的糙漢俘虜們可勁兒的咬。
偏偏他們又被綁住了手腳,根本就沒辦法去抓撓,只能蹭著樹榦。
成豹氣得牙痒痒,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如果給他抓住了機會一定會好好折磨這小矮子的!
「三皇子,你看!」忽的,邊上的軍師小小聲的叫喚了一聲成豹。成豹轉過去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容來,真是老天開眼!
「不好了!戰俘逃了!」
司情妄正在看行軍圖,帳篷的帘子突然就被打開了,陳繼川匆忙上前來,神色惶惶不安。
司情妄眉頭一挑,倒是非常的沉穩:「逃了幾個?」
陳立刻稟報道:「一共十名戰俘,其中就有蠻王成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