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數據幫你脫單

牧禎500一次搞定了許時年。

她很滿意地去食堂吃了午飯，點菜時甚至比平時多要了一兩飯，吃完回了社團活動室。

數據服務社在校活動中心的三樓西北角，是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由原本的雜物間清理出來，冬冷夏熱沒人喜歡，牧禎卻不介意。

她只是想要個安靜沒人可以睡午覺的地方。

外頭春風和煦，溫度正好，牧禎開了一角窗，找了個背部能吹到風的位置，蓋上外套在桌上靠下。

睡了不知多久，她朦朧間聽到活動室的門被敲了三下，然後是鑰匙進鎖眼的聲音。

「就知道你這傢伙又在這兒睡覺，這作息標準得我都快懷疑你是機器人了。」門外走進來個風風火火的姑娘，穿個不及膝的小皮裙，手裡捧著杯奶茶。

牧禎揉了揉眼起身，朝她光溜溜的腿看了眼，問：「不冷嗎？」

「冷是重點嗎？」左儀把奶茶放到她面前，後退一步在空地上轉了一圈，展示她的小裙子，「剛買的，好看嗎？」

「挺好看的，就是有點短。」牧禎接過奶茶，很不客氣地插管子，「你自己不喝嗎？」

「剛跟金天在外面喝過了。」左儀理了理裙擺，在牧禎邊上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在情商這方面真是一點都不開竅，怪不得同樣是美女，人家沈青陽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地換，你的影兒就從來沒成雙過。」

「我不需要啊。」牧禎揉了揉被自己睡毛的頭髮，拿起左儀帶來的奶茶小啜了一口，三分甜的椰果奶綠，她最喜歡的味道。

左儀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的腦袋，換了話題：「月底快到了，社團的事情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已經搞定了。」

牧禎抬起頭來，給了她安心的一個微笑。

「啊，這麼快？」左儀吃了一驚，「你拉了誰？」

「許時年。」

「許時年？」

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左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的該不會是七巧考試通的那個許時年吧？」

「嗯，就是他。」

完全不懂得抑揚頓挫的牧禎平靜地點點頭。

「卧槽！」相比於她的淡定，左儀差點從座位上摔下去，「真的假的？！你怎麼做到的？」

「交易，」牧禎拉了她一把以防她真摔了，「他幫我們一次忙，我就給他500塊錢。」

「……啥？」

「交易啊，就跟雇傭他打工差不多，只不過工資按次計費，一次……」

「等等等等，誰跟你說這個！」左儀誇張的面部表情僵了僵，「我是說，你就不能給我點驚喜嗎？」

「嗯？」牧禎不解。

「哎算了。」左儀嫌棄地看著她那張一點都不生動的臉，嘆氣，「瞧你這樣，我也想象不出來你把人家迷得神魂顛倒，死皮賴臉要進咱們社團的樣子。」

「……」

牧禎很配合地點了一下頭，眼裡眸光淺淺，沒什麼情緒。

「不過說真的，許時年很缺錢嗎，聽說去年暑假七巧考試通盈利十幾萬呢，他這種人應該時間比金錢寶貴吧，居然就這麼為500塊錢摧眉折腰了？」

時間比金錢寶貴嗎？

牧禎聽她問，狐疑地晃了一下腦袋。

那她怎麼看到那人在辦公室里和茹老師東扯西扯，一副很閑的樣子？

左儀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自己的好奇：「依你看，許時年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得挺好看的。」牧禎一五一十地答。

「……」

如果別人說這話，左儀沒準會好好嘲笑一番花痴，但牧禎說的，她就連多探究一分的心思都生不起來，鐵定只是闡述客觀事實。

「廢話，人照片在T大十大男神榜上掛著呢，誰不知道他好看。我是說他人怎麼樣？高冷嗎，還是那種溫文和煦的暖男？」

牧禎想了想，腦海中浮現的還是他那些拐彎抹角沒啥邏輯的話。

「油嘴滑舌，不像是正經人。」

「不正經？許時年？」

「嗯。」

左儀一臉不信，覺得肯定是牧禎太正經，理解不了幽默的真諦。

看來許大佬是風趣型的，應該很好相處。

她站起來，有點期待地瞧了瞧這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你說你找許時年幫忙他是不是得來咱們這兒，咱們是不是該提前打掃一下，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打掃一下？

牧禎順著她的視線環視一周，這一覽無遺的巨小空間里，除了自己塞在角落裡的那台電腦主機，就只有上了年歲的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還是當時清理雜物的時候硬被她留下來的。

「什麼都沒有，打掃什麼？」

左儀嘴角一抽：「好、好歹擦個桌子掃下地？至少去給他搬把椅子吧？」

「嗯，他來的時候我去問隔壁借一把。」

「這桌子擦亮了也難看，不如再去買點水果來擺擺吧。」

「嗯……嗯？」

「也不知道這個季節有啥好吃的水果，最好是那種好吃又好看的。」

牧禎看她說著說著拿起了手機，覺得有哪裡不對：「你要做什麼？」

「給大佬留一個好印象啊！」

「留個好印象？」

左儀回過頭來，看到她那張清清楚楚寫著「有這個必要嗎」的臉，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個腦瓜子。

「牧禎啊，你好歹是個女孩子，咱有點戀愛腦好不好？T大男神榜的許時年誒！咱們這樣的人平時連偶遇都遇不到的人啊！如此千載難逢的近距離接觸機會，你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下？」

牧禎想了想，終於抓住了她的重點：「你是說你看上他了，想跟他談戀愛？」

雖然知道她說話很直接，但也不能這麼直接……左儀被問地愣了愣，耳根上浮起几絲紅暈。

「這種級別的人物哪是我能肖想的，我是說你啊。」

「我？」牧禎看著她，微微搖頭，「不可能的。」

「沒指望你這木頭腦袋開竅，但他也可能看上你啊。」

「那更不可能了。」

牧禎被她問得有點乏，乾脆閉上眼仔細搜尋了一下許時年存留在她腦海里印象。

那時窗外春光正好，那人站姿很隨意，笑容很散漫，說話不正經，卻沒有流氓地痞的感覺，洒然不羈里裹著一層淡淡的疏遠。

「他那樣的人，大概配一個自由自在的女孩子會合適吧。」

「自由自在？」左儀不解，「這算是什麼形容詞？」

「不知道。」牧禎捏了捏手中的奶茶管子，奶茶已經喝完了，剩了一底的椰果，「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聊，比如第一次社團活動的事？」

「不行，」左儀拒絕，搬起椅子往她身邊坐了點，「我今兒受了刺激，要聊聊開心的事才能恢復過來。」

牧禎停下手中擺弄椰果的活：「你怎麼了？」

左儀撇了一下嘴：「中午我跟金天倆人開開心心逛了一趟的街，買了條稱心如意的裙子，結果一路走回來不要說搭訕了，連個回頭的男生都沒有，太過分了！」

正擔心自己能不能安慰的牧禎：「……」

「男生都TM膚淺！混賬！只知道以貌取人！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長得好看的女朋友眼都高到天上去了，能輪得到他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牧禎：「……」

這態度轉變的是不是有一點點快？

莫非剛剛她千方百計想留下好印象的對象不是男的？

「這世道怎麼就顏值至上了呢，皮囊又不能當飯吃，不知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嗎，就不能多看看內在么？」

「……」

「誒你說，我要不要去整個容？」

「……」

一通話說完沒聽到附和，左儀喘口氣，戳牧禎的手：「怎麼不接我話？」

牧禎猶豫了一下：「你確定想要我接話？」

「當然。」

「嗯……第一，你為什麼想要一群膚淺的混賬癩蛤蟆回頭看你？第二，如果你可以從一堆男生里挑個人做男朋友，是不是也會高顏值的優先？第三，據說大部分混賬癩蛤蟆都很反感整容。」

「……」

「我說的不對？」

「不，從現在開始你還是別接話了。」

左儀覺得自己跟這人聊天真是太TM有障礙了，簡直比跟直男聊天還有障礙，那麼久沒被氣死，一定是因為自己上輩子拯救世界積了德。

空氣突然安靜，牧禎抬頭望過去，看到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姑娘此刻垂了腦袋，有一點茫然，還有一點頹喪。

隱約似乎還瞧見了她眼角的水光，牧禎輕輕嘆了口氣。

「你真的那麼想脫單？」

「都大二了還母胎單身，不想脫才奇怪好吧？」

「那如果我幫你創造機會，去認識一個與你意向相符的男生，你願不願意？」

左儀怔：「啊？」

牧禎側過身，抓起筆記本電腦的滑鼠，點開了一個空白文檔：「咱們社團的第一次活動要不就做這個吧。」

「啊？」

左儀不解地探過腦袋來，看她在文檔上飛快地敲下一行字。

「用數據，幫你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