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一片混亂

蔣囂額角抽搐，渾身酸痛，他揉了揉額頭，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已經大亮。

此時，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囈語，蔣囂轉頭一看，這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躺了個女人。

蔣囂眉頭緊蹙，昨夜的一些記憶就此上涌，他只感混亂一片，腦海之中浮現的卻只有片段，但所有的片段都連接不起來。

蔣囂心中咯噔一聲，他起身沉著地看著床上躺著的正在熟睡的女人，一番猶豫之後終於伸出了手將遮著女人臉蛋的頭髮撥開...

「俞凝？」蔣囂失聲說道。

正在睡夢中的俞凝被蔣囂這聲驚訝給驚醒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然後捂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和蔣囂面面相覷，然後啞著聲音說道：「阿囂...我...」

蔣囂聲音發沉，顯得很冷漠，「你怎麼會在這裡？」

俞凝聞言，心裡涼成了一片，這是她回來了之後蔣囂對她說的第三遍「你怎麼會在這裡」了。雖然失望，但是俞凝還是忍著淚水，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就記得我...你讓我送你回來，然後我給你拖鞋，你讓我關燈...然後...」

俞凝的語言組織混亂一片，但是雖然蔣囂很是不想承認俞凝說的話，可他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卻又和俞凝所形容的一模一樣。

蔣囂看著紅著眼眶一片狼狽的俞凝，又想起了遠在另外一座城的白恬玖，愧疚之感如潮水般湧上，猶如不可計量的深海一樣正要將他淹沒使他溺斃。

「你走吧，現在就走。」蔣囂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保持冷靜。既然事情都已經做了，木已成舟，他除了接受現實之外，能做的就只有就是儘快想要解決措施，至少要把對任何一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俞凝咬著下嘴唇，卻一直坐在床上捂著被子不動。她轉頭看了一眼地下，又十分委屈地看向蔣囂，這表情雖算不上是控訴，但多少讓蔣囂絕望。

蔣囂隨著俞凝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地都是襤褸的衣裳，那都是俞凝的衣服，由此可見他昨晚到底是有多粗暴。

蔣囂不欲再多想下去了，他揉了揉眉心，「好，你待在這裡，我走，衣服待會兒讓你助理給你送或者是怎麼樣都行。」

蔣囂從地上撿起了衣服穿上，然後收拾好乾凈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濕氣氤氳的浴室中，花灑下的冷水讓蔣囂皮膚上彷彿受著冰刺，他忍著刺痛，仰起頭，接受冷水的澆灌。

刺激之下，蔣囂腦海中不斷地閃爍著白恬玖的笑顏，閃爍著分別之時在白恬玖唇上留下的那個令他意猶未盡的吻，恨意不知道從哪裡來，蔣囂嘭地一聲打在了牆上，手背上的鮮血肆意流出，就這樣的隨著水流嘩啦啦地落在了白瓷地板上。

沒過一會兒蔣囂就從浴室中出來了，俞凝還坐在床上，臉色蒼白，模樣看著很脆弱。

蔣囂換好了衣裳，然後撿起了俞凝的被扔在地上的外套，再蓋在俞凝的身上。

俞凝本以為蔣囂終於是被她所感動，幸福的笑容只差在臉上洋溢出來，誰知蔣囂握住了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俞凝，為了不讓你受傷害，也為了盡量減小對小玖的傷害，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

配合二字入耳，俞凝便怔住，她帶著惶恐的笑，語塞著：「配合？什麼...什麼配合？」

蔣囂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之後我會讓人去買避孕藥，我想...請你能吃掉，在還沒有釀成大禍之前...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做法。」

被蔣囂這麼一說，俞凝眼裡的淚就這樣很不爭氣地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俞凝，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酒後亂性也好，還是別的也好，我都不想再去計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能夠不負責人，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這樣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蔣囂很少能用這樣商量的語氣同別人說話，就連俞凝認識了蔣囂這麼久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蔣囂這樣一面。她一直以為蔣囂是一塊敲不碎的冰，卻沒有想到蔣囂在白恬玖面前，也會變成有波瀾的水。

「我絕對承認這件事情的發生，也絕對會想小玖坦白這件事情，同時，我也鄭重地向你道歉，並且如果你覺得心裡不舒服，我會離開《湮滅》，並且一切的責任和損失我都會負責。」

蔣囂已經說的很周全了，俞凝甚至不能夠找到比蔣囂跟合理且縝密的解決方式。但是蔣囂的解決方法越是周全，俞凝心就被傷得有多深、一顆心就有多麼的破碎。

「蔣囂，我真的低估了白恬玖在你心裡的地位。」俞凝追悔莫及，她最不該低估的，也是最後悔低估的就是白恬玖在蔣囂心裡的地位。

「俞凝，你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你能夠接受我說的這些建議。」蔣囂說完了，便拿起手機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俞凝說道。

蔣囂隨著俞凝的聲音停在原地，他微微偏過頭，依稀能夠看見俞凝的輪廓。

「蔣囂，你又贏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你贏了。」俞凝哽咽這說道：「你說的我都同意，除了一點，退出《湮滅》，我不同意，《湮滅》是徐師兄的心血，總不能因為我們的這點問題就這樣毀了。」

蔣囂的表情稍有動容，他完全能夠體會俞凝的痛苦，但是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用誰對誰錯來表明，事已至此，就只能以妥當處理來減小對所有人的傷害。

「放心吧，避孕藥我肯定會吃的。並且你要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白恬玖，我也不會揭穿你，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絕對不會再告訴第三個。」

俞凝自以為已經仁至義盡，能夠打動蔣囂，誰知蔣囂卻說：「多謝你的好意，但是犯了錯就要承認，她會諒解我，也會原諒我，我確信。」

「你怎麼就這麼確信？」俞凝心裡五味雜陳地問。

「因為她愛我。」蔣囂斬釘截鐵地丟下五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面對一方毫無保留的愛的時候，另一方真的很難不有恃無恐。蔣囂就是這樣，關於白恬玖對他的愛，他深信不疑，所以他很明白坦白之後，白恬玖會傷，但也會原諒他。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俞凝就勢撲進了柔軟的被子里，雪白的被套上儘是斑駁淚滴，「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比她還愛你？」

這話是說給蔣囂聽的，自然帶著無限的深情，只可惜，蔣囂根本就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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