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爛泥扶不上牆
「老大,我們要去寧王府看看么?」身邊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對著坐在窗邊看著樓下,一言不發的人說到。
只見那人側臉冷峻,劍眉微擰,深邃的眼睛透露著絲絲冰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等了片刻,那人才說,「先不要輕舉妄動,主子只是要我們保證她的安危,至於其他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冷漠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情感的起伏,但是了解他下屬們,還是聽出來了一絲嘲諷。
這也是,他們的老大可是和另外一個人打賭輸了,才接手了主子的任務的。
來到臨祁城,就聽到了很多關於初雪晚的事迹,無外乎他們老大不高興。要他們老大那麼厲害的人,去保護一個廢柴小姐,換誰誰會高興啊!說不定家裡那些人都要笑翻了……
不單單這波人,這個酒樓,頂層有兩個包廂,另外一個包廂裡面也是坐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衣著華麗,為首的是一男一女,他們都很年輕,但是那個男子渾身透露著沉著穩重的氣質,與他的年齡一點兒不符合。
不僅如此,臨祁城裡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今日的這場婚禮。
那些臨祁城的世家小姐們,大多數心中都是不平的,憑什麼那個將軍府的廢柴可以嫁給三皇子,雖然說三皇子身體不好,但是母妃嬉妃可是深的皇帝寵愛,嫁過去就是正妃,享受的可是皇家的待遇。
再說,當年三皇子也是一個玉樹臨風的人物,嫁過去就是正王妃,享受的可是皇家待遇,肯定沒差的。
沒想到這等好事竟然落在了廢柴的身上。
很多大家小姐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在心中狠毒地詛咒地初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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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寧王府中,大家都沉浸在突如其來的變故當中——誰知道好好地一場紅事變白事了?
一聲沉著中帶著十足威嚴又夾雜著隱隱悲傷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一片沉靜的府中格外的突兀。
震驚的人們這個時候才被驚醒,各個才想來自己的形象,趕緊收起來快要驚掉的下巴,閉上自己張開的大嘴。
「房嬤嬤……」人群中不知誰先喊了一口,大家這才把目光轉向自己的身後。
只見一個身穿深藍色綢緞紋絲外袍的人在兩個小丫鬟的簇擁下慢慢走來,頭髮雖然花白,但是梳的一絲不苟,髮飾不多,只有一支碧青色的髮釵,但是那支釵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物品,識貨的人就知道,那是宮中出品的。
走進了看,來人雖然頭髮花白,但是那張臉包養的十分好,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迹。
「房嬤嬤~您快去三皇子寢房吧……」來報告的小廝看到房嬤嬤,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立馬跪著爬到了房嬤嬤的身邊,在觸碰到房嬤嬤的裙擺的時候,停了下來,幸好他記得房嬤嬤有輕微潔癖,不喜歡他們這些下人的碰觸。
房嬤嬤其實也在努力壓抑著,那可是她一手帶大的三皇子,拋開給予了她無限高貴的地位不說,更多地還是有很濃的情感的。
房嬤嬤對著來報告的小廝微微一點頭,然後帶著身後的小丫鬟,直接越過眾人向著三皇子的曦寧殿的走去。
在路過初雪晚的時候,房嬤嬤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句,直接越過初雪晚,走了。
留下了懵比的眾人和被蓋頭蓋著的初雪晚。
相比較別人,初雪晚更是莫名其妙,如果她沒有弄錯的話,剛剛,在那個老太婆身上,她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殺意,更好笑的是,她似乎還聽到了一句「掃把星!」
沒錯,初姑娘,你沒有幻聽,房嬤嬤就是這麼說,不過她用的是腹語傳音,別人都聽不到,而你沒有內力,所以聽的隱隱約約。
初雪晚現在很想爆粗口,莫名其妙被押著拜堂就算了,可是還沒洞房呢,這夫婿就死了,這豈不是紅事變白事……
不對啊,這「夫婿」病死在了床上,那剛剛與自己拜堂的人是誰?剛剛掀掉蓋頭,只顧著看周圍的環境了,倒是沒有注意身邊的人!
「來人啊,三哥的事情需要派人立刻進宮稟告!」就在初雪晚納悶的時候,離她不遠處,一個溫和如風的聲音突然想起,眾人這才想起來,幸好四皇子在這,算的上半個主人,要不然整個寧王府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
眾人都直接地、一致地、很有默契地忽略了這個剛剛入府的、名義上的女主人!
前來觀禮的賓客已經被寧王府的管事有序地送出了府門,小廝和丫鬟們已經開始把府中大紅的綢緞、精緻的貼紙都給拿下去了——待會兒就要換上白色了。他們的主子都已經去了,他們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擔憂——大多數都是擔憂自己的前途。畢竟王府中沒有主子,他們這些作為最底層奴才的,不是被遣散,就是被賣去別人家。
寧王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下人還是十分好的,最起碼不會無故苛責,府中又沒有女主人,除了房嬤嬤比較嚴厲之外,其他都是好的。
同樣地,他們把這個剛剛新入府的「女主人」也遺忘地一乾二淨。
「三皇嫂,我是四皇子祁天寰,還請節哀!」剛剛代替祁天寧與初雪晚拜堂的祁天寰心中劃過一絲惋惜,不過也只是一剎那的,畢竟初將軍府三小姐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他不怎麼管事,但還是有所耳聞的。
說實話,這樣的女子著實配不上皇家,哪怕三皇兄已經去了。也許剛剛掀開蓋頭的那一剎那驚艷,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啊~沒事沒事~習慣了習慣了~」初雪晚原本不想回話,可是不想這麼尷尬,於是就習慣性地回了一句敷衍的話。
可是這句話,讓這空氣都瞬間凝固了。
跟在初雪晚身後的兩個丫鬟都驚呆了,就差上前捂住自己小姐的嘴巴了——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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