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神魔番外（八）

看著錦羽不挪地方，白嬋急了，「你在這兒也沒用，還擋著我幹嘛？」

錦羽仍舊一動不動。

素塵吸了口氣，忍著疼拍了拍錦羽的手，「聽話，你先出去。」

錦羽默不作聲，依然不動地方。

素塵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時間緊迫，她只得飛快地道：「我答應你，會活著走出這個房間。你乖乖在外面等著好不好？」

錦羽點了點頭，「好。」說完便起身走出了房間外。

白嬋一掌掃過去，將門窗關了個嚴實。

「我在旁用仙術只能助力，其餘的還得靠你自己。」

「好。」素塵說完又咬住了被單。

她不想被人聽到自己喊疼，尤其是……不能被錦羽聽到。

錦羽在外面一動未動，手捏在門框上越收越緊，幸而那門框是玄鐵打造的才不至於被他拆了去。

可就算是如此，門框也挨不住像他那麼捏，便是玄鐵也捏出來深指印。

屋裡一點兒聲響都沒有，錦羽知道是怎麼回事。

平日里素塵表現得很是嬌氣，可錦羽知道她並不是嬌氣的人，她有些時候甚至比男子要更加剛烈。

就是這樣，卻讓他更加心疼。

他只想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是就算如此，他仍覺得不夠彌補當年為救他的那一躍。

便是被素塵搓磨了幾世，錦羽都覺得還不清。

到最後其實已經不是還了，而是心與心之間縈繞的東西在作祟。

這種東西叫情感，而這種情感更為特殊些。

他知道，這是愛。

他若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自然也覺得自己對待這份情感太過偏激。

偏激到了她死他絕不獨活的程度。

錦羽若是旁觀者，他自己也會覺得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傻了。

可是沒辦法，在素塵面前他早已失去了理智。

他的情感，他的心被素塵的一喜一怒牽動著。

素塵在這五年之中，因為懷著孩子脾氣不大穩定，有可能前一秒還笑著下面就會生氣。看到畫本子還很容易哭。

吃食上作息上也反覆無常。

可錦羽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她在他的旁邊心中就很暖很安定。

這幾個世界加起來也是幾百年過去了。

就算過了這麼些年，可在他看到素塵笑時心中仍舊時不時的悸動。

錦羽緩緩鬆開捏著門框的手，貼著門板道：「素塵，我們只生這一胎，以後都不生了好不好？」

素塵鬆開咬著被子的嘴，輕聲說：「好。」

再過了一天一夜，室內終於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錦羽「咚」一下將門踢開，直奔素塵床邊抓住她的手。

「辛苦了，娘子。」錦羽執起她的手吻了上去。

「嗯。」素塵的眼前泛黑，只覺得睏乏得很。

錦羽看她要閉上眼，頓時一驚，回過頭看抱著襁褓的白嬋。

白嬋：「別擔心，她只是累了，讓她睡一會兒吧。」

錦羽這才鬆了口氣，輕柔地為素塵掖了掖被角。

「你要不要看看你們倆的孩子？」白嬋抵過孩子給他。

錦羽的胳膊很是僵硬地接了過來捧著。

那姿勢生像是捧聖旨一樣。

「你、你……你不能那麼抱著。」白嬋都驚口吃了。

錦羽機械式的抬頭問：「那該怎麼抱？」

「就是斜著抱，讓他的頭枕在你的手臂上。」白嬋的手臂做了個動作。

錦羽僵硬地學著，生怕錯了哪一個步驟。

白嬋看著他一直綳著不敢動，只好伸出手說：「好了，我得去給他找個乳娘，先給我。」

「素塵要是醒了記得告訴我。」她講那個乳白色的寶珠放在了床鋪上。

錦羽點點頭，一直注視著床上昏睡著的素塵沒說話。

白嬋則是瞭然地笑了笑，抱著襁褓走了。

只聽得門聲一落，錦羽便俯下身輕吻上素塵的額頭。

輕聲在她耳旁道：「塵兒，辛苦了。」

素塵現在正做著春秋大夢，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

不過錦羽話音剛落，她的臉上便揚起了一抹笑。

錦羽看著她笑，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

素塵昏睡了三個時辰，終於在太陽又一次落山的時候醒轉過來。

入目便是錦羽關切的眼神。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素塵睡得有點兒迷糊，聽他這麼問，便回道：「還好，就是有些累。」

錦羽撥弄了下她的亂髮，「嗯，等一下，我叫白嬋過來。」

素塵點點頭。

錦羽聞言便起了身，還未踏出房門，她突然問道：「孩子呢？」

錦羽：「就在外屋，和白嬋還有乳娘在一起。」

「是男孩兒女孩兒啊？」

「我……」

素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她驚道：「怎麼都這麼久了，你連男孩兒女孩兒都不知道？」

「嗯。」錦羽承認道。

素塵的調門又高了：「你不會連孩子都沒抱吧？」

「抱了。」錦羽自知理虧不敢多言。

素塵嘆了口氣，「哎，算了。叫他們進來吧。」

錦羽如蒙大赦，吁了口氣出去叫人了。

素塵看到襁褓中玉粉可愛的小人兒頓時愛不釋手起來。

剛一抱在手裡，便驚呼：「我家寶寶好可愛！」

根本不像尋常新生兒那樣皺皺巴巴像老頭老太太似的。

「是個男的還是女的呢？不管男女媽媽都很愛你哦！當然最好是女孩兒。」素塵一邊說著，一邊扒開了襁褓。

然後看到……嗯……

「男孩啊……」素塵表示她就是有一點點小失落。

白嬋在旁邊忍不住誇道：「嗯，是個挺可愛的小男孩兒。你看長的肉嘟嘟的還這麼白。」

「他的睫毛好長啊！隨你倆誰啊？」

素塵仔細看了看，自豪道：「當然是隨我。」

說出這話，連最後一點點小失落都沒了。

哈哈！這是她的孩子呢！她的骨血。她懷了五年供養出的小崽子！

素塵忍不住輕碰了下他的小臉，「真是的，你這個小崽子出來的，真是時候！專挑沒別人兒在的時候出來！」

白嬋：「哈哈哈哈哈哈……」

錦羽則是在一旁沉默，一言不發。

素塵問：「你在旁邊幹嘛呀，怎麼不看看你兒子？」

錦羽面無表情地看了孩子一眼，道：「他折磨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