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星空之上
「吞噬特殊星環級個體,提升精:2,氣:2,神:4」
「獲得經驗:」
「注意,提取【恐懼·傳承】一縷,可用作心神樹進化。」
「獲得【戰鬥記憶·頻率】,提升自身10%增益屬性,或者增強光環類技能輻射20%範圍與15%效果。」
「獲得罪業之眼:9顆。」
恐懼傳承?
琅仁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心神有關的玩意,沒想到心神樹居然還有進化的可能。
不過眼下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就在他吞噬鱒涸的時候,夜鱗也的確有了反應,她竟是不顧傷勢,強行拖劍想要阻止琅仁,但琅仁行動速度太快,她只能遠遠眼看著自己的部下被兩口吞下。
「亞托克斯!」
同意,封有泗也怒不可遏,幽綠色大劍玲玲作響,竟是與他本體產生糾纏,瞬間將煙霧體點燃,整個化作一位綠焰戰將,提劍飛斬而來,劍刃牽引動四周的空間,將琅仁與他的距離拉近!
『空間壓縮?』琅仁驚訝發現在忍者之眼的視野中,自己居然沒有閃避的方向,無論如何都會因空間變化而與大劍碰撞。
「是的!是我!」琅仁隨即正身面向封有泗,大笑著應道,「我是亞托克斯,我是鬼指的終結者!」
隨後共生體翻湧化作一柄十米巨刀,一躍縱斬向封有泗!
轟!
!
鐵索翻湧,封有泗淹沒在幽火之下!
琅仁單臂血肉開裂,微微後仰兩步。
這力量比剛剛要強出不少,居然能將現在的琅仁擊退兩步,琅仁心知這不正常,除非封有泗強行縮短俯身時限,以得到短暫的力量提升……
「是的,封有泗,你的憤怒全是因為我,但你這樣消耗門將的力量有能堅持多久?十秒?二十秒?待到你力量耗盡,我的地獄門便可順利敞開!」琅仁暢笑道。
一條刑罰鎖鏈勐然竄向琅仁,正當琅仁側身輕易閃過時,它突然變成了蓄劍突刺的封有泗!
「嗯?」
琅仁沒有料到這一點,被壓縮空間距離,直接迎面撞在幽火大劍的劍尖上!
「這樣可傷不到我。」琅仁看著面前的封有泗,毫不在意將自己胸膛貫穿的大劍。
眼見自己的火焰無法侵蝕琅仁的身軀,封有泗身上火焰躍動,鐵索從劍身中湧出,將琅仁圈圈纏繞禁錮!
「隊長!」封有泗大喊道。
夜鱗心知是唯一的機會,隨即催動體內剩餘的怨念之力,劍身上的花紋也轉變,成為一個燃燒著黑紅火焰的龍頭花紋!
「疫龍斷空!」
一劍揮斬,劍刃迸發黑紅火焰,從中竄出一條腐敗不堪的黑色長龍,張大皮肉剝落的大嘴,一口將琅仁吞下,隨後勐地砸進了星核岩漿之中——
轟!
!
黑龍在不知下方多深的岩漿之下爆裂,涌動的能量氣泡將熔岩也侵蝕成黑色,猶如太陽上的黑斑並越擴越大,直到腐蝕出湖泊大的黑色岩漿區才逐漸停止。
夜鱗看著下方的黑色湖泊,想看看琅仁在這一擊下的下場,卻沒有支撐自己的力氣,隨即墜落。
封有泗心臟勐跳,連忙要上去抱接,卻見一條紫紅的身影飛過,將夜鱗安穩接下。
「萌芽?你剛剛去哪了?」封有泗看清它的模樣,略微放下心來,跟上去查看夜鱗的傷勢。
夜鱗仰癱在萌芽的背上,黑色血液不斷從小腹的傷口中湧出,面具下也還在流出黑色血液,整個人幾乎都被染成了黑色。
「隊長,隊長,葯!老東西們給你的葯,快吃呀。」封有泗手足無措的喚道。
夜鱗被喚醒了幾近昏迷的意識,顫抖著手在萌芽身上摸索著,從縫隙中取出一個細竹筒,遞給封有泗。
封有泗連忙拽開封蓋,從竹筒里抓出一條黑紅色水蛭般的肉蟲,輕放在夜鱗的面具上。
肉蟲似乎知道自己的職責,在面具上翻過身,便游鑽到面具下與臉頰的縫隙中,沒一會便能看見夜鱗的喉嚨微微起伏一下。
藥效生效很快,腹部被黑血浸透的衣物下,糜爛的血肉如蚯引般開始蠕動並相互結節,織成了一張脈絡網后結痂。
「對了,燈籠,它也有治癒的能力!」封有泗突然想起什麼,幽火大劍變回了搖曳的燈籠,垂在夜鱗的傷口上,緩慢從中心滲透出墨綠色流光滴落在夜鱗腹部,生成一條條纖細的鐵索,封鎖住傷口。
但他們都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帝國大將瑄煌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在「內部」,若不想辦法修固星源內核,身體上的傷再怎麼治都是徒勞。
就在此時,萌芽突然開始低鳴,聲音不是之前對夜鱗的依戀,而是充滿了警告意味——
「咕咕咕咕咕咕……」
黑色湖泊的中心,一連串巨大的氣泡開始沸騰,這不是熔岩本身流動的沸騰,而是什麼東西正在浮現——
一隻紅色手骨破開岩漿,扒在岩漿表面形成星源板塊給予支點,一副血肉不斷再生,卻又不斷腐敗脫落、掉進岩漿之中燒做灰盡的骨架從中爬了出來。
封有泗見狀,連忙轉化幽火大劍,攔在夜鱗身前——他怕自己又被擊飛,再現鱒涸的下場。
「好兇狠的腐敗之力,居然連地獄門的補充都差點應付不了。」琅仁抬起雙手,纖細的臂骨在沒有眼球的眼眶前揮舞,上面不斷新生卻又脫落的腐爛蛋白質讓他自己都略感噁心,可是沒有辦法,連通地獄門所帶來的治癒提升只能堪堪與之抗衡。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封有泗身後夜鱗垂危,此刻這般猶如從地獄中爬出的骸骨琅仁給了他極大的心理壓力,就連門將的冷靜個性都生起嚴重的情緒波動,他大聲質問道。
本以為只是一隻無足輕重的小貓小狗,當初來時他都認為鱒涸有些小題大做,只需一個人來就足矣。
可不曾想,那隻小貓小狗竟是真正來自地獄的惡獸!
而他們這邊,鱒涸身死,隊長垂危,他自己如今也是強弩之末……幾近團滅!
敗局已定……
封有泗的幽火大劍不斷跳動,被琅仁看在眼裡。
「你心亂了,」琅仁抬起手骨指著遠處的地獄門,說道,「它都不穩了……怎麼,想放棄了?我都這幅模樣了,你不想著再試一把?」
琅仁展開雙臂,似要迎接封有泗的劍尖。
可他越是如此,封有泗的大劍就越發的不穩,因為他深知,就算是此刻這般的琅仁,他恐怕也沒有能力戰勝。
這才是最恐怖的攻勢,直擊心境!
彭——
終於,封有泗手中的大劍崩潰,變回成暗澹的燈籠。
地獄門上的禁錮也消失了,或者說封有泗已經維繫不住它了。
只聽地獄門正在緩緩打開,發出沉重又刺耳的摩擦聲。
事到如今,琅仁也沒了逗弄的心思——對方已經失去了鬥志,這對他來說是無趣的。
然而下一刻的畫面,又讓他眼前一亮。
巨劍緩緩支地,纖細的手握緊劍柄,那個女人艱難的從紫紅色怪獸身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雙腿站到獃滯的封有泗面前,攔在琅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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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說了,」嘶啞的聲音滿是疲憊,「你不能……不能在我之前……之前殺死他……呼……他已經是……是我最後一個部下了……」
她如此喘息著說道,面具仍滴落著血。
「他稱不上你的部下了,隊長大人,」琅仁下顎骨卡卡開合說道,「相比於你,他已經失去了鬥爭之心,現在估計連尋常鬼指都不如,現在死在我手裡,至少還是以鬼指戰士的身份。」
地獄門還在緩緩開啟,哭嘯聲從深處隨地獄之風湧出。
夜鱗不語,以凝視回應。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應當給你的堅持以同樣的尊重,那就讓地獄之門將你們毀滅好了。」琅仁說著,身影慢慢透明暗澹。
同時,遠方的地獄門接連閃爍,來到琅仁的身後,恐怖的威壓從大門后溢出。
封有泗雙臂垂下,「隊長……對不起,我不配做您的部下,甚至……不配站在您身後。」他低聲說道。
「顯然,是我不夠資格,三百年前,謐言、梟陌、蟶爵……還有鱒涸,你們報以我衷心,在族內維護我的聲譽,不惜與其他族員決裂相對,我應當回以庇護,可我並沒做到,他們都是在我眼前死去,至少最後一個你,可以讓我盡到隊長的責任。」
夜鱗沒有回頭看他,只是低頭摸著躁動不安的萌芽,語言中充滿了對過往的可惜與釋懷。
「感人至深的團隊情誼,我作為惡魔都要為之潸然淚下……呵…呵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有點沒崩住,我會假裝落兩滴眼淚的。」
琅仁的聲音從地獄門頂不合時宜的傳來。
「你……可真惡劣吶……」
夜鱗低聲回應道,屏息抬起巨劍,再度凝聚巨大的劍鋒,準備與地獄之力做最後的決斷。
可就在這時,低聲嗚咽的萌芽仰望著星空,大聲嘶吼起來。
琅仁也心頭一懍,一股厭惡之意從空蕩蕩的小腹湧上大腦,噁心的氣味讓他幾乎躬身作嘔!
於是他連忙暫緩地獄審判巨刃的出擊,仰頭看向星空——
然而星幕……已然扭曲,一抹幾乎遮蔽了整個宇宙的陰影,已經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