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我是你爹
慕容廷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我怕你說嗎?其實並不怕,我今日敢站在人前,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韋達抬起頭來,正看見慕容廷傾身靠近他。
慕容廷臉上帶著笑,他眉目清朗,臉型很好看,不管放在夜國還是梁國的審美,慕容廷都絕對是美男子,蒹葭玉樹的存在。
但韋達卻是嚇得一下子跌坐在自己的腳跟上,表情猶如看見厲鬼靠近。
「你看見我,是什麼心情?」慕容廷問。
韋達腦子裡冒出兩個字,「害怕……」
但他開口卻委婉了很多,「驚、驚訝……」
慕容廷呵呵笑了聲,「驚更多些吧?驚慌?驚恐?總之,不是什麼好情緒。我向你保證,景胤的心情和你差不多。何苦叫他多這麼多煩憂呢?如今齊王已經死了,他以為功高蓋主的那個人,已經做了古,你何苦叫他在皇位上,也心生不安呢?那就是你這臣子的罪過了。」
韋達不曾想他會這樣說。
攔截自己的信,大半夜的跑來嚇唬威脅自己,他反倒還做對了?他是在為夜帝考慮了?
韋達覺得他的說法簡直無恥!
但韋達不敢反駁,他連連點頭,「下官曉得了,曉得了。」
「若非不想興起兩邦之戰,不想百姓無辜受連累,誰管你說不說?你看本駙馬像是怕打仗的樣子?」慕容廷輕哼了一聲,「若不是怕長公主傷心,擔憂她的百姓,本駙馬巴不得你趕緊告訴他。」
韋達吸了口氣,他的話雖不中聽,細想來,也確實是實話。
「話已至此,你好好休息吧,浪費奔赴馬大喜的日子,良宵時光,跟你在這兒叨叨!告辭!」
忽的一陣風過,屋裡的燈燭噗的滅了。
韋達抬眼再看,屋裡已經沒有人了。
若非空氣里還有燈燭燃燒過的一點餘味,他真懷疑自己是做了個夢。
韋達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嘶——」
他倒抽涼氣,后怕不已。
「真是齊王,我竟面對面見了齊王……還活著?」
慕容廷回到長公主府,脫去外衣,他看了眼大紅的床帳,影影綽綽看到床上的人影。
他不由咧嘴笑了,他在暖爐旁先驅走了自己的一身寒氣,這才來到床邊。
掀開帳子,他一愣,「沒睡著啊?」
梁長樂正端端正正的躺在那兒,瞪著眼睛看著帳頂。
「是不是沒有為夫,你睡不著?」慕容廷笑著鑽進被窩。
他的手腳立時不老實起來。
梁長樂卻一把捂上他的嘴,「別說話,你瞧。」
慕容廷順著她的手指,向帳頂看去。
只見那隻胖乎乎圓滾滾的金蠶,正游弋在帳頂的微光里。
「它有點兒變形啊?」慕容廷吻了下她的掌心,低聲說道。
梁長樂一直看著金蠶,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慕容廷有點兒吃醋,金蠶能有他好看?
「你不覺得它有點兒像你嗎?」梁長樂問。
慕容廷:「……」
難道在念念眼裡,他就跟一條蟲似得?
梁長樂終於瞟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嗤笑一聲,「想什麼呢?不是像現在的你,而是像以元神出現時候的你。」
慕容廷這才把視線從她那張白皙精緻,怎麼看都看不夠的臉上移開。
他盯著金蠶細看了一會兒,「我說它怎麼變形了?它長了龍角和龍鬚啊?」
梁長樂說,「它的尾巴也在變,你沒回來的時候,它的須還很短,這會兒已經長長了,等到明日,說不定還要長出龍爪來。」
慕容廷輕哼,「它就是只金蠶,你還指望它長成龍嗎?」
梁長樂斜睨他,笑說:「它被收服成為我的靈寵時,是金蠶的模樣,可如今,它噬了你慕容廷的血,突然有了新的力量,因你而化身為龍,就不可能了嗎?」
慕容廷忽而捧著梁長樂的臉,在她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原來念念是要誇我,我以為你真是誇條蟲呢。可能,當然可能。」
慕容廷把幔帳挑開一條縫,抬手以內力將金蠶揮了出去。
不等金蠶回頭,他就把幔帳放下。
「念念,新婚之夜,咱們……」他拉過被子,擁緊了她。
有個蟲子……不管它是金蠶,還是金龍,還是別的什麼,都不能在此窺伺,這是獨屬於他和念念的事兒。
金蠶後來怎麼樣了,梁長樂不知。
因為慕容廷實在把她伺候的太好了,她已經快樂地忘了別的事,享受期間的她,只知道她好愛他,愛他的一切,甚至愛聽他反覆呢喃她的名字,有時叫她「念念」,有時叫她「長樂」。
不管他叫哪個名字,她都有不一樣的體驗,也從中感受到他濃濃愛意和寵溺。
太后免了他們兩個人去宮中敬茶。
梁長樂索性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一睜眼,就看見枕頭上趴著一條食指長的微型小金龍。
隔著金龍,才是慕容廷那張英俊逼人,且好似終於心滿意足的臉。
梁長樂被那小金龍嚇了一跳,她盯著它看。
它也看著她,大眼瞪小眼,氣氛古怪。
「你是靈寵金蠶?」梁長樂低聲問。
慕容廷立時醒來,睜眼也是一愣,「什麼東西?」
小金龍點點頭,又搖搖頭,沖著慕容廷忽然張嘴。
「呼——」它噴出一口火來。
小小的火焰並不嚇人,就像火摺子打出的一簇小火苗。
慕容廷還是被火焰逼地退後了些許。
小金龍得意的揚起腦袋。
慕容廷抬手戳了戳小金龍,他手勁兒大,小金龍差點被他戳翻在枕頭上。
小金龍沖他齜牙。
慕容廷高興地笑起來,「它還真的變成了龍啊?你看這龍角,這龍尾,這金光閃閃的龍爪,有你爹的威風勁兒。」
小金龍正欲噴火,聞言,龍眼一瞪,噗——吐出一口黑氣。
「我說得不對?你噬了我的血,方能變成今日的金龍,我可不就是你爹,你親爹。」慕容廷一臉當爹的威嚴。
小金龍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似乎也認這個理兒。
他耷拉著龍尾,垂頭喪氣的向梁長樂的枕頭搖搖晃晃走來。
它走的還不熟練,走兩步歪一下,索性飛了過來,落在梁長樂的手心裡,盤曲龍身,委曲求全的趴著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