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江家入獄
此事背後又牽連出江家,令顧星雲和舒太傅都始料不及。
但顧星雲沒有遲疑,他立刻帶人趁夜往江尚書家裡去。
去之前,他只私下見了梁景帝,要了皇帝手諭。
江家此時,歌舞昇平,過去的一年,雖不太平,卻是蒸蒸日上,一切都向好處發展的一年。
江尚書舉杯,對一大家子人笑著說道:「皇恩浩蕩,我梁國必將走向輝煌。掃滅奸佞葉從容,我江家也得了皇上重用信任,江家這一代子嗣不少,也大都勤學好問,將來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江家的年輕一代,忙謙虛道謝,同江尚書共飲了這一杯。
江尚書又笑眯眯的看著底下的女孩子們,「前有長樂公主,林將軍,如今又有了孝賢長樂長公主,這些女子為表率,也是為天下女子開先驅,鋪路石,你們女孩子將來的路會越走越寬,一定要珍惜這樣的機會!
我聽說,皇上有意重新整頓女學,已經挑了好幾位大儒做女學的先生。女孩子能識文斷字,才思敏捷,將來不會比男子差!說不定我江家也能走出一位出將入相的女子,光耀我江家門楣!」
江尚書說的眉飛色舞,有美酒助興,他很開懷。
女孩子們一個個挺胸抬頭,表示她們會努力,不負期望。
宴席正高興的時候,一隊金吾衛忽然闖了進來。
江家家丁們的攔阻,在訓練有素的金吾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原本熱鬧的宴席廳堂,霎時間氣氛就變了。
好在江家人頗有底蘊,就算事出突然,家中不管老少,都沒有慌亂,更沒有大呼小叫。
女孩子們一見來的都是兵丁侍衛,便自覺的垂頭往後退。
顧星雲從門外走進,「女孩子們也不用迴避,都跟著走一趟吧。」
江尚書臉色微變,忙上前施禮,「顧統領,不知我江家所犯何事?」
顧星雲淡淡看他一眼,「江尚書知道長樂長公主的身份吧?也知道長樂長公主對於皇上,對於我大梁國社稷的意義吧?」
江尚書臉色一沉,往自家孩子身上掃了一眼,他謹慎道:「微臣十分清楚,所以一再教導家中子嗣,萬不可與長公主府交惡,這期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顧星雲道:「有沒有誤會,去刑部大牢里聊聊就知道了。帶走!」
「慢著!」江尚書心覺不好,暗暗覺得,絕不能這麼不明不白被帶走。
他很擔心這一趟,有去無回。
「我乃正二品的尚書令,你壓我去刑部大牢,不能單憑一張嘴,我要面見皇上。」江尚書道。
顧星雲笑起來,「江尚書當我是三歲孩子嗎?我沒有皇上的命令,敢登你尚書府的大門?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他說著抖開來之前皇帝親自下的手諭。
「見字如見朕,江尚書還不跪下?」顧星雲冷呵一聲。
平日里嬉皮笑臉的他,此時還真有點兒嚇人。
江尚書聞言,立時跪了下來。
江家人也跟著跪下。
顧星雲收起手諭,抬了抬下巴。
金吾衛立刻將宴席上的眾人團團包圍。
「江尚書,請吧。」
還沒過了年初二,江家又出事了。
原本太太平平的新年,過得人心惶惶。
有人在怨怪舒太傅,若不是舒家女兒惹事,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變故。
有人也在偷偷埋怨長公主府……她一來,就多生事端。
不過不管旁人怎麼說,長公主府上,依舊一派祥和。
年初二,梁長樂和慕容廷一起進宮向太后祝賀新年去了。
艾麗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太后簡直不能離了她跟前。
「你別嫌哀家粘著你,你快要臨盆,隨時有可能發動,哀家不在跟前心裡總是慌慌的。」夏瑾有點兒不好意思。
艾麗笑著說:「阿娘說哪兒去了,您在跟前守著,我心裡還輕鬆了呢。我跟皇上都還是孩子呢,一點兒經驗都沒有,您能守著再好不過。」
梁長樂看她們「母慈子孝」,羨慕的不行,她抬手不經意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她這細小的動作卻沒逃過慕容廷的眼睛。
他伸手握住她另一隻手,有溫厚的力量通過掌心渡入她體內。
梁長樂微微緊繃的臉,放鬆了許多,轉過臉沖他笑笑。
兩人正眉目傳情。
外頭卻匆匆來了個女官,在殿外探頭,卻不敢稟報進來。
梁長樂瞧見了,就向太后告辭。
夏瑾這次沒有挽留,准了她夫妻二人離去。
梁長樂這邊剛走,耳邊就傳來女官稟報之聲,「被抓進刑獄的江家人皆說不知道陷害一事,但他們也說,唐銘是江家的遠親,按輩分兒,他該叫江尚書一聲叔父。
倒是那江家的小姐,江月忽然癲狂,握著簪子要殺人。她捅傷了她母親身邊的老嬤嬤,若非那老嬤嬤誓死護主,她就把自己的母親給捅傷了。」
夏瑾沉吟片刻,「這個江月和那唐銘,私下是否有聯繫?」
女官道:「太後娘娘慧眼如炬,經查證,那唐銘實則暗戀江月多年。去年在望春樓,抄襲詩作為出風頭,其實都是為了引起江月的青睞。」
梁長樂越走越遠,後面的話,她便聽不見了。
「難怪母親這次沒有留我們,她不想叫我聽了心煩。」梁長樂嘀咕道。
慕容廷說:「那你聽見了,可曾心煩?」
梁長樂搖搖頭,「怎麼會呢?這一點小事,不足我在夜國所受的十分之一,還不足叫我煩。」
慕容廷哭笑不得,「這麼說來,最對不起你的還是夜國。」
梁長樂搖搖頭,「不能這麼說,對我最好的也是夜國。」
慕容廷挑了挑眉。
梁長樂忽然點起腳尖,在他臉上飛快的親了下。
四周沒有宮人,宮道上乾淨清冷。
但她還是微微紅了臉。
這麼放浪形骸的動作,在以前,打死她也不會做。
但近朱者赤,她被慕容廷帶歪了。
「夜國把你給了我,再多的煩惱也值了。」梁長樂語氣輕飄飄的,嘴角卻一直上翹。
她的腳步似乎都輕飄起來,慕容廷的心情也跟著無比輕快。
不能輕快的,乃是江家眾人。
唐銘受不住刑,一五一十全都說了,「江月想叫他們斗,她為何惱恨長公主……這我實在不知啊?我只知道,她不喜舒雲夏已經很久了。」
江尚書得知唐銘的供詞,心裡咯噔一下,已經有了猜測。
但刑獄中又有新情況——江月瘋了,這叫他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