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噩夢醒來便只剩下了冰寒

「在這枚箭尖上我抹了歲寒冰絕，你應該還沒有忘記，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是真的很美，很美。」上官騫莫望著雲辰，眼底一片溫柔，彷彿在透過她看向時光深處。

「我把它研碎后就抹到了這支箭頭上，你看，它真的就像是你說的那樣，藍得深邃，也藍的純粹，宛如天空之鏡，海洋之心。」

似乎陷入了自我陶醉之中，上官騫莫的眼神變得狂熱而痴迷，「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它再染上了血的紅色，是不是就更美了……」

說到這裡，上官騫莫病態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竟是也跟著流了出來，不受控制的傾瀉著。

雲辰微微閉了一下眼，再度睜開時，澄凈空明如雪。

手上一個用力，那射入心口的箭就那麼揚手給拔了出來。

幽藍的箭頭上滴滴答答的，流淌著鮮血。

「確實很好看呢……」雲辰低語著，眼瞼下垂，上官騫莫再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雲辰……」上官騫莫瞳孔緊縮，嘴裡無意識的呢喃出聲。

「上官騫莫，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愛上你了，一定在見你第一面就殺了你……」一邊說著，雲辰綻開了一個笑顏，竟是徒手將那箭羽擲入上官騫莫的小腿上。

上官騫莫慘叫一聲，跪到了地上，鮮血瞬間蔓延開一副絕美畫卷。

雲辰嘴角上揚起來，就算死，他也算廢了上官騫莫一條腿，不算血本無歸。

慢慢的挪動身子，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張開手臂，任由自己墜落下那無底深淵。

恍惚間，似有一滴淚砸到手背，疾速的下落里，只有風雪迷茫了雙眼。

「雲辰——！」

是誰的呼喊，如此撕心裂肺，又如此好笑……

雲辰胸口一陣絞痛，鮮紅的血絲自嘴角溢出。

「將軍！將軍！……」

如此急切的呼喚，是，他們啊……

還好，他們還活著……

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下，伴隨無盡哀慟。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忽然，一個柔聲的嘆息將慕北拉回到了現實。

溫軟的指腹拂去了她眼角那滴淚。

慕北還未睜開眼，抿了抿乾澀無比的嘴唇，聲音喑啞：「小顏，點燈，去給我沏一壺茶來吧。」

話落，她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了身子，只覺滿頭滿身都是大汗淋漓。

自嘲一笑，她把眼睛睜開，卻是無邊的黑暗。

小顏沏好茶走回到床邊，拿出手帕替慕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嘆了一口氣。

「小顏，你是點了燈的，對嗎？」忽想到了什麼，慕北眨眨眼睛，笑意蒼白，帶著點點的涼意綻開。

手指尖放在眼皮上，那冰涼至極的觸感。

「小姐……」小顏有些擔憂。

慕北搖搖頭，把茶杯湊到嘴邊，一飲而盡，「你去休息吧，不必管我，我暫時不太睡得著了。」

茶水還是白日里燒的，現如今已經冷了，茶味卻很濃，很苦，這是慕北最執著的味道。

苦澀冰涼到了極致，便是麻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