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江南
「咳,師父,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去雲遊了么?這麼快?」
長安嘻嘻一笑,太丟臉了,滿地打滾的樣子被己凌洵抓了個正著。
「回來了。」
己凌洵一翻手,一根玉管出現在他的掌心,通體深紫,蒙著一層微光,可是長安一感知,這竟是一根竹管。
「給你帶回來的,可以當本命法寶。」
「這是玉骨紫竹?」
長安攻擊力沒多少,但就是書讀的多,這幾年她幾乎把整個藏經閣翻了個遍,而己凌洵手上的東西她可一眼就認出來了。
玉骨紫竹是集天地靈氣而成的竹子,千年竹骨成石,萬年竹骨成玉,可謂是天地至寶,具長安所知,這玉骨紫竹只有鎮靈紫雷音寺才有,怎麼己凌洵還拿到了。
「這玉骨紫竹內涵天雷之力,正和你雷屬性的靈根,作為你的本命法寶最為合適。」
己凌洵空下的另一隻手翻轉,竹笛身上褪去了一層柔光,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絲絲雷電。
不知怎麼,長安感覺體內的靈力都翻動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將竹笛握在手裡。
觸手生潤,竟真的如玉一般。
「師父,不是鎮靈紫雷音寺才有玉骨紫竹么?你這個從哪裡得來的?」
「偶然得到。」
己凌洵淡然一笑,雲淡風輕。
瞧見己凌洵破天荒的笑容,長安心裡咯噔一下,自己的這個師父不會搶了人家的寶貝吧。
當然,長安這句話是沒問出來,她覺得己凌洵不像是那麼流氓的人。
可是後來,鎮靈紫雷音寺氣勢洶洶的跑來討鎮寺之寶的時候,己凌洵在長安心裡的形象又刷新了一下。
「心情可好些了?」
己凌洵見長安對玉竹愛不釋手,眼中的神色軟了下來。
「什麼?」
長安被問的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有心事。」
己凌洵開口,如清風般細細密密的拂過長安的心。
「我可不是你這個超脫凡世的仙人,當然會有心事了。」
長安聳了聳肩膀,她突然想象不到,有人情味的己凌洵是什麼樣的。
己凌洵沒說話,卻召出來一柄長劍,長安認出來,這就是那時己凌洵用出凍結時空的寶物。
嘴裡念出聽不懂的咒語,長安就看見己凌洵的話音剛落,這劍驟然變長,浮在了己凌洵的腳邊。
「來。」
己凌洵輕飄飄的立於劍上,向長安伸手。
長安早就想學御劍飛行了,她兩眼放光,抓住己凌洵的手就站在了劍上。
長劍在己凌洵的操作之下穩穩浮起,長安最開始有點怕,緊緊的抓住己凌洵的衣擺。
後來膽子大了起來,開始伸頭探腦。
「哇,好棒啊!」
長安迎著風,在己凌洵的牽引下調轉體內靈氣,適應了半空的寒意和空氣稀薄。
長安手指一揮,白雲從她的指縫間飄走。
己凌洵在後面護著長安,看見她逐漸綻放的笑容,嘴角勾起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笑容。
己凌洵帶著長安飛了一圈,直接就吊起了長安的興緻。
「想學?」
己凌洵瞧著長安手舞足蹈的興奮樣,將凌霄劍收回了手中。
「嗯嗯,想學。」
長安瘋狂點頭。
「可是你沒有屬於自己的佩劍。」
己凌洵這句話一說,長安就蔫了下來,沒劍她拿什麼飛啊。
「那這凌霄劍,以後便是你的了。」
己凌洵將手中的凌霄劍遞給長安,一串漂亮的月白色劍穗凝在了劍柄上。
「我?」
長安詫異的接過,她沒想到這劍很沉,
「這不是你的佩劍么?」
「我想送給你。」
己凌洵握著長安的手,幫她一點點的拉開劍鞘。
劍身薄如蟬翼,很乾凈,什麼花紋都沒有,只有劍尖中央有一隻長的凹槽。劍鞘卻很厚,是長安一隻手勉強能握住的寬度。
「它有名字么?」
長安用手指勾著劍穗玩,透過葉子的細碎陽光落在劍鞘的雲紋之上,似有一道流光輪轉。
「凌霄。」
己凌洵看著長安,這柄劍在他身邊已經幾百年了,如今到了她的手裡。
「既然是我的劍,那我可以給它一個新的名字么?」
「你想叫它什麼?」
長安撫摸著劍柄的手停頓了一下,她長睫微垂,緩緩地說道,
「我想叫它,江南。」
「江南?」
己凌洵嚼了一遍,卻不知其中的含義。
「可能,我想家了。」
己凌洵教了長安口訣,長安開始試著操縱劍身,最開始還有點晃,要靠著己凌洵穩住劍身,到後來,長安便能夠穩穩的於低空飛翔。
長安天賦很好,這是己凌洵親口說的,再加上御劍飛行也不是什麼難事,長安沒過多久就學會了。
「哇!刺激!」
長安嘗試在高空飛翔,濕潤的空氣在長安的衣袍上凝成了水珠,滾滾而落,隱沒於雲中。
「那是傾雲宗?」
長安向下俯視,就見到了傾雲宗,十二峰聳入雲霧,朦朦朧朧的模糊了長安的視線,原本那麼大的宗門,在上空一看,也不過那麼大。
「真的好漂亮啊。」
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鳥兒,擦過長安的衣角,嚇得她體內真氣一亂,腳下的劍身也不穩當了。
「啊!」
長安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抓住了己凌洵的腰帶。
己凌洵右腳向後一壓,劍身穩了回來,他伸手一撈,將長安圈回了懷裡。
只是誰也沒想到,兩個人的唇角會溫柔曖昧的擦過。
長安的眸子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她在己凌洵琥珀色的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窘迫的倒影。
風捲起他們兩個人長發,狠狠的糾纏在一起。
噗通!噗通!
長安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五感這樣的敏銳,她心跳的聲音好像在耳邊無限放大。
那修為那麼高的己凌洵會不會聽見?
腳下的江南嗡嗡作響,一層層光暈擴散開來,籠罩在長安和己凌洵身周。
長安不知道自己怎麼落到地上的,也不知道江南怎麼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反正她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
這邊長安精神混亂,另一邊的己凌洵則是衣衫混亂。
他的腰帶被長安扯了下去,也不知道揚在了哪裡落下來的時候,長袍鬆鬆垮垮的,露出了大片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