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沒什麼不甘心的
只不過比商執樺更先面臨這個問題的說實在的還是白亦觀,白亦觀現在大概是覺得自己輸了天下贏了仇鏡語吧。
好像一下子也就變得可以接受多了,大概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再是孤身一人,總比一個人來面對這些好的吧。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信任仇鏡語是什麼錯的事情,不管外人怎麼說。
「鏡語,別算了,來陪我喝茶。」這天命,大概也是怎麼算都是算不明白的吧。
仇鏡語聽到白亦觀的聲音,特別清楚這個時候的白亦觀需要什麼,他想要的或許都已經不是不一樣的答案了,因為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哪裡還有什麼別的可能的啊。
仇鏡語也不推辭,旁邊就有人在煮茶,他自然也是馬上停下手中的動作,過來坐下,也絲毫不客氣,好像自從那天之後,他們之間的一個屏障好像就少了,好像也沒有的生疏,說是君臣,這個時候可能更像是好友。
其實仇鏡語不是不明白白亦觀的心思,之前或多或少有些抗拒,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好像也還好了。
仇鏡語坐下之後,也不著急看著白亦觀,反而是看著城外的方向,那應當也是西疆駐紮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著急開口,也不知道是白亦觀被仇鏡語帶的更隨性了還是徹底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很久之後,向來不著急的仇鏡語倒是先開口了:「我同赫連若要了一片地,我們可以隱居山林,只是你甘心嗎?」
這是仇鏡語的安排這一點沒錯,也的確是應該讓白亦觀知道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自己竟然是會去問白亦觀到底甘心不甘心的。
白亦觀聞言,倒是輕笑了一聲:「又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呢?」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不管是赫連郅還是赫連若,也都是不會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的,這其中的原因,仇鏡語當然也是想明白了,也沒有和白亦觀說的必要了。
仇鏡語聽了白亦觀這話,說來也的確是,又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呢?自己問這個問題也的確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不過讓仇鏡語有些意外的是,白亦觀隨後又問了一個問題:「鏡語,在來之前,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個天命了?」
其實上,這個問題,白亦觀想問很久了,在之前就想問仇鏡語到底是為什麼來北閱,為什麼答應自己,可是自己從來都不敢問的,生怕自己聽到一些自己並不想要聽到的回答。
只是現在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其實上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了,而且仇鏡語對後續的安排也的確是讓白亦觀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仇鏡語的這個樣子也不是要離開的樣子。
只要仇鏡語不離開,那就沒有什麼關係,畢竟相比較江山,可能也很在意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誰的吧,只要是仇鏡語,都好說。
他大概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仇鏡語在自己的心裡已經這麼重要了,重要到別人根本比不過,甚至連江山,都有可能比不過了。
仇鏡語聞言,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沒有說是一定不能說的:「嗯,我下山是有目的的,但是遇到你是我自己也沒想到的。」
人算不了自己的命,仇鏡語也不知道在他的人生里到底會發生一些什麼,所以遇見白亦觀是自己意料之外的。
白亦觀聽了仇鏡語這話,大概也是想起了以前,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兩個人竟然這麼相處這麼多年了,想來赫連若都長這麼大了,這長江後浪已經快要把他們這道前浪拍死在了沙灘上了。
「你跟我回北閱也只是因為我幫了你?」白亦觀這個時候大概也是沒什麼是不能接受了的。
仇鏡語聞言,也是不想騙人,這會兒也就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本來以為白亦觀多多少少是會不開心一下的,畢竟這好像就是報恩,僅此而已,按照這個人的性格,肯定也是不滿意於這個答案的。
不過這一次,也的確是要讓仇鏡語意外了,這會兒只是道:「還好我當時幫你了,不然大概也就要錯過了吧。」
這樣的感嘆,好像不到暮年都是沒有的,想來也是突然間經歷了很多,也就看開了很多,也開始傷春悲秋,感嘆往事了。
仇鏡語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一笑,是了,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想著說跟白亦觀回北閱,大概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吧,他的人生,可能也不過是在山上過一輩子,平平淡淡,平平無奇,又或者是下了山進了世俗,做一輩子的神棍。
國師?他不貪戀這個名頭,但是人終究也是會怕寂寞的,他也曾想過多麼寂寞沒有情緒的過一生,可是後來發現,現在這樣也不錯。
白亦觀的慶幸,又何嘗不是他的慶幸呢?
「鏡語,如今外頭的評價,都不是很好,你切不要從閑雜人等的嘴裡聽了去,都是莫須有的事情,你權當是給我背了黑鍋。」白亦觀有些擔心,因為今天自己在皇宮的甬道里就聽到了這樣的言論。
其實上如今皇城又或者是皇宮,也都是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知道要經歷戰爭了,有些在北閱皇城的富豪這會兒也都遷家到其他地方了。
大概這些話生來在皇城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吧,也不知道白亦觀為什麼就是不放棄,這才讓這戰火延續到了皇城?
其實不管是什麼理由,皇帝都是不應該放棄自己的家國的。
只不過,他們對白亦觀和仇鏡語都有著不小的怨恨,白亦觀是一個昏君,仇鏡語是一個禍世神棍,其實也都是半斤八兩的了。
仇鏡語聞言,倒是笑了一聲:「我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就已經想過後果了,你用替我擔心。」
其實白亦觀的擔心很沒必要,仇鏡語也從來不是會在意別人說什麼的人,這個別人自然是指一些不實的言論,他向來看的明白事實,自然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