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攻城下

蘇子孟在城外等了許久，都未曾等到消息。腦海中回想到之前那小廝傳來的消息，說是季零伊在榆陽與岑越成親，若是此時還等待下去，片刻自己見到的恐怕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想罷，臉色鐵青，高舉大刀，命令人現在攻城。

開城大漢將城門打開，身後的將士烏央央的隨著蘇子孟的帶領衝進城內，與守城人兵刃相見，兵器與鮮血相互交織，慘叫聲與吶喊聲從未停止過。

岑越帶著士兵前來的時候，人已經打進了榆陽，且守城人幾乎都成了那些人腳下的亡魂。

蘇子孟一身黑衣如墨，未曾披金甲，卻也是氣勢如虹，冰冷的大刀上淌著殷紅鮮血，許是殺紅了眼，那犀利的眸子里了散發著潮水般的殺意。

正好對上騎馬而來的岑越，當看見他一身紅色衣袍的時候，那陰鷙的目光更加嚇人。讓岑越為之心顫，怯意涌了上來。

他緊張的握緊軍令，鎮定情緒，勒緊韁繩沖了過去：「蘇子孟，此處不是你的地盤，你枉自攻打進來，將這領主置於何地？」

蘇子孟剛剛解決了一個不知死活撲上來的小兵，對上他嘲諷的視線，冷笑：「你奪我髮妻，還說這些廢話？若不是我的，佔了不就好了。」

岑越怒了一張臉，從未聽過如此狂妄的話語，他自來就看不起蘇子孟，聽見對方這話，更是不屑。

也不多廢話，便叫人直接沖了上去。兩方相見，蘇子孟的人如勢破竹，畢竟是有過戰鬥經驗的人，沒多久，岑越的人便招架不住，忍不住往後齊刷刷的退縮。

岑越也發覺了不妙，帶著自己的人逃之夭夭，退回了府邸，喘著粗氣，狼狽的破門而入。

正好看見岑好已經醒來，坐在前廳里，面色凝重，一把老骨頭都是忍不住快要哭了。

當他看見岑越衣衫襤褸，渾身都是鮮血與泥土時，再次崩潰的將桌面上的茶杯扔了出去：「造孽啊，你這個畜生，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他醒來的時候本來想出去的，但是岑越的人硬生生將他堵在前廳。這方心驚膽戰的等回來的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太公，太公，您救救我吧，蘇，蘇子孟的人殺進來了。我們的人完全不頂用啊。」他慌張的口齒不清，也不管那茶杯砸到自己膝蓋，擦掉了一層皮。

岑好起身，氣得渾身打顫：「事已至此，你要我怎麼做？那蘇子孟是你能惹得人嗎？你也不聽近年來關於他的傳聞。」

頓了頓，差點背掉了最後一口氣。喘息一下，繼續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他，一陣謾罵，那手指恨不得戳段他的頭蓋骨：「你啊你啊，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就這麼不自量力，還不趕快將人還給齊侯。」

岑越低下頭，焦急的眼眶紅了一圈，弱弱開口：「人……已經跑了。」

「什麼？」岑越兩眼一翻，摔坐會梨花椅上，胸口起伏的厲害。

「還不去找。」

「是是是。」岑越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帶著自己的人去了後院，打算重新翻找一番。畢竟她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從岑府跑出去。

岑好深呼吸兩口，外面的大門已經砰咚一聲被人踹開，而後便是兵器碰撞的聲音和凌亂的腳步聲闖了進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他一瞬間跟老了幾十年華一般，臉上掛著灰白，出門迎接。

見蘇子孟帶著人大步走進來，將反抗的人全部制止，雙腿一軟，到了門口就跪在了地上：「侯爺饒命，侯爺饒命，都是孽孫的錯，還請侯爺手下留情。孽孫這就去找夫人，必定送還給侯爺。還請侯爺息怒。」

蘇子孟半眯雙眼，看著眼前前廳上高掛著紅色結花與綢布，內堂里還放置著紅棗腰果。看著便是個氣，鄙了眼身邊的蘇駱，淡淡出口：「砸了。」

蘇駱得命，帶著人將柱頭上的綢布扯了下來，撕裂聲與東西砰咚落地的聲音，每每都能讓跪在地上的岑好心灰意冷。

怪就怪在自己沒用，把岑越慣壞了。

東西砸完之後，蘇子孟才解了些氣，詢問季零伊在何處，有一小廝說明她跑到後面躲起來了，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蘇子孟點頭，讓蘇駱帶一些人在此處鎮守，自己則是帶一部份人去了後院。

在路上遇見了岑越，岑越整個人都嚇癱了，慌忙跪在地上求饒，蘇子孟懶得看他一眼，只是沒有看見季零伊的身影，心瞬間沉了下去：「人呢？」

岑越額頭早已經汗如雨下，他幾乎整個院子翻過來了，都沒看見人：「她……她跑到馬廄那邊便不見了，整個後院都找了……沒……沒找到。」

岑越開口回應他的話。臉上青白，就怕這人突然抹了他的腦袋。畢竟人都已經打到家裡來了。

「帶路去馬廄場。」

「是是。」岑越點頭，抖著雙腿站起來，不敢怠慢，趕緊將人帶到馬廄場，空曠的場地上，只有那一排排的馬棚。喂馬的人紛紛跪在地上，馬兒們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

馬廄頂上的季零伊喘息了兩口氣，渾身火辣辣的疼，許是在這上面躺了太久，一直被冷風包裹著，現在凍得渾身都快沒知覺了。

岑越的人中途又折回了一次，這又聽見了腳步聲，讓她目光詼諧的望著開始飄零著小雪的茫茫天空，心中從未如此寧靜過。但是要是這個時候死了，說實話還是有些難過的。

「找。」蘇子孟揮手，身邊的人開始私下分散，尋找季零伊。

而身邊的岑越乘機，帶著自己的人偷偷跑了。

這方尋了許久，都沒找到人。都聚集到了蘇子孟身邊：「君侯，沒有人。這四周都沒有。」

蘇子孟抬頭望著那馬廄旁最高大的大樹，昨日壓得雪化了不少，如今又開始漸漸堆積了起來。

他飛身上樹，目光在馬廄頂上掃視，最後落在自己不遠處那紅色身影上。

她蜷縮成一團，躺在草頂上，周圍落著點點白雪，那張雪白的小臉凍得通紅，一邊呼著氣，一邊抖著牙床。

跟可憐兮兮的小狗一樣。

那樣的弱小，又十分的倔強。更重要的是這躲避方式倒是出乎他意料。

蘇子孟飛身落在馬廄頂上，輕手輕腳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