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是你的榮幸

孟衡聞言，反間一事確實可行，如今楚軍衛軍必然不合，雖然有莫峰的轄制，但是也只是表面上風平浪靜，在背地之中必然是弄潮洶湧，恐怕想要反了的楚軍不在少數，現在只要給楚軍一點點的引火之星，那麼必然就是熊熊烈火，那麼到時候這所謂的衛國大軍就會不攻自破。

「不知道讓誰去？」

「這不現成的嗎？「蘇子駱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紙條，孟衡會心一笑，確實很現成。

而此時遠在衛軍之中正在準備開飯的言之鼻子忽然癢了癢，然後一個結結實實的噴嚏就打了出來，言之揉了揉鼻子，怎麼回事難道是昨晚從床上調到地上睡了一晚竟然還會風寒？想著言之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可能啊，別說地上，就算是水裡呆幾個時辰自己也不會風寒啊。這般想著言之又打了一個寒顫。

不對！今天陰風陣陣，絕對有妖孽啊！

言之拿著自己的破碗坐在那裡正在思考怎麼回事，那邊就傳來了開飯的聲音，結果那群兔崽子還沒等言之反應過來就哄搶一空，只留下了幾片菜葉子在鍋里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似乎在說，別嫌棄好歹還剩點。

「你們，好小子。」手裡拿著筷子，點了一圈自己的兵，都特娘的不靠譜，自己好歹是他們的百夫長吧。

「頭兒，你剛剛想啥呢。」舀了那幾片菜葉子字后，坐在一遍開始吃飯的言之還沒等下嘴一個胖子就湊過來，言之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碗往旁邊一撇，然後謹慎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胖子。

「鐵柱，你少來套近乎，今天我沒搶到啊。」

「嘖，頭兒你看看你說的，我李鐵柱是那種人嗎？」那個叫鐵柱的胖子砸吧了兩下嘴，然後指著一個和衛軍軍營之間的木欄杆問道：「那邊就是楚軍，也不知道這一仗回去還能剩多少。」

說這話胖子還往嘴裡添了兩口糧食，如今雖說是楚軍，但是吃喝都是衛國的糧草，所以被衛軍看不起，而且吃的也不如衛軍，莫峰並不願意這樣，但是軍中的一些將令卻說如果一視同仁，未免寒了衛軍的心，兩廂對比之下還是自己的軍隊靠譜，畢竟楚軍養的再好也是要給別人了。

「不知道。」言之不想在討論這件事，畢竟楚國也算是自己的故國，只是如今卻是已經沒有了。

「哎，你這人不知道就不知道那還急了？」

胖子指著言之的背影，然後又瞥了一眼楚軍，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自己衛國當初在楚軍的鐵騎指之下那裡敢說一個不字，如今可算是讓自己揚眉吐氣了一把，看看自家的衛國就算是藩國好歹還在啊，如今楚國呢？

嘚瑟！在嘚瑟！

胖子得意的看著那邊的楚軍，楚軍之中的情況雖然不算是嚴峻，但是不患貧，患不均，若是兩軍都是這樣，自然是沒事，偏偏一道木欄杆的距離就讓人給看不上了，尤其是之前自己大楚看不上的衛軍，這落差太大總是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

「行了！都別生氣了，等到咱們楚國復國之後再和衛國算賬。」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穿著相同衣服的人，然後說了一句，坐在灶邊看著明顯比衛軍低了一個檔次的伙食。

誰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少人都沉默下去了，甚至還有不少人在偷偷的抹眼淚。

「別說了。」那些人的父母家人都在江南，如今自己卻在江北，回不去還不能不往前沖，這幾天下來，衛軍死了多少，楚軍又死了多少，白荊雖然不斷地在和莫峰交涉，但是畢竟如今勢比人強，知道這個白荊不會歸順衛國之後，莫峰對於白荊的態度也明顯沒有那麼客氣了，甚至有時候還會避而不見。

「我們啊，現在就想回家。」一個楚軍突然說，家書也寄不回去，還不知道家裡的父母知不知道自己還活著，據說在齊國的楚民還算是活得下去，至少沒有被齊人欺負，而且在過個十年二十年，那裡還能分得出是楚民還是齊人？

本來最初亡國的時候的是雄心壯志，必須要復我河山，可是如今呢？前途未卜，生死不知，很可能就在下一場戰爭自己就會一命嗚呼，現在什麼雄心壯志都是假的，家裡的老婆孩子還等著自己回去養呢！

剛剛出來說話的人好像是也熄了氣焰，是啊，再多的雄心在生死面前還能夠堅持的住的又有幾個？生死是大事，有人能看破就有人看不破，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看破這鳳毛麟角，看不破者過江之鯉。

「都說什麼呢！」忽然就在這有些悲戚的氣氛之中一個將令膜樣的人突然走過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要不是這裡離江南太遠，恐怕早就已經有大規模的逃兵了，沒想到當年威震天下的大楚軍隊，如今到了這步田地。

「我們是楚人！你們的父母家人還在遭受著齊國人的壓榨，你們就在這裡如此消沉嗎？楚瑾墨身為皇子在當年王宮之中被殺，難道不是我們楚人的恥辱嗎？」將令說的臉色潮紅，好像是真的對此覺得無比的憤恨，滅國尚且不絕人祖宗祭祀，這齊國太過陰險，之前立了楚瑾墨，如今見勢不對又殺了，難道是看自己楚國忘了嗎？

可是不知啊為什麼這一次將令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收到的效果竟然不如前幾次那樣好，不少的人都不在說話，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碗里飄得幾片菜葉子。

齊軍可比自己好的多，看人家的裝甲補給，而且如今不少人也從一些渠道得知當年被俘虜的殘兵都沒有被殺，都是楚瑾凌在騙他們，如今那些人都在家裡耕種，不知道比這些跟著跑出來的安穩多少。

「行了別生氣了。」正在那將令想要生氣的時候，另外一個將令打扮的人走過來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如今這種局面說是復國不過時自欺欺人，若不是自己始終是一個將軍，那麼自己倒是願意這些人都逃走，也好過給衛國人做炮灰，做一個亡國之人固然可悲，可是螻蟻尚且偷生，怎麼又能要求這些人悍不畏死的上戰場呢？尤其是這明顯是做了人家的鎧甲。

「哎……」那人也是嘆了一口氣之後就不在多說什麼，轉身就和另外一個人回了營帳，可是那將令雖然走了，但是籠罩在楚軍之中的陰霾卻絲毫都沒有散去。

但是此時誰也沒有發現剛剛那個第一個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了，而那個人誰也不認識。

言之剛準備回自己的營帳就被李鐵柱攔下了。

「你去哪了？」李鐵柱順勢先進了營帳，自己到了一杯水坐下喝著。

「沒去哪裡，送水去了。」言之揉了揉鼻子，可能真的風寒了，鼻子總是不舒服。

「瞎扯，我看見你從楚國軍營出來的。」李鐵柱毫不留情的揭穿，就在自己還在樂呵樂呵以為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的時候，言之的目色突然之間降溫了不少。

「確實我去了楚國軍營，因為發現有人把之前從楚皇宮偷出來的寶貝藏起來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見者有份，咱倆這關係，怎麼樣。」言之笑著，眉眼之間看不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沒想到竟然有這種好事，胖子立馬站起來，然後拉著言之就往外走，一遍走還一邊念叨著快點快點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