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生

村子里某處破舊的房子里。

「啊！啊！」

「杏花，你用點力，孩子的頭出來了。」接生婆看著瘦骨如柴的女人，不由得嘆氣。

這年頭不好，村子里好久沒有人懷孕，偏偏楚老四家的懷孕了，大人都吃不飽受罪，孩子也可憐，別說是難產，就算生下來八成也養不活。

產房外面站著兩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一個四歲，一個五歲，聽著娘親的慘叫聲，都擔心的不行。

「大哥，娘會不會死？」

「不會的，別瞎說，一定不會。」

這時，村口楚家老宅門口，一名老婦人走來，忙拉住跪在雪地上的楚老四。

「楚老四，你怎麼還不回家，你媳婦摔了一跤，正難產呢！」

楚老四一聽，拔腿就往家裡跑，途中還不小心摔了跤，也沒在意，爬起來繼續跑。

楚家在這個小村子是個大姓，楚老四的父親正是這個村子的村長，生有五子三女。

他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小兒子，從小就不得父母喜愛，卻沒想到父母待他沒有一絲親情。

他的心涼極了，想起剛才自己去老宅借糧，大哥大嫂冷嘲熱諷，母親又打又罵的將他掃地出門，父親冷眼旁觀。

孩兒娘懷孕九個月，偏偏趕上這個時候，家裡都斷糧了，他和兩個兒子沒得吃不要緊，可是孩兒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餓肚子啊。

父親是村長，家底殷實，糧食富足，這場災難暫時動不到他的筋骨，看看大房的侄子侄女們個個都敦實就知道了。

無奈厚著臉皮上門借糧，卻被母親指著鼻子罵他不孝。

「就知道你們這一個個白眼狼都惦記我們老兩口這點糧食，白生你們了，得了，我們也不要你們孝敬養老，你們不要拖累我們就好了。」

他也想骨氣的離開，可是想到昨晚孩兒娘餓得吃樹根，忍下屈辱在雪地里跪了半天，可是父母都沒有心軟半分，大門緊緊關著。

屋裡楚老爺子抽著旱煙，嘆了口氣，「孩他娘，要不稱半斤玉米面給老四。」

楚老太搖頭，「不行，當初分家了，以後他們是好是歹都是自己的造化，這場雪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咱們家這麼多張嘴要養活，再說借了老四，其他兒子閨女回來借糧，你給不給，所以不能借。」

楚老大的媳婦聞言鬆了口氣。

楚家人都能生，各家孩子都不少，這大災還沒過去，誰也捨不得把口糧借給別人。

楚老四的媳婦生了一天一夜還沒有生下來，所有人都說這母子兩個怕是都保不住了。

夜晚悄悄來臨，圓月掛在漆黑的天空。

沒人看見，破舊房子外面的屋頂上劃過一道紫色巨蛇的虛影，直直落下。

「啊！」杏花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一聲。

穩婆不可置信的叫喚：「生了，生了個閨女。」

楚老四高興壞了，喜極而泣，抱著小閨女愛不釋手。

襁褓里的嬰孩，雙目緊閉，額間一朵紅色火焰花，不似剛出生的孩子，漂亮的不像話。

卻不知真正的嬰孩早就在母親體內窒息而亡。

她借這個肉身重生，重塑骨血。

她其實和楚老四夫妻並沒有血緣關係。

她的母親是女媧後人，懷孕時露出蛇尾，被父親認定是妖物，從此夫妻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