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瀟湘閣

今日練舞格外順利，臨走之前，舞師喜滋滋地抱著裙子，對木離道，「我就說你是個練舞的料子嘛！對了，明晚就是中秋宮宴，到時候很多貴人在，連皇上和皇后也會出席，你千萬別緊張，以防出了岔子。」

「您放心，我明日定好好表現。」爭取不讓任何人看上我，要回去做小妾。

木離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笑得像朵花，「您明晚也會在宮宴上獻舞嗎？」

舞師的眼光突然黯淡下來，連笑容都勉強了幾分，「我這次不會去，但是我會讓人留意你的表現，可別讓我失望。」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還挺喜歡木離的，境遇可憐了些，但好在沒有長歪。

能在司樂坊做舞女的日子並不長，每年都有新人進來，她也將近三十歲了，雖然保養得好，可如何比得過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姑娘。她現在做掌事無望，就想著出宮以後自己開一家小小的樂坊，糊糊口算了。

木離看著她出神，也不打斷，想來誰都有難言之隱，她對著舞師笑了笑，舞師回過神來，在下人的帶領下出去了。

小院重新恢復了寧靜，困意席捲，木離抱著被褥找周公去了，傍晚被自己肚子的聲音吵醒。

夜晚的京城似乎比白日還要熱鬧，快到中秋佳節，四處張燈結綵，新增了好多商鋪，小販吆喝著賣吃食，賣珠釵……木離和聽風一步沒停地直往瀟湘閣走。

沒辦法，餓了。

站在瀟湘閣門口，隱隱能聽到裡面熱鬧的聲音，瀟湘閣的老闆墨娘親自迎了出來，朝木離擠眉弄眼。

「公子可是好久沒來了，我的好酒好菜好人都準備齊了！」說著便上前挽住木離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一樣。

進了瀟湘閣，果然是一片鶯歌燕舞，木離拿著摺扇，輕輕托起一位姑娘的下巴，然後在她耳側說了句話，那姑娘就紅著臉跑開了。

聽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面色微微發燙，還能這麼玩？也不知道主子剛才說了什麼，竟然能讓她臉紅成那樣。

主子之前逛瀟湘閣的時候，要不帶聽雪姐姐要不帶聽蘭姐姐，從來不帶她，說她年紀太小了，可是前不久她及笄，主子竟然主動說帶她來見識一番……可這和她想象中差得太大了，周圍的男人眼裡泛著綠光，想動手又不敢動手……咦~聽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跟緊了些。

墨娘引兩人到了頂層的一個雅間里，推開窗戶，整個京城街道的景象盡收眼底。檀煙繚繞，桌上擺了八道菜，都是木離素日愛吃的，晚風送來飯菜香，把木離肚子里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一陣風捲殘雲，木離滿足了抹了抹嘴，抬頭便對上墨娘嫌棄的眼神，「相府是不給你飯吃嗎？」

「非也，誰讓你做菜實在太好吃了呢？」木離又是撒嬌又是稱讚，把墨娘逗得開心極了，看她的眼神里滿是憐愛，雖說是主子，但到底只有十五歲，本就該是爹娘疼著護著的年紀。

瀟湘閣創建到現在也有五年了，想想她那時候才十歲，尋常人家的姑娘還在哭鬧，她卻已經辦起了青樓。

但瀟湘閣和普通的青樓不同，這裡的姑娘只賣藝不買身，琴棋書畫，才女眾多，她們的本事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

最重要的是，這種風月場所里能探得許多消息，這也是木離建瀟湘閣的初衷。

「隔壁有人？」木離隱隱聽見了說話聲。

墨娘點點頭。

「誰這麼財大氣粗？」

頂層只用三個雅間，中間這一個是專門為木離留著的，而另外兩間常年空置，因為費用實在太高。

「是睿王爺和燕世子。」

「噗——」木離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兩個大男子來這裡包房？難不成還是限制級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