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同歸於盡
南宮簌這邊越是開心熱鬧,白蘭的心裡就越是不舒服。榮初找不到白蘭,明顯就是白蘭有意將自己藏了起來不讓他找到。
但是白蘭卻主動去見了白芝,就在白芝即將離開原安城的時候私下見了她。
那夜依舊很深,夜空中似乎見不到多餘的雲彩。
白蘭忽然出現在窗邊,白芝醒過來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非常吃驚。
「我讓榮初去找你但是沒有消息,也許你是藏起來了,怎麼現在又願意出來。你就不怕我現在大吼一身你就被圍在宮裡了?」
現在的白芝見到白蘭好像少了從前的那種焦灼感,隨之而來的好像是一種淡然。
白蘭從窗外進來站在她的面前笑了笑:「我的好妹妹,如果我害怕的話今日就不會來了。我來只是想跟你好好說說話。從小你就跟著我長大,現在怎得說起話來這般的陌生了?」
白芝撇過頭去看她,黑暗中月光照射在白蘭的臉上只看得到半張臉的輪廓:「姐姐跟我說陌生,倒是妹妹覺得姐姐這些年做的事情才讓妹妹覺得陌生了。從小我跟著你一起長大,你教我欺負誰都不能欺負自己人,但是你為了想要的權利不惜犧牲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還不是用你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你自己說的話,都是放屁么?」
「哈哈哈!」白蘭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我一手帶大的妹妹現在這麼出息了,說話都變得這麼的硬氣了?」
「說話不硬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知道自己沒辦法。」白芝起身,去衣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外套給自己披上:「如果早些時候有這本事,倒也不至於只在這裡哀哀怨怨了。」
「你也別說其他的了,姐姐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妨直接說吧。」
白蘭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你也別說我一點不顧念姐妹之間的情誼了,今日來就是最後見你一面,然後我就會去找南宮簌那個小賤人。」
白芝愣了一下:「你還不死心,你殺不了南宮簌的,南宮簌死了一次還能重新來過就是命不該絕,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殺她?」
現在公主府只是名義上的公主居住之地,實際上現在全是赤淮的人,防的就是白蘭,只要白蘭一天沒有落網她們就一天不放心。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白蘭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放過南宮簌。
「公主府重兵把守,赤淮現在貼身守護南宮簌,你不要再不自量力了。」
白蘭笑了笑,有些瘋魔:「只要你不說出去,救不會有人知道我什麼時候去。妹妹啊,其實你也對南宮簌很不滿,如果不是因為南宮簌你可能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至少到了最後南宮安再不喜歡你也什麼都不敢做不是么?」
白芝默不作聲,白蘭就繼續笑道:「但是你沒辦法了,因為你認命了,但是你的姐姐,我,不認命。」
白蘭只是過來見白芝一面,她走了以後白芝傻傻地站在原地思考。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忽然的挑眉一笑:「是福是禍的,誰也不知道,不是么?」
是的,她不打算將白蘭的消息告訴南宮簌,因為白蘭沒有說錯,再白芝的心裡如果沒有南宮簌也許她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
南宮安就算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
……
榮初沒找到白蘭也沒想到白蘭直接去找了白芝,還傻乎乎的去找南宮簌提醒她,「白蘭現在下落不明,隨時都有可能對你下手,你自己多加小心。」
南宮簌笑道:「難為你現在還會過來跟我說這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是為了白芝所以過來的吧。」
榮初沒有回答她,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最近還有一件好事兒,就是南宮簌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還不打算告訴赤淮,再過半個月就是赤淮的生辰,她想著那個時候再告訴他才有意思。
但是白芝沒有給她這個時間,榮初剛剛離開公主府,白芝就已經在公主府裡面了,她換上了尋常丫頭的衣裳,給南宮簌送安胎藥過去。
南宮簌抬眼看了看她,白蘭低著頭,她問:「怎麼不是阿九送過來的,你知道這是什麼葯么?」要說這件事情除了阿九也沒有告訴其他人,怎麼就換個人送葯過來了?
白蘭冷冷地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葯了,我的好公主。」
南宮簌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環顧四周,是一個山洞。現在天氣還是冷的,所以山洞裡還生著取暖的火。
坐在火堆邊上的是白蘭,而南宮簌此時是被綁著手腳不便動彈的。
「白蘭你做什麼?」
白蘭看著冉冉地火光笑了笑:「我在做什麼你不是很清楚么,你毀了我的所有,我自然不甘心,就連我的親生兒子都幫著你來害我,這個仇我怎麼能不報呢?」
「你既然有機會把我帶出來又有機會殺了我,別說是毀屍滅跡了,做什麼事情的時間都是綽綽有餘的,你到現在還沒有動手,等什麼?」
「自然是等你的好夫君,咱們的大將軍赤淮了。」
「你都做了什麼?」南宮簌冷靜地問她,她知道只要她問了白蘭氏一定會回答的,她是一個那麼自信的人!
果然白蘭說:「我帶你出來是我的本事,不過我也是進了公主府才知道原來你有了身孕,真是天助我也,我就是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什麼?」
「你這個孩子啊未滿足月,胎兒都沒有坐穩,你說這個時候如果當著那個最愛你的赤淮的面讓你喝下墮胎藥他是不是非常的難過?!」
南宮簌瞳孔入聚:「你與我有什麼仇怨是你我二人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
「是你我二人的事情嗎?」白蘭笑道:「不是你我二人的事情,是公孫家,南宮家,是整個蜀國的事情!」
「你根本就是執迷不悟!」南宮簌對於白蘭不是那麼的害怕,但是對於白蘭要傷害自己孩子這件事情是充滿了恐懼。
白蘭畢竟是看過了幾番春秋之人,對於南宮簌內心的恐懼盡收眼底,捏著南宮簌的下巴:「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你口口聲聲要對付我的時候,你讓我的孩子都背叛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還有今天呢?」
「你到現在還覺得你做的事情是對的嗎?」
白蘭冷笑:「對與不對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如果今天勝利的人是我,那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錯的,你在得意什麼?」
南宮簌讓自己盡量的冷靜去面對白蘭,現在的白蘭性子上來了萬一一個惹怒,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要等赤淮過來,不過就是想著威脅他,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南宮簌勸著:「你現在走了,我一樣找不到你,你還是可以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公孫義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可罷了!」
「你不要跟我提公孫義那個蠢貨,我那麼長時間的算計心機,居然會會在自己親生兒子手裡,早知道如此當初我酒不應該救下這個孩子,就應該讓這個孩子死在那場災難里!」
南宮簌冷漠看著白蘭,白蘭不知,這個時候自己的憤怒上頭忽略了已經到她周圍的赤淮還有公孫義。
白蘭猛然回頭與公孫義對視,她說著那般無情心狠的話但是見到公孫義的那一瞬間還是有些心虛。
「我不是讓赤淮你一個人來的,你帶上他是什麼意思?」白蘭的手掌微微用力:「莫非你是不想讓南宮簌好好活著了?」
赤淮與南宮簌對視,只是看了一眼南宮簌就放心下來。
公孫義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知是何錯綜複雜的情緒開的口:「娘,是不是今日兒子沒有出現,就聽不到你這樣的話。是我自己跟在了赤淮的身後,是我自己想要見你,跟他沒有關係。」
「你到現在還在幫著別人,我要你有何用?」白蘭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這一輩子都毀了!」
赤淮沒有說話,他的一雙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她掐著南宮簌的手上,生怕她一個用力讓南宮簌吃痛。
「白蘭,你現在放手我會讓你跟公孫義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她反問赤淮:「如果我想要離開這這年難道還不夠,赤淮你跟南宮簌害得我這麼慘難道不知我要的是什麼?」
「你要的不過就是權利,就算給你又如何,難道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不要了嗎?」
但是白蘭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緒異常的激動,掐著南宮簌的手越發的用力眼看南宮簌就快要知悉,赤淮顧不上許多,快步上前去阻止。
白蘭自保,與赤淮打鬥了起來,公孫義則是扶起南宮簌:「你沒事吧。」
這些日子他也將事情想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公孫珘還是南宮簌,都是白蘭想要利用的棋子。
「我,咳咳,我沒事。」
南宮簌擔憂的看著赤淮,但是白蘭的狀態明顯是不對的。
「哥,白蘭這段時間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為什麼看起來不太對,總覺得像是中毒了一樣?」
公孫義搖搖頭:「不知道,你莫忘了娘早年的時候就有頭疼的病症,後來用藥才止住的疼痛。
「我當然是不記得的。」南宮簌無奈,但有幾分擔心白蘭:「她這個狀態下去……」
話還沒說完白蘭已經被赤淮打出了幾米開外,公孫義見狀急忙過去看白蘭,白蘭被打倒在地,頭疼使得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娘!」
赤淮過去扶起南宮簌:「小簌,你沒事兒吧?」
「我還好,她……」
二人看過去,白蘭虛弱地躺在了公孫義的懷中。畢竟是公孫珘的養母,這麼多年不知道是否真正的有過親情。
但是南宮簌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哥,你帶著她走吧。」
「不行小簌,她今日也許只是狀態不好,日後她調養好了,定會回來。」今日還好南宮簌沒事,如果有一日赤淮不在南宮簌的身邊,赤淮自己都會提心弔膽。
公孫義瞪著赤淮,道:「我娘已經這樣了她對你們構不成威脅。我保證帶她離開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但是她們都忽略了白蘭自己,白蘭忽然魔怔一般地笑了出來。
「不需要了,如今病情加重,本就想著跟南宮簌同歸於盡,但是上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她眷顧的是南宮簌。」
寥寥幾句話也能聽出她內心的絕望。
「娘!」
白蘭在電光火花之間對著自己的胸口重重一擊,剎那間噴出鮮血,嘴角卻帶著不屑。
「我白蘭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輸,就算是你們毀了我所有的東西也不可能。讓我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那不能夠。」
說完的白蘭,便開始漸漸沒了呼吸。
她這一輩子都在精妙算計,但是到了最後一刻都不願意跟公孫義,她這個唯一還活著的兒子多說一句話。
公孫義傻了,他就待在原地發愣,最後一刻,她連一句話都不願意留給自己。
白蘭的內心是否有過公孫義這個兒子,有沒有過他的哥哥母親姐姐們,他渾然不知。
南宮簌愣了愣,慢慢地走過去蹲在公孫義的身邊:「哥,你別太難過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是想問她如果心中毫無親情愛情的話,當初為何要同父親成親,又為何生了一個又一個,又要這般的寵愛我們呢?」
現在不管赤淮跟南宮簌,或者是其他的旁人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的公孫義只怕是什麼都不再相信。
……
最後,趕來的白喚帶走了公孫義跟白蘭的屍體,他是個敢說敢做的人,說了日後不會再回來,就一定不會再回來。
南宮簌不知道是何滋味,上天讓她重來一次,她好像是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但是又好像活在了公孫珘的人生中又經理了一次另類的失去,一樣的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