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可只讓你一人知道
女帝南宮簌,是蜀國的第二位女帝,第一位是她的母親高微霜。
高微霜原生為貴妃,是當時君主南宮霖最疼愛的妃嬪,不知為何最後會鬧得若仇人一般。高微霜的皇位,是南宮霖臨終之前託付。
加之當時高貴妃已經籠絡了群臣大半,手握重兵,順利登上皇位。
高微霜只有一個女兒,便是南宮簌。
高微霜登基的那年,南宮簌才六歲。從小她便被視為儲君,而儲君這個身份也在她十六歲那年得到了正名。
女子入主東宮,成為東宮的太子,對於世俗來說依舊不能被接受。
皇城內亂,自古便是如此暗潮湧動。在高微霜成為女帝的那一刻起,皇后嫡子南宮晉便已經暗中謀划布局。
等了整整十三年,終於將皇位拿到自己的手中。
想起那日,南宮簌的手中拿著劍,直指南宮晉的胸膛讓他不要靠近。南宮晉卻一臉譏笑:「皇妹啊皇妹,你就這點本事了?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慈手軟,你今日若是下得去手你就刺下去!」
她終歸沒刺下去,她也終歸是死在了南宮簌的手上。
「唉,你說我當時怎麼那麼傻。我以為我不刺他,他應該也下不去手,我自小怕水,誰曾想這等弱點居然變成了他弄死我的法子,將我活活淹死。」公孫珘搖搖頭,眼底盡顯失望。
岳殊是不敢相信,但是卻很相信她就是南宮簌。
他讓她坐下,道:「他平日隱藏至深,像是對你重情重義,這不怪你。」
他問:「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麼就成了公孫家的小姐?」
公孫珘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自我被按進硯池沒了意識,便像是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我夢見過很多東西,但我知道那都不真實都是假的。直到再一次睜眼,意識清晰,卻是躺在鎮國將軍府!」
岳殊像在聽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然後你就吃驚的發現自己已經過世三年了?」雖然很難相信,但很秘密除了公孫珘跟他自己,是不會有別人知道的。
「對啊。」公孫珘嘆道:「原以為南宮晉得到了皇位會想法子守住,我是剛剛才知道,皇位最後居然落到了南宮安的頭上。」
岳殊告訴她:「你想知道為什麼是南宮安的嗎?」
公孫珘錢白眼看他:「我如何知道,我這才回來,還能認得你,沒傻了,就很好了。」
岳殊說,那一日赤淮像魔怔了一樣,帶著以一千兵馬兵臨城下。
城牆上的將士放水,他很容易就攻進皇城。
「各種細節,你大可以去集市酒館聽聽,說得很是精彩。不過我親眼所見的,是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殺紅眼。」
沒人知道他隻身一人憑藉什麼支撐著渾身是傷,都不停下攻進承明殿的腳步,足足三個時辰。
「他進承明殿的時候可將我嚇了一跳,我生怕他這個莽夫有去無回。結果,他從裡頭出來……手裡還提著南宮晉的首級,再看剩下的皇子中,也只有南宮安合適做這個皇帝了。」
岳殊看著窗外的落葉,嘆息道:「那時候我真是才知道,原來再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可惜那時候又你已經不在了。」
公孫珘否定他道:「有什麼真心實意,早些年前我也救了他一命,不,我是救了他們一家,他為我報仇,只能說他重情重義!」
岳殊盯著她的眼珠子,拔尖兒了語調:「你當真是對他沒意思?」
「我怎麼可能對他有意思,追溯到最起初,也不過是看他可憐救的他。」
公孫珘極度不想談到這個話題上,「阿殊,你可得替我保密。我就是南宮簌的事情,可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可別哪日大嘴瓜子賣了我!」
岳殊拍拍胸脯承諾著:「你既然這麼相信我,我斷斷不能辜負了你的信任。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公孫珘知道岳殊是個不靠譜的,索性多了句威脅的話:「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嘴巴不牢靠,我得給自己個保障,你若是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了,我便也將你曾在宮中醉酒穿女裝的事情散播出去。」
「你!」
岳殊捂著胸口,受到了傷害:「怎麼能這樣,當初不是說好了忘記這件事情,你還記著也太不厚道了。」
公孫珘嫣然一笑:「你是頭一天知道我不厚道嗎?」
「對了,幫我個忙。」
「你說。」
公孫珘道:「我是借著人家公孫珘的身份活過來的,總該報答人家。公孫家被滅門,這案子大,歸琅閣管。」
岳殊知道,她是要自己給她一些權利,讓她可以跟著調查這件事情。
「好,公孫家滅門有一半是中毒而死,花門是肯定要出面的。我讓方秀去查這件事,你就跟著她。」
公孫珘陰笑起來:「方秀?她到現在還是這麼喜歡你啊,你怎麼也沒給人家一點兒回應呢?」
「你若再啰嗦,就……滾出去!」
天子腳下行兇,滅了大家滿門,這案子都傳到了南宮安的耳朵里了,大怒。
說是如今亂民無法無天,金都的迅游侍衛又是做什麼吃的,將當日迅游的侍衛皆關進死牢,下令讓琅閣和赤淮一個月之內徹查此事。
琅閣派出的是專門查案的水門和帶著藥師的花門,一行人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查清事情的真相,著實有些困難。
赤裕不滿地道:「主子,查案是他們琅閣的事情,我們不過是先收到消息去了公孫家,如何就要我們跟著查案子。皇帝還真是一刻也不讓您消停。「
阿九送了茶水過來:「自從將軍留在金都,皇上就沒停過找茬。忌憚著將軍的勢力,又想著尋個罪名來懲罰將軍。將軍從來不說什麼,那皇上還真以為將軍是怕了他。」
赤裕迎和著:「就是,他都忘了沒有將軍,他還在封底當個有名無實的王爺,這輩子都別想回金都!」
「對了阿九。」赤裕問道:「你先前去琅閣到底幹嘛去了,還被他們送回來?」
阿九瞄了一眼赤淮:「我找公孫珘去了。」
「找她幹嘛?」
「我……覺得她像主子,簌主子。」
赤淮拿著琅閣送過來的立案卷宗,忽然頓住,道:「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