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無可逃避的責任
深夜十二點,正在沉睡的信從睡夢中醒來,他房間的燈關著,但客廳的燈卻開著。
櫻還沒有睡嗎?
帶著疑惑,他爬起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發現櫻正面色複雜的跪坐在茶桌旁。
「櫻。」
信走到了櫻面前坐了下來。
櫻心疼的望著信,帶著沙啞的聲音問:「不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已經沒事了。」
信搖著頭,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茶壺的水早已冰涼,看樣子,櫻在這裡坐了很長時間。
將涼茶喝下,他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大門,他能感覺到大門外的氣息,那是蘆屋藤川跟佐藤近男。
櫻也在望著大門,她平靜的說:「他倆很早就來了。」
「唔……很早就來了嗎,那……」
信很想問那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或是叫醒他,但看到櫻那張悲傷的臉,他的話就不由得收了回去。
他能看出了,櫻是因為他才不讓他倆進來的,他大概也能猜出他倆找他是有什麼事,恐怕那個羅剎鬼今天正在襲擊東京監獄。
將茶杯放下,信低下頭說:「抱歉,害你擔心了。」
「沒,沒關係的。」櫻疲倦的搖搖頭,望著信說:「我只是不想讓你去面對那些,抱歉,原諒我的自私,我想讓你留在家裡多陪陪我。」
信點點頭,惆悵的說:「我也想多陪陪你,只是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需要我去面對,人是有責任的,我可以暫時逃避那份責任,但卻不能永遠逃避下去。」
「這我知道。」
櫻伸出手,握住信那冰涼的手說:「只是我想和你一起承擔。」
信反手握住櫻的手,點頭說:「你一直都在跟我承擔,只是你覺得你沒有承擔而已,就像昨天,如果不是你一直呼喚我的話,恐怕我就會死在幻境當中。」
櫻搖著頭,直視著信的眼睛說:「可是你承擔的太多,我承擔的太少,我……」
「櫻。」
信打斷了櫻的話,他走到櫻身旁,輕擁住她說:「你承擔女人該承擔的,我承擔男人該承擔的,人的責任是不同的,你只要做好你的那部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那些本該屬於我的責任,就讓我一個人去承擔吧。」
聽著信這不容拒絕的話,櫻閉上眼重重地嘆息一聲,她清楚,現在就算她說再多的話,也不能使信改變主意,既然無法改變,那就盡她最大的力來支持吧。
輕輕的鬆開信的手,櫻閉上眼說:「早點回來,我會一直等著你。」
「嗯,我會的。」
信鬆開櫻並站了起來,理好衣服后他就大步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聽著信的腳步聲,櫻的眼框又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
「真是個笨蛋……」
信走出了門,門外的蘆屋藤川和佐藤近男見他出來立馬從車上走下。
看著站在月光下的信,兩人不禁感到有些不忍,信狀態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差勁,他雖然在那裡站著,但卻總讓人感覺會隨時摔倒一樣。
也許櫻是對的,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或許要比較好。
信靜靜的望著兩人,抽出摺扇說:「出發吧,那個傢伙在東京監獄等我。」
「他在等你嗎……」
蘆屋藤川複雜的說了一聲。
信點點頭,打開車門就要往裡面鑽,正當他往車上走的時候,一輛汽車突然就駛了過來。
汽車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上衫龍馬從車上走下,他走到信面前,皺著眉說:「香奈告訴我說你有危險,所以我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信望著上衫龍馬,眯著眼說:「可能是她感覺到了羅剎鬼的氣息,這個世界對它威脅最大的人就是我,那傢伙想要殺了我,然後去貫徹他的想法。」
「是在四處殺戮罪犯的羅剎鬼嗎?」上衫龍馬嚴肅的問。
「沒錯,我們正要去東京監獄討伐它。」信點頭說。
上衫龍馬聽了直接攥緊拳頭,他不容拒絕的說:「帶我一起去吧,或許我能保護你。」
信皺著眉望著他,還沒說話,蘆屋藤川就拒絕道:「你去了也沒用,那個傢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阻攔的,即便你看上去並不像一個普通人。」
上衫龍馬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挪到了信身上。
望著他那堅毅的目光,信心裡明白,就算他拒絕了他,恐怕他也會一路偷偷跟著,與其那樣,還不如帶他一起。
想著,他點頭說:「那就上車吧。」
「是。」
上衫龍馬應了一聲,跟著信一同上了車。
蘆屋藤川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他無奈的搖了下頭后也跟著佐藤近男上了車。
汽車再次啟動,啟動的汽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在汽車消失后沒多久,信家的大門突然打開,櫻帶著貓又開著車一路朝著他追了過去。
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心,即便是有可能遇上生命危險,她也要去信身邊,至少這樣能讓她安心。
黑夜靜悄悄的,東京監獄此時已經被濃濃的霧氣所籠罩,在監獄外,是組成防線的警視廳成員,他們的目的不是攔住惡鬼,而是攔住記者和喜歡冒險的普通人。
佐藤近男的車順利穿過薄弱的阻攔線進入了監獄當中,將車停下,四人立馬下車。
站在外面,四人同時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看樣子裡面的罪犯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信望著近在眼前的監獄大門,對著受傷的蘆屋藤川問:「你沒有問題吧?」
蘆屋藤川搖搖頭,望著大門說:「我沒有問題。」
信點點頭,起身朝大門走去。
在他前進的時候,佐藤近男順手給了上衫龍馬一把手槍,四人就這樣來到了大門前,還沒伸手推門,大門就自動打開。
隨著大門打開,羅剎鬼那深沉的聲音就同時出現在了四人耳旁。
「終於來了嗎,你的速度可真是慢啊。」
四人沒有回應他,因為真正的羅剎鬼現在並不在這裡,而是在地下,他的位置就在地下監獄的中心位置,信和蘆屋藤川能夠感覺到。
沒有停留,四人直接走進地表監獄然後準備通過通道進入地下,在他們前進的時候,櫻已經開著車強行衝破那薄弱的阻攔線進入了監獄當中。
她拿著一把開刃的太刀,帶著堅定的目光和貓又前進著。
此時,在地表監獄內部,詭異的迷霧在建築物內升騰,裡面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四人耳旁,時常有鬼叫和哀嚎出現。
在踏入這裡的時候,佐藤近男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這裡沒有屍體,那些戰死者的屍體都消失不見了。
他可不會相信羅剎鬼是一個愛乾淨的傢伙,那些屍體絕對不是被他給處理了。
四人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控制他們心臟節奏一般。
就這樣走了一會兒,信突然皺起鼻子停了下來,他感覺到胸口有點悶,看樣子他的精神並沒有完全恢復。
扶著牆,他對著三人說:「你們小心一點,那個傢伙正在試圖影響咱們的心跳來使咱們進入他的幻術當中。」
他剛說完,走廊中就響起了羅剎鬼的笑聲。
「哈哈,被發現了嗎?不過就算髮現了你又能做什麼呢?我的幻術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陰陽師,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可不要和那些弱小的傢伙一樣死在我的幻術當中。」
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還有松本議員那憤怒的聲音。
「該死的佐藤近男!你們又逃跑了,所有的逃兵都應該被處死,聽我的命令,自由射擊,殺死那四個逃兵!」
「是!」
一道整齊的聲音過後,無數士兵憑空出現在走廊前後,士兵們舉槍就要射擊。
看到這些傢伙,信咬破舌尖打起精神,他連忙結印升起兩面屏障。
屏障剛一升起,那些士兵就整齊的開了火。
子彈就像牆面一樣緊緊地粘在屏障上,他們射出了太多的子彈,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停止射擊。
子彈跟子彈碰撞,進而引發小型爆炸,無數的小型爆炸使得屏障瀕臨破碎。
信維持著屏障,這點消耗對他並不算什麼,只是他不清楚他那虛弱的精神是否能堅持太久。
蘆屋藤川看出了信的擔憂,他皺著眉說:「要不還是讓我來吧,你嘗試破解幻術。」
信搖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這並不僅僅只是幻術,那傢伙在控制屍體攻擊你我,這些子彈雖然有一多半是假的,但還有一部分是真的,真真假假的攻擊混雜在一起,想要防禦這一切,就得不間斷的變化屏障內部力量。」
聽到這些,蘆屋藤川立馬閉嘴不言,他明白,這是他所無法做到的,他跟信的實力還是相差太多,在陰陽師的世界中,差之一毫,就是天壤之別,更別說,他和信差的可不僅僅只是一毫。
無奈的嘆息一聲,蘆屋藤川退到一旁開始用靈氣觀察外面的情況。
佐藤近男同上衫龍馬護在信前後,他們需要時刻保護他,畢竟在這裡面,唯一能對付羅剎鬼的也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