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對時間的猜測
信臉上的笑容慢慢拉下,等他變成略帶一絲悲傷模樣時,那空靈聲音問:「還在為曾經而悲傷嗎?」
「是啊,那畢竟是我的家鄉,人會因為家鄉而悲傷是常有的事,不過,我想咱們還是說說之前那種情況吧。」信點頭說。
「是想問那是怎麼一回事吧。」空靈聲音說。
「沒錯。」
他想知道的確實是這個,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是什麼地方,那個長安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他剛剛去的長安,是否會是他曾經的長安。
帶著種種疑惑,他開口問道:「剛剛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時間。」空靈聲音說。
「時間?」信皺起眉頭,他無法理解,於是說道:「能講清楚一些嗎?」
「我認為我已經講得足夠清楚了,那片漆黑的世界是一個靜止的時間段,在那裡你聽到了所認為的時間聲音,同時你也回到了過去的一段時間,難道你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嗎?」空靈聲音不相信的問。
「我……」
信滿眼疑惑,他感受到了什麼嗎?好像什麼都沒有,在空靈聲音所謂的時間中,他就像是隨著河水漂流的樹葉,也許他親身經歷過時間,但要讓他說些什麼,實在是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存在但又飄渺而不可感那樣。
「看來你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不過,如果你什麼都沒有體會到,那為什麼時間又會帶著你回到曾經,真是奇怪,奇怪到我無法理解。」空靈聲音充滿了好奇。
「這很奇怪嗎?」信不解的問。
「當然,要知道,你什麼都沒有感受到,既然是這樣,那時間又為什麼會回應你,並帶著你回到曾經。」空靈聲音說。
它的話讓信也產生了疑惑,是啊,這是為什麼。
這一切讓他無法理解,憑藉他的智慧和見解,很難理解這是為什麼。
不過,或許他可以不用去理解,他只需要知道該如何讓之前那樣的場景再現就行,從這一段時間回到曾經。
那豈不是可以在有可能的毀滅來臨之時帶著所有人逃向另一段時間,就算是無法帶所有人離開,那他也可以帶一些親人離去。
雖然這樣說有些對不住那些個其他人,但是如果人間毀滅真的降臨,那怕是幾乎所有人都會考慮自己的事。
或是什麼都不去考慮,而是儘可能的瘋狂,反正都要毀滅了,為什麼還要去沉默呢。
死亡前的瘋狂可不止是窮凶極惡之人才會有,假如人間真的迎來毀滅且所有人都將隨著他們的星球毀滅,那人間現有的秩序一定會變得混亂。
一些人會拋棄曾經堅守的而去做一些曾經只敢想的,那個時候,沒有什麼會約束住他,法律無法束縛,道德也無法束縛。
一個人瘋狂,兩個人瘋狂,三個人瘋狂,就這樣四個、五個乃至於無數個。
完全可以相信,人類會在毀滅之時迎來最醜陋的一面。
不知從何而生,卻知如何而亡。
從醜陋中死亡,如果真是那樣,即便是他有了能夠救一些人的辦法,那他還會去救那些已經瘋狂的人嗎?應該不會吧。
「呼!」
深沉的吐出一口氣,信舔了下乾燥的嘴唇,感覺舒服些后說:「可能我這一生都無法理解時間是什麼,但我想我應該可以讓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哦?你是說,你想要重新回到長安嗎?」空靈聲音問。
「不,我可能還要帶我的親人回去。」信搖頭說。
「帶親人啊,是你的妻子嗎?我聽你們人類講,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妻子,你應該是要帶她一起回去吧。」
「當然是櫻,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帶更多的人回去,畢竟……我現在所在的那個人間將要陷入毀滅,而我則沒有能力去阻止它。」信悲傷的說。
似乎是被他的感情影響,那空靈聲音也帶有一絲悲傷的說:「當我聽到你說毀滅二字的時候,心中也莫名感到一些悲傷,不過星球毀滅和物種滅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就算是人類毀滅了,地球消失了,整個宇宙也會繼續運轉。」
「可是就算繼續運轉,那都已經和人類沒有了任何干係,那個時候人類都已經毀滅了,對於人類這個種族而言,這宇宙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信搖著頭說。
「對人類而言失去意義嗎……」
空靈聲音自語道,它說完后聽了一會兒,等到信又想到悲傷的事準備嘆息之時,它就開口說:「可是那也只是對人類而言吧,其他不在地球的生靈應該還會覺得這繼續運轉的宇宙還有意義吧。」
「當然,對它們而言肯定還有意義,只不過……」
信順著它的話說,說到這裡的時候,它像是抓到重點一樣目光凜冽的說:「等等,你剛剛說其他星球的生靈?難道你見過其他生靈嗎?」
「我肯定見過,我的意識在各個星球上遨遊,我曾經見過無數生靈,只不過它們還不像你們那樣誕生比較高的智慧,可能是因為我去過的地方比較少吧。」空靈聲音說。
信的頭稍微低下,他正在想這個聲音說的話,如果這聲音沒有欺騙他,那就是說,有適合生命體生存的星球。
如果那些生命體中有和人類類似的,那是不是可以將人類轉移到那一顆星球上,雖然陰陽術無法做到讓人類轉移,但人類的航天技術,或許……唉,人類的航天技術好像還無法達到讓大量人類轉移的程度,就算是頂了天,恐怕也就是零星幾個人離開地球,然後在星空中經歷各種危機死去。
到時候,人類的未來還會是滅絕。
這個想法不可行。
眉頭皺緊,信突然感覺有些悲哀,也許人類會在毀滅來臨之前找到可以適合居住的星球,但還沒等他們離開,毀滅就會降臨。
這就像是一個饑渴的人剛看到果園,結果園子卻和他相隔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巨河那樣。
那種絕望可想而知,同樣,憤怒和不甘也能猜測。
帶著這種種心思,信打算把話題拉到時間上,至少這個把他帶回過曾經的長安。
應該是曾經的長安,只不過他總有種隱約的感覺,那是長安,只不過不是他曾經生活的長安。
既然不清楚,那不如問問可能知道些什麼的。
「那個,我想知道,我之前去的長安,是我生活過的長安嗎?還是說……它並不是。」信有些害怕的問。
空靈聲音沉吟了一聲,回答道:「我不覺得會是,畢竟時間是正流的,就算是回去了,你也不可能回到你已經經歷過的時間,而是到了一個類似於支流的時間。」
「支流的時間?意思是說那並不是我曾經生活的時間,而是另一段跟和曾經很像的時間嗎?」信說。
「可以這麼理解,我覺得時間就像是無數摞起來的環那樣,它在不斷地流動,同時也在不斷地循環。」
「時間循環。」信眉頭皺起,這些東西他越來越不理解了。
不過,他倒是能夠理解時間像是無數摞起來的環那樣的話,假如時間是無數摞起來的環,那某一段時間,比如說是唐朝。
唐朝可能就像是一條線,那條線豎著畫在那無數的環上,他所熟知的長安,會是其中某一個環,而他之前所去的長安,則是在另一個環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只要將自身從這個環移動到另一個環,就代表可以逃脫這段時間,以前往另一段時間,或是說另一個世界。
產生這樣的猜想,信的右手不自覺的抬起,剛抬起來,他的靈氣就不受控制的在身前構造了兩個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環。
之所以說是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環,而不是講一段彎曲的柱狀體。那是因為他能夠隱約感覺到那個環的存在,這個環無限的大,它的樣子就像是沒有一個有縫隙的手鐲那樣,只不過,那個縫隙幾乎永遠無法消失。
時間是否存有起點,同樣是否有終點,如果這思考起來,怕是耗盡一生也想不出。
因此,信並沒有多想,而是用全部的精神去觀察現在構成的這兩個平行的環。
正觀察著,那空靈聲音突然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我感覺你的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
信被它驚醒,抬起頭說:「什麼?你看不到我身前的這兩個環嗎?」
「環?你身邊的環?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同樣也什麼都沒感應到。」空靈聲音似乎有些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信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兩個環是他靈氣自行構成的,或是說是某種力量引導他的靈氣構成的。
如果說是某種力量的話,那這種引導他的會不會無處不在但又無跡可尋的時間。
帶著疑惑,信一邊維持著術法一邊向著四周喊:「是你在引導我嗎?時間,你能聽到嗎?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他的聲音在石殿中回蕩,聽到他的聲音,石殿中的植物就像是被喚醒一樣,它們齊刷刷的將尖端對準他,似乎是在怒視吵醒它們的惡人那樣對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