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海霧
當信講完的時候,姈女一臉沉思似乎是在想什麼,不清楚她在想什麼的信本來想問問她,可轉念一想,又將這個想法作罷。
畢竟,她也不是他的狐狸,而是一個獨立的姈女。
搖著頭,信慢慢的從床上站起,剛一起身,一陣顛簸就又使得他坐了下去。
海上的顛簸就像是陸地的地震那樣,這該死的晃動,真是難以想象,那些航海打魚的人是怎樣適應的。
因為信的坐下,使得原本在沉睡的姈女清醒過來,她穩穩的走過來問:「你這是要去外面嗎?」
「是啊,說起來,我還沒有真正看一看這大海,所以我是想扶著牆上去,然後看一看。」信點頭說。
「原來是想看大海啊,那為什麼不在海邊看呢,那樣你不是更舒服點嗎?」姈女說。
「不一樣,在陸地看海,就像是在山下望山那樣,不爬山哪裡會知道山的高險,不渡海,又哪裡能知道海的磅礴。」
信扶著牆再次站起,雖然顛簸依舊,可有了準備的他卻沒有倒下。
不過,即便是沒有倒,他的身影也依舊搖晃,就像喝醉酒那樣。
「需要我扶著嗎?」姈女問。
「不用了,你躺一會兒吧,都陪了我快一個晚上了,到地方碰上妖鯨,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補充精力可不行。」
信搖頭拒絕,給她笑了笑后便扶著牆走出了門。
望著信那倔強的身影,姈女眼中不禁露出回憶的神色。
「無論你的記憶有多少,你也終究還是你,即便不是我熟知的你。」
船艙外面,信扶著身邊的東西一直爬到頂層,那裡是一片小的甲板,上面是兩個的沙發和桌子。
坐到皮質沙發上,信望向了旁邊的海面,沒有風浪的大海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綿羊。
而有風浪的大海……
想到過去,信連忙閉上眼,那該死的回憶,恐怕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將那糟糕的回憶暫時壓下,信望向天空,看著那不見星辰的天空,他不禁想,天上的星海和地上的大海應該沒什麼區別吧。
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無邊無垠,雖然兩者真的比較起來會一點比較性也沒有,可若是像比較羊羔那樣,它們有都有一些通性。
人類征服了陸地,然後再是海洋,最後是天空,如果按照常理進行下去,恐怕下一步就是那蒼茫的星宇了。
如果人類真的到了星宇當中,那歷史是否又會重演,就像那些書中寫的殖民和擴張一樣。
那個時候,人類給那些星球的原住民帶去的,將會是死亡的瘟疫還是欺騙式的合作。
為什麼不會帶去和平和真正的合作呢?縱觀人類殖民歷史,好像還沒有和平的殖民,或是說太少。
如果能夠用玻璃珠來換取金銀珠寶,如果能夠用瘟疫來殺死原住民,恐怕憑藉人類的性子,應該都是能做出來的吧。
那那個時候,人類是否又會成為被所有生物所討厭的那樣,就像人類自身所評價的那樣,貪婪而又自私。
恐怕都可以想象,只是無論現在想多少,人類恐怕都無法離開這個星球。
這個誕生了人類的星球,最終卻成為了埋葬人類的棺材,就像當年埋葬恐龍那樣。
想到這裡,信停下來發出一聲嘆息,他不解的望著雙手,自問道:「如果真的毀滅,那又會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我們的智慧給我們帶來了死亡嗎……」
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如果真的毀滅了,那恐怕也不會有人來回答這個問題。
海風呼呼的吹著,帶著腥味的海風讓信感覺有些疲憊,也許他應該去休息一下,而不是在這裡。
想到什麼,他便做什麼,站起來他慢慢的朝著船艙走去。
回到船艙的時候滑頭鬼已經去了隔壁艙中,信躺到床上,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故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是太過擔心未來的緣故,在他的夢裡,呈現的是一副毀滅的場景。
其實就是把當年恐龍毀滅的場景變成了人類,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沉睡的火山因為地殼運動而蘇醒,海面在凍結,江河在凍結,冰與火構成了一副毀滅的場景。
宏偉的人類城市在這冰與火中變成了死域,夢裡所看到的除了冰與火,就是各種各樣的屍體。
所有人都死了,人類的末日難道不就是所有人的死亡嗎。
寒冰慢慢延伸到了腿上,然後到腰上,正要繼續上爬的時候,信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信!快醒醒,外面有情況!快醒醒啊。」
好像是賀茂優作在叫他,只是他不是剛剛才掉進冰窟窿里嗎?怎麼還會叫他呢?難道這是他亡魂的聲音嗎?
正想著,信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癢,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這肯定不是刺骨的寒風或是硫磺味的空氣,他這是在做夢。
當他明白這是夢境的那一刻,夢裡的世界就像是被砸了一石頭的鏡子那樣破碎。
先是一陣黑暗,然後他才醒過來。
看到信睜開眼,姈女收回自己的尾巴說:「信,咱們的船開進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未知的地方?」
信滿臉疑惑,船還能來到什麼地方,難不成是到了天上。
皺著眉朝原本應該開船但現在卻在他面前的賀茂優作看了眼,信坐起來朝著窗戶看去。
或許……他真是來到了天上。
外面是一團團如同雲層的白霧,看起來像是已經到了白天。
「是海霧嗎?」信不確定的問。
「不可能,根據氣象報告,這幾天不可能會有海霧出現,這應該不是。」賀茂優作搖頭說。
見他搭話,信忍不住問:「不是你在開船嗎?你開船的時候看到了霧了嗎?記得我睡下來的時候還沒有霧,怎麼現在……」
「這個……」
賀茂優作臉色發紅,他低下頭說:「其實我設置的自動駕駛,我以為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就在駕駛室稍微休息了下,等我醒來后就發現咱們已經鑽進了霧中。」
「這樣啊。」信點點頭,問道:「那現在能確定方位嗎?知道咱們在哪裡嗎?」
賀茂優作搖了搖頭,回答說:「雷達信號已經消失了,而且……」
「而且什麼?」信皺眉問。
「而且時間好像不太對勁,看外面,天應該已經亮了,可無論是手機還是表上,顯示的都是凌晨。」
賀茂優作給信看了眼手機,上面時間是在凌晨五點,這個時候,恐怕還不像外面那麼亮,外面的亮度,起碼也是早晨九點多的樣子,真是古怪。
信對於海上的事可以說並不了解,碰上這種情況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信沒有辦法的樣子,姈女忍不住說:「咱們該不會是碰上能夠吐霧的海上鬼物了吧。」
「鬼物?」
信皺起眉頭,將靈氣探出穿在,發現那確確實實是真真切切的霧,至於陰氣,他還沒有察覺。
記得以前聽漁民說,在海上碰到什麼事都不要驚慌,難道說這樣的事也有人碰上過。
信努力回憶著腦中的一切,可無論他怎麼回憶,都回憶不出有關海霧的記憶。
難道他們只是碰上了海上突然升起的霧氣,可如果真是這樣,那雷達信號怎麼會失效呢。
百思難得其解,信望向有些慌張的賀茂優作,問道:「咱們還剩多少油。」
「還有五分之四,怎麼?你是想讓我繼續開下去嗎?」賀茂優作問。
信望著他,說到:「如果可以,或許可以試一試,如果能夠開出這片霧,那就方便多了。」
「可是如果這樣,就有可能觸礁或是碰上其他什麼問題,要是在海上遇險了,那咱們就只能游著回去了。」賀茂優作說。
「游回去嗎……」
信感到身體一冷,從海上游到陸地,那還真是瘋狂。
正回想著,姈女突然說:「放心的開吧,如果真碰上危險了,那我可以帶著你們游到陸地,只要告訴我陸地的方向就行。」
「方向啊……」信和賀茂優作兩人齊聲自語。
現在判斷方向好像並不是很容易,信低著頭想了想,望向賀茂優作問:「帶著指南針嗎?」
「指南針?」
賀茂優作叫了一聲,隨後說:「不知道,我去駕駛室找找,家族的人應該有準備這玩意。」
他說著就跑了出去,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指南針。
「這個指南針好像是壞了,它的指針在亂轉。」賀茂優作無奈的說。
「壞了?」
信眉頭一挑,接過指南針看了眼。
這個指南針的指針現在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亂轉,而且速度還比較快,比秒針快。
真是不幸啊,一艘無法判斷方向的船待在海霧裡,如果海霧持續上十天半個月,那結果恐怕不敢想象。
帶著擔心,信放下了指南針,見他放下,姈女拿過指南針看了眼,看著看著,她的右眼慢慢變成狐狸眼睛。
變成狐狸眼睛后不久,她眼中的指南針就停了下來。
「看來,事情恐怕不會是碰上海霧那麼簡單。」